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江念一想起陆景川来,想起他提起要和周浅音订婚时那张失去希望的脸,周竟轩最擅长威胁,他用父母束缚陆景川,想必也一定是用秋雨阿姨威胁李则明。
他这么快同意她的要求,难道是想用秋雨阿姨的病情继续威胁李则明其他事?
那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江念一想不明白,她偷偷地去看周竟轩,他正低头翻阅手机,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偏头看来,四目相对。
江念一率先躲开目光,又望向窗外,手紧张地攥着衣角。
像是有什么想问却不敢问的话。
周竟轩轻笑,看了眼后视镜里开车的人。
于特助立刻感应到那道锐利的目光,“周总,怎么了?”
“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呢?”
于特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虽然他老板脾气真挺不好的,但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打工人,他哪敢说老板的半点不是呀。
他颤颤地回答,“挺好说话的。”
“那为什么有人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呢?”
说完,他瞥了眼身旁的江念一,轻笑。
江念一不傻,知道这句话是说她呢,她无意去理会,可后视镜里于特助求助的眼神,让她不得不去理会这个无聊的问题。
“我没问题想问。”她低声说道。
“是吗?”他心里和明镜似的,“我想你应该是想问我为什么愿意让你去见那个废物吧?”
他才不是废物,江念一心里反驳。
灼热的男人气息逼近,江念一屏住气,又听见他说:“你猜猜是为什么?”
这次轮到江念一摆出求助的样子了,可后视镜里的男人不仅撇开了视线,还拉上了挡板,阻隔了前座与后排。
真是一方有难,八方出逃。
江念一只好回问:“为什么?”
周竟轩伸出手,指尖穿梭在她的发丝间,缓缓撩拨着,“你还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什么吗?”
又卖关子。
江念一和他说过那么多话,她哪记得住?
“不记得了。什么话?”
他凑近她,“你说,你最讨厌当小三。”
他吻了吻她肉肉的耳垂,“看你是个有道德的人,我才敢带你去见有妇之夫。”
他已经很多天没碰她了,看见她那张纯得不行的脸,欲望瞬间被勾起,他扣住她的后颈,热烈的吻覆盖上去。
江念一推他,她才不要沾满他的气息去见李则明。
他抓着她的两只手,举过头顶,脑子里突然闪过前几天和她说的那句话。
他笑,扣住她的下颌,撬开她的牙关,去勾她的舌头。
唇齿交缠的地方有限,江念一尽管如何躲避也会触碰到对方湿润的唇舌。
不经意的触碰让男人欲望更甚。
他粗鲁地脱去她的上衣,覆身去吻时,故意加重他低沉而有力的喘息,江念一别过脸,耳朵像是染了血似的红。
车子停下,于特助识相地下车,周竟轩自然是忍不到回家再做的,他在车里就发泄完了欲望。
一个半小时后,江念一衣衫不整地躺在车里,眼泪从眼角滑落,手捂着脸,“我现在不想去看他了,能不能改天?”
周竟轩抓着她的后颈就往上扯,看到她的眼泪就觉得烦。
哭哭哭,和他做有什么好哭的?
他亏待她了吗难道。
“你哭什么,我这次不也比你和那个废物的时间长?”
江念一呜呜地哭着,“我想洗个澡。”
“洗澡?”周竟轩扯唇笑,下巴点了点外面,“外面在下雨,你把衣服脱了正好可以在外面洗个澡。”
江念一哭得更厉害了,她浑身都黏黏的,她才不要这么去见李则明!
周竟轩听烦了,“给你五分钟收拾,五分钟之后还在这哭爹喊娘我就这么把你拽下去。”
还是这招有效。
虽然她还在抽抽噎噎地哭着,但至少开始整理衣服了。
五分钟后,江念一还打算和他犟,她拉着他的手,恳求道:“我们下次再来好不好,求你了。”
对面无情地摇摇头,直接越过她打开车门,于特助早已在外面打好了伞。
江念一自知改变不了他的心意,抬脚下了车。
大雨如注,天地间仿佛挂起了一幅巨大的珠帘,雨珠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将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
于特助为江念一撑着伞,和后面的周竟轩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雨滴砸在地上的声音足以掩盖她的声音,江念一扭头问于特助:
“我看起来像是哭过的吗?”
于特助老实地点点头,“但不是很明显,不细看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江念一低头,“嗯。”
走进医院,传来一阵凉意,刚刚被雨水打湿的胳膊瑟瑟发抖,很快,她们就来到了李则明的病房前。
江念一停在病房外,透过透明玻璃往里看,病房里只有李则明一人,他安静地坐着,眼睛望着窗外。
她看了眼周竟轩,问他:“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单独进去?”
周竟轩欣然答应,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把玩着手机,“十五分钟。”
江念一讨价还价,双手合十地求他,“二十分钟可以吗?”
可怜的于特助再一次躺枪,只见他老板一个眼神杀过来,问了句:“我看起来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吗?”
情况比在车上还糟糕。
他该怎么回答?如果回答是,那就意味着他自作主张地答应了江小姐的要求,遭殃的是他;如果回答不是,他一个打工人,怎么能说老板的不是呢!
他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江念一了。
江念一叹气,这事和于特助没关系,她也不想牵连他,“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
小手颤抖地握上门把手,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推门而入。
病房里,李则明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看到是江念一的那一刻,他不顾腿上的伤痛下了床,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江念一跑去扶他,凑近看他,他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疤,她轻轻地抬起手,指尖温柔地触碰着李则明脸上的伤疤。
泪,就这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