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则明注意到江念一脖子上的吻痕,和她红肿的眼睛,他顿时明白了。
周竟轩不会那么大方地让他们见面,江念一一定是做了什么,他才会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江念一扶起他,把他扶到床上,他的腿伤得很重,现在只能靠着拐杖走路,江念一心痛地直掉眼泪。
时间只有十五分钟,她告诉自己不能再拖延了,擦干眼泪,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她才对他说:
“则明,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看着李则明,江念一不自觉攥紧衣角,“秋雨阿姨一直联系不上你,她前几天联系了我,我从医生那里得知,秋雨阿姨,已经癌症晚期了。”
很明显的,他的神情在那一瞬间暗淡了下去,江念一情不自禁地抱住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这么抱着他。
她听到他的抽泣,感受到他颤抖的手轻拍在她肩上,他的声音沙哑,“我知道了。”
然后她听到他笑了,笑里带着解脱,江念一不解地看着他。
他问:“一一,周竟轩是不是用我来威胁你啊?”
江念一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想陪完我妈妈的最后几个月。”
“一一,你再忍几个月就好了。”
江念一渐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抱着他拼命摇头,“则明,你不要这么想!就算没有你,他也会用其他人来威胁我的。”
她害怕,害怕李则明想不开,抱得更紧了些,“你不要想不开好不好,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李则明冷笑,松开她的手,面色苍白,脸上看不见一丝希望,“一一,你觉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没有了你,马上也要没有妈妈,而且因为我的存在,你还要继续被那个混蛋威胁!”
他问:“你要我怎么好好活着?”
江念一拉着他冰凉的手,“则明,我和他只需要再在一起五年,五年之后,他就会放我走。”
李则明抬眼,带着绝望地笑了笑,“你真的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她当然不觉得,可她也不能实话实说,她要让李则明好好活下来。
“真的,他和我签了保证书。只要五年,五年之后我就来找你好吗?”
他的大手抚上她满是泪水的小脸,满是心疼。
他知道她是在说谎,是在给他活下去的希望,他不想让江念一担心,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点头应下。
江念一从未觉得十五分钟如此快过。
直到那声敲门声响起,于特助走了进去。
他站在两人中间,低声说了句:“江小姐,周总还在外面等着呢。”
江念一从病床上起来,无论怎么擦,泪还是在不停地掉下。
像踩在棉花似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江念一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病床上的那个男人。
病房门被关上,面前的视线也被一道身影挡住。
周竟轩抬起她的下巴,看她抽抽嗒嗒的样子,觉得好笑,“不是讨厌做小三么?和别人的老公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十五分钟算怎么回事?”
江念一推开他的手想走,又给他拽回来抵在病房门口。
透过透明玻璃,周竟轩能清楚地看到屋内李则明担忧的眼神,他扯唇笑了,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不怀好意地问她:“你那么恋恋不舍,不如我们再留一会?”
江念一抬头,眼里闪过希望。
下一秒,周竟轩扭开门把手,把她拽进去丢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两三人摁住病床上的李则明。
眼看着周竟轩就要覆上来,江念一情急之下,拿起身后的枕头就往他脸上丢,她又迅速拿起一旁的花瓶,想往他身上砸。
这个动作激怒了面前的男人,他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向下压,江念一疼得叫出声,松开了手里的花瓶。
她别开脸不去看李则明。
可身上可恶的男人却扣着她的下巴,逼她面对着极力挣扎的李则明,故意作恶在她耳边说道:“让他看着我们做,怎么样?”
江念一闭着眼,她不要看到李则明,她不要这么狼狈地在他面前。
“不要,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
周竟轩充耳不闻,手中力度加重,伸手就要去扯开她的衣服。
她拼死抵抗,胡乱摸到地上的玻璃碎片,碎片划过他的手臂,划出一道口子,她抵着自己的喉咙。
她支起身子,手抖得厉害,敌视地看着周竟轩。
他却冷笑,看着手臂上划开的伤痕,“这就叫,宁死不屈,对吧?”
江念一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玻璃碎片扎进了她细嫩的皮肤,染上了鲜血。
她哭着喊:“周竟轩我求你了,我们回去吧,真的,我求你了。”
看到她皮肤上溢出的红色,周竟轩火气更甚,是因为那个废物吗,所以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跟他做。
他气得转身摔门就走。
江念一还在惊慌中,许久,待于特助走来和她说话时,她才恍惚回神。
晚上,周竟轩不知去了哪里,家里只剩下江念一一个人。
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脖子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可身上的咬痕、淤青却格外突出,她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坐在床边,顺着水吃下了避孕药,她躺在床上就想休息。
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江念一被响声和不断逼近的脚步声吓得一震,她紧闭着眼,心脏却还是在砰砰地不受控地跳着。
男人的脚步声停下,停在离她不远处,她听到一阵声响,好像是酒杯放在桌上的声音。
咕咕声传来,江念一内心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周竟轩在倒酒。
倒酒的声音中断,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他的距离更近了。
周竟轩扯开她的被子,声音冷冷地,“知道你没睡,起来。”
江念一倔强地不睁眼,眼睫一颤一颤的。
他冷笑,真以为自己装的很像呢?
行,那他就陪她玩玩。
坐在床边,只是俯身靠近她,唇都还没碰到,她都吓得立刻睁眼推开他。
见她的受惊样,周竟轩勾唇,满是玩味,“终于不装了?”
江念一扯过被子裹着自己,警惕地看着他,“你叫我起来干什么?”
“哟,”他凑近她,“刚刚不听见了?怎么装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