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珠越说越激动:“可不就是人尽可夫!背着我兄长勾搭厉王,我们李家扣她的嫁妆也是人之常情,是给我们的补偿!”
“沈黎背夫偷汉,简直……啊!”
“啪!”
周嬷嬷都听不下去了,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扇的李宝珠头都偏到了一边去。
“你个老刁奴,你敢打我!”
李宝珠抬起手就要打回去,可手腕却被沈黎狠狠捏住。
她还没回过神,就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了惨烈的声音:“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沈黎不客气地当众卸了李宝珠的胳膊:“我侯府的人,你也敢动?”
她说话之际,还不忘给了李璟然一个警告的眼神。
李璟然背脊生寒:“沈黎……”
可他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虽然他也觉得李宝珠说的兴许是事实,毕竟她说的那么言之凿凿的,而且厉王不管是在喜宴上还是在公堂上,都偏帮沈黎,林林总总,很难让人不怀疑的。
然而,沈黎已经动了手。
沈黎一脚踹在李宝珠的膝窝处,直接把人踹的跪下了。
李宝珠想反抗,可沈黎的脚踩在她的小腿上,她根本使不上劲儿,还疼的她龇牙咧嘴。
“周嬷嬷,给我狠狠地打。”
“沈黎,你敢,你……唔!啊——”
周嬷嬷挽起衣袖,上来就给李宝珠甩了两个耳光,打的李宝珠懵圈了。
紧接着,周嬷嬷打顺了手,一下比一下狠,才片刻的工夫,李宝珠竟被打的嘴角流血了,脸也开始泛红发肿。
李璟然也是吓到了,可作为李宝珠的兄长,哪有不上前搭把手的道理:“沈黎,你放开我妹妹。”
“李将军,我这是在帮你。”
她语调依旧柔软,要不是她一脚还踩在李宝珠的小腿上,他当真要以为她只是在和他讲道理。
“厉王殿下乃皇亲国戚,你妹妹当众污蔑他勾搭与我,岂不是毁坏他的名声?”
李宝珠被打的想出声都只能发出“呜呜呜”的低鸣声。
李璟然其实很想问,到底沈黎有没有勾三搭四,但话到嘴边就不敢了。
周嬷嬷下手不是一般的狠。
“李将军怎么不说话了?与其在这儿想我是不是真的勾搭上了厉王殿下,还不如多想想如何还我的嫁妆。”
“沈黎!你要点脸!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的就是勾搭,你怎么……”
“怎么,现在李将军也要脸了?吞我嫁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脸皮要往哪儿搁?”
她句句温柔,字字诛心,戳的李将军脸上火辣辣的。
“我还你就是,你放开宝珠!”
脸都要打坏了,还怎么和上京城的世家大族议亲?
沈黎抬了下手,周嬷嬷便停下了。
嚯,脸皮还挺厚的,她手掌心都开始火辣辣的痛了。
李宝珠想要起身,沈黎却没有挪动半分。
“兄长……呜呜呜……”
“沈黎……”
“李将军,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们李家暗地里打主意要吞我的嫁妆,今日你什么时候把东西给我凑齐了,你的妹妹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周嬷嬷立刻让人给沈黎抬了椅子来。
沈黎顺势坐下,但脚还是没有挪动半分,就踩在李宝珠的小腿上。
“李将军快去吧,你迟一刻你的妹妹可就要多跪一刻了。”
李璟然只能硬着头皮回府。
李训原本以为此事肯定能办妥,就算宝珠出师不利,还有璟然兜底,没想到沈黎竟然油盐不进,扣了人不说,如今还让宝珠跪在定北侯府之外。
她沈黎算个什么东西!
“父亲,咱们还是将东西还给她吧。”
“还,拿什么还?”李训不是不还,而是根本还不了,“金银珠宝还能还,可那些古籍孤本又当如何还?全都送去了三皇子府上,难不成你还能开口去要?”
李璟然手足无措:“那咱们该怎么办?”
他从未想过原来在上京城竟然这般寸步难行,一点儿都不像在战场上杀敌那般简单。
“现在定北侯府外面全是人,沈黎说,若是没有见到嫁妆,就让宝珠一直跪着。她现在被掌了嘴,脸上带着伤,又被沈黎卸了手骨,还跪着,万一到时候落下病根,就不好议亲了。”
“跪就跪,她吃了李家那么多米粮,跪一跪若是能让沈黎消气,还是好的。”李训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按揉着眉心深处,“她不是说能处理好这件事么,便也是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
“不能议亲就算了,到时候打发回兖州找个小门小户嫁了便是,她那样子也难登大雅之堂。”
李训原本就不赞同带李宝珠来的,那小家子气的,成日就作威作福,完全和宋蓉蓉那商贾之女的德行一样,哪里像他这个朝臣的女儿。
偏是容氏要带,看在容皇后的面子上,他才勉强答应的。
“等到天黑,若是宝珠还没有回来,你便去报官,我倒是要看看,官府出面,沈黎她敢不放人。”
李训自以为考虑的很周全了,没想到一个时辰之后,门房匆匆来报——
“老爷,大爷,不好了,府门外出事了!”
李训这几日听“出事”两个字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只觉得晦气:“能出什么大事,难不成还能有人死在我李家门口了?”
门房低着头,也差不多了。
李璟然倒是平和:“出了什么事?”
“是二小姐,二小姐被定北侯府的人押着,跪在门口。”
“什么?”
李璟然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他率先冲出去,就看到定北侯府的下人敲锣打鼓地将人统统往府门口引。
而李宝珠正跪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惨烈。
沈黎就站在她身旁,依旧气质温婉:“李将军,还没凑出嫁妆么?”
李璟然心疼这个妹妹,但又不敢去招惹沈黎,他脸上、身上、手上都还痛着:“沈黎,你到底想做什么?”
“哦,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着你们之前想吞我七成嫁妆,数额巨大,万一到了晚上还没凑齐,又找人去报官倒打我一耙,说我扣押李宝珠就不好了。”
才刚刚出来的李训好巧不巧地就听到这番话,他老脸一沉,尴尬无比:“沈黎啊,到底我们之前差点成为翁媳,你说的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不爱听,您也要听着,今日什么时候凑足了嫁妆,李宝珠什么时候进府,若明日一早还没凑到,我便进宫告御状,说你们李家强取豪夺,想吞了我定北侯府百万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