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萱在场下都快急疯了,想找何易,才发现怎么每次有事都没带他出来,赶紧让人去找呼延祉,场上没人敢上去,马儿根本不受控,现在上去说不定会被马儿伤到。
“大哥,你,你,倒是,快停下啊,怎么回事,突然惊了,我也没做什么啊。”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谁跟我讲过,对对,裴行舟,我要冷静,我要冷静,放松放松。姜溯保持着身体稳定,放开了一侧缰绳,尽量不因为它的动作而自己身体变形。
松开缰绳的那只手,姜溯尝试着慢慢抚摸马肩,但是马跑太快了,这根本没法抚摸。
“怎么越来越快了,大哥,没事啊,没事啊,别害怕。”
姜溯又轻轻拉了拉一边缰绳,想让它知道要慢下来。可还是没用,姜溯已经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摔下去不可。
“唉唉,什么情况,你们看,那马怎么跟流血了一样!”
“真得,怎么回事!”
呼延祉知道消息的时候放下手中的东西立马就跑过来了,绕过人群看到姜溯的情况,“弓!”
“殿下,现在击杀那马,公主殿下也会受伤。”
呼延祉觉得夏侯尚说得对,刚想轻功飞过去,就看到从对面飞进去一个黑衣男子,步伐稳健,轻功了得。
姜溯感受到身下马儿的异常,手一摸,居然全是血,这种情况真是闻所未闻,今日第一次见。
体力真的透支了,身体实在稳不住了,就在自己在摔下马的边缘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个人在自己身后一手拽住缰绳,一手环住自己,那一刻,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袭来。
“公主,这马稳不下来了,您抓紧我,冒犯了。”
姜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那人托起自己,借马背离开了这片区域。
就在这时,一只箭极速掠过,直冲那不受控的马飞过去,一击毙命。
好奇怪,为什么感觉这个人的怀抱这么熟悉,姜溯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张面庞,陌生的,不曾见过的,可却又感觉似曾相识的。
落地的那一刻,姜溯结结实实得感受到了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还活着,还好还好。周围所有人都一拥而上,询问着姜溯的身体情况。
“无碍无碍,让各位担心了。”
“医士呢,快叫医士来看看啊”
“这马今日是怎么回事,这可从未见过,莫不是有人故意陷害”
众人七嘴八舌,却都忽视了人群外渐渐走远的黑衣男子。
呼延祉看着姜溯没事也就没有走近,棠萱一直护在姜溯身前,姜溯听得头都要晕了,四下寻找刚刚救她的人,莫名的亲近感,她想要好好谢谢他。
她踮起脚,身体转了一圈,看到了远处走远的一个黑色的孤单背影。姜溯突然就愣住了,那样的孑然一身,就好像天地都无限被拉长,中间的人却渺小而伟大,无论身后有多少声音,他始终都未曾再回头一下。
阿远,怎么那么像你啊,像十二岁的你,像十八岁的你,像二十岁的你。眼中的泪突然就控制不住了,从眼角滑落,姜溯伸出手,想抓住那个身影,身子也不听使唤,声音也卡在喉咙里,就是出不来。
“公主!”
周围所有人都被吓死了,刚刚还说没什么问题的姜溯,此刻直挺挺得向后倒了去,还好棠萱反应够快,接住了姜溯,众人又一下子围了上来。急急忙忙要请医士。
“让开!”
众人被呼延祉的声音吓到,此刻呼延祉脸黑得仿佛随时都能拔刀杀人。
二话没说,走到姜溯身前,蹲下来,把姜溯打横抱起,径直从一堆漠北官员,王公贵族中走出去,棠萱何夏侯尚跟在二人后面,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等到他们完全看不见了,众人的议论声才起来。
钦察素年真得是被吓坏了,她亲眼看着姜溯的马失控乱跑,还渗出血来,拖了一路的血痕,她就怕自己的马也跟着受惊,连忙从马背上下来,躲得十万八丈远,直到呼延祉抱着姜溯走了,直到众人的议论议论到了她头上。
“郡主,您,您没事吧。”
“我都说了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而且这马不是你们事先准备好的吗?那不是你们的责任。”
“谁知道是不是你,早知道你爱慕三殿下,现在看朔阳公主与三殿下有情,谁知道你会做些什么好事,况且谁不知道你们巴林左部与居延部有矛盾。”
“我钦察素年做事向来坦荡,怎会屑于做这种小人之事。”
“都别说了”。
贺伯崇从远处走来,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给我把那马带回去,检查检查究竟是什么原因,还有,各位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免得哪天说话没过脑子,性命不保可就不好了”。
众人不敢说话了,等贺伯崇走了之后只敢窃窃私语。
“裴大哥,你怎么这就回来了,你怎么不去看看公主。”
“我现在不能见她。”
“你现在就算站在她面前,让她瞧上个上百遍,她都不见得认得出你。”
“衍之,她过的好,就够了,等到局势平稳,她安全无碍,我再离开。”
“你啊你啊。欸,裴大哥,你觉得这事是素年干的吗?”
“她没这个念头。”
“我也觉得,这个妹妹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人品不坏,以前还帮过我,不过这会是什么人干的,刚巧就让公主挑了最后一匹有问题的马?”
“这次乌兰宴,必定风起云涌。”
看着姜溯最后消失的方向,裴行舟的担忧全写在了眼睛里,“阿昱”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周衍之看着他,默默叹了口气,自古有情人难成眷属啊,怎么会发展成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