“行了,别装腔作势的。听你爹说,你打算收服王玄敢?”
暴走状态中的姚腾冷静了下来,点头嗯了一声:“义军需要他。”
毛浣纱面露讥讽之情:“你很有魅力?”
姚腾不明白毛浣纱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刚想要回答,毛浣纱就扔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很能打?”
“你很有钱?”
姚腾彻底懵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你一没有魅力,二不能打,三也没钱。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收服王玄敢呢?”
“谁说的我没钱!”
“你说赵德柱送给你那一箱钱啊,对王玄敢那种胃口的人来说。你觉得这点钱够么?”
姚腾不说话了。
毛浣纱就甩了鞋子,一屁股坐在床边,两条腿并拢内八,双手抱着膝盖。
“这种人贪财好色又心狠手辣。最重要的是,我打不过他。不,应该说你现在的手下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他对你来说,就像是一头饿狼猛虎。在不能喂饱他或者无法压制他的情况下,是会反噬你的。”
姚腾眨了眨眼,有些呆滞的看着毛浣纱。
毛浣纱没有意识到姚腾的反常,依旧是在那自言自语。
搭配她现在这个姿势,像极了为好闺蜜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
“那个贤弟啊。”
姚腾吞了一口口水,打断了毛浣纱的话。
正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毛浣纱闻声愣住,转头来疑惑望着姚腾:“怎么了?”
姚腾就一脸难色:“你下次分析就分析,能不能别这么娘兮兮的。你一个男人用这么妖娆的姿势。总觉得怪怪的。”
毛浣纱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上,她嗷的一声跳起:“小爷宰了你!”
…
虎头山前,一辆造型古朴的马车停在山脚之下。
驾车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面容刚毅,似刀砍斧削一般。
他望着面前还有余烬燃烧的虎头山,表情有些凝重。
“小妹,你确定崔公祖出事了?”
马车之中,有银铃仿佛的声音送出。
“三村叛乱之初,崔公祖恨不得一天一封战报送到京师。如今二十天过去了。你可曾见过朔州方面有一人经过咱们的南关?”
“说不定是崔公祖已经平定了叛乱呢。”
“那更不可能,以崔公祖好大喜功的性格。若是果真平定了叛乱。他早就安排囚车,一路吹吹打打的将叛军首领姚仁送到京师去了。绝不会如现在这般没有动静。更何况,梁师满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快就将叛乱平定。”
男子沉吟:“就依靠这些来判断崔公祖出事了,会不会太武断了?”
“所以,咱们才要来虎头山来看看。”
说话的功夫,马车车帘已经掀开,从里面钻出一名粉色宫装少女。
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宛若星辰的双眸,就好似月里下凡的嫦娥,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因为她的出现,那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虎头山都好像焕发了几分活力。
“走,咱们上山看看。”
男子闻言,赶忙跳下马车伸手搀扶。口中还不忘提醒小心。
下了车,男子提上一杆长枪走在前面,兄妹两个一前一后上山而来。
一路上,满是破败腐朽的士兵尸体,以及被焚烧后,变的破损的衣甲武器。
一桩桩一件件,看的男子触目惊心。
“缘何这里会有这么多我大景官兵的尸体?难不成,崔公祖那个废物的平叛军真的被打败了?”
女子蹲下来用手在灰烬里扒拉了一番,又抬头望着山上那被火焰吞噬后的废墟。
“虎头山多是松树,我若是叛军被围困在这里,自然也会放火烧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容易反败为胜的呢?”
“怪只怪,崔公祖是个废物,他那带兵的妻弟也是个废物。身为一军主帅,却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到。白白连累无辜将士为他陪葬。”
男子内心一凛。
“走吧,咱们下山。”
男子诧异的询问:“这才走到半山腰,不继续了么?”
女子摇头:“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再上去也没什么用了。现在,咱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另外一个地方?什么?”
女子闻言,转身眺望着远方,口中幽幽道:“朔州!”
“朔州?去那干什么?”
“叛军能想出火烧虎头山的办法解围,就证明他们内部有高人。并非是一般的泥腿子。”
“我若是此人,在解了虎头山之围后。必定会取朔州。毕竟,朔州境内所有的守卫军都已经被抽空了,正是空虚的时候。”
“当然,也不排除是叛军瞎猫撞到了死耗子才想出火攻的办法。但归根结底,咱们去一趟朔州总是没错的。”
男子听到这一番分析急了:“不行。如果叛军真的跟小妹你说的那样趁虚打朔州去了,那朔州此时肯定是叛军的天下。小妹,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太危险了。”
“更何况,北地之事,本就是与我们无关。有梁师满在,何苦咱们跟着操心。”
女子反问:“大哥,你真觉得北地这边出了问题,梁师满不会倒打一耙么?如今这位第一名将,早已不是当年的铁血将军了。”
“这几年,爹被他参的次数还少么?如今北地谁人不知,那梁师满,就想着南北二关都是他一人的呢。”
女子说着冷笑不断,脸上满是讥讽:“此人野心,早已经不满足做大景第一名将了。他是想做列土封疆的北地之王!”
男子闻言沉默,哼唧半天才吐出来一句话:“我,我还是觉得咱们进朔州太危险了。”
女子笑了笑:“咱们只是打探消息,又不会暴露身份。更何况,有大哥你在,还怕有什么危险呢?”
男子闻言,白眼止不住的往上翻:“反正从小便是这样,我永远也说不过你。”
“不过咱们得提前商量好了。万一遇到危险了。你必须听我的。不然你出了什么事,回去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女子笑吟吟抱着自家哥哥的胳膊,半撒娇道:“好好好,我发誓不就行了嘛,这下你放心了吧。”
男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兄妹两个转身下山上了马车,一路朝朔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