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竟轩挑眉默认，视线掠过江念一桌旁的那束花，停顿了一会，收回视线。
想起许行之的那些话，向沿视线下移至周竟轩的手臂处，他的西装袖子挽起来了些，能清楚地看到手臂上的红痕。
他问：“竟轩，你的手臂还好吗？”
周竟轩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简单地扫了眼手臂，“还好。”
他的态度很随意，就好像这是小伤一样。
向沿哦了声，本来还想多问几句，考虑到江念一还在这，他就没多问。
他面对江念一的时候，又温柔地笑着，“我过几天要出国办事，时间会比较长，但这期间我也会经常给你发微信的！”
没等到江念一的回应，头顶传来一声冷笑，“你看来还是不够忙啊，还想着撩妹呢？”
向沿故意犯贱地叫他哥哥，“我是在追人，不是在撩人。再忙也要抽出时间不是最基本的么？”
然后话锋一转，他嘻嘻笑着，嘴甜得很，“哥哥应该不懂，毕竟哥哥从小都没追过人，都是被人追的~”
好一个哥哥，叫得顺口极了。
周竟轩冷哼一声，看来还是心慈了，这次让他太轻松了。
江念一无奈笑笑，看向沿这仗势是非追不可了，但她不想在利用他了，她再一次委婉拒绝。
“向沿哥，我说过的，我只把你当哥哥，你还是不要费心思在我身上了。”
周竟轩嘴角微微上扬，眼尾上挑。
还不错，知道主动拒绝。
然下一秒，他的眉头又皱起来。
向沿握着江念一的手，语气有些失落，“念一，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周竟轩拍了拍向沿的背，摆出哥哥的架子，“喂向沿，你说话就好好说，拉我妹的手算怎么回事？”
向沿本来心情就失落，周竟轩又来这么一句，负面情绪将他包围，他的眼眶通红，回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周竟轩。
“竟轩，你能先出去吗？我想单独和念一聊聊。”
“……”
周竟轩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看向沿可怜巴巴的样，他下意识地点头，感觉如果拒绝，向沿很可能会哭出来。
周竟轩极其不情愿地出来，用力摔门表达不满，他抱胸倚在墙壁上，突然后悔刚刚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江念一问：“向沿哥，其实我很好奇，你喜欢我什么？”
他们二十多年没见过面，现在不过才见了几次面，他就一直说喜欢她，江念一实在是想不明白。
“你真的觉得我是最近才知道你是竟轩妹妹的呀？”
他低头笑，“大学的时候，竟轩提过你一次，我当时就在想，他说的念一和我记忆里的念一是不是一个人，所以暑假期间，我专门回了一趟国，有空的时候就在周家附近转悠，很幸运，没几天我就看到了你。”
“可那时你有男朋友了，我就没敢去打扰你。”
江念一觉得不可思议，可他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能解释他为什么喜欢她。
她听着他继续说。
“有一天我在图书馆写着论文，一抬头就看到了离我不远的你，阳光正好洒在你身上，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后来的一个月里，我都能在图书馆看到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到你，我就特别开心有动力。当时就想着其实在不在一起无所谓，能看到你就很幸福了。”
“所以我无法解答为什么喜欢你，只能称之为感觉。”
“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情不自禁地抱住向沿，和小时候一样，他的出现总会带给她希望和温暖。
是向沿一直告诉她，她的存在也能带给别人美好。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话更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唯独一句，“谢谢你。”
半小时后，向沿才打开病房门，莫名的，他感到门外的气压很低，让人有点儿呼吸不过来。
他扭头看去，笑了。
怪不得呢，原来墙壁上倚着个怨气很深的哥哥。
向沿过去拍拍他的肩，“怎么了，你的小情人和你吵架了？”
小情人？
周竟轩翻了个白眼，他的小情人刚刚不一直在和他！聊天么？
向沿看他情绪不佳，也不再刺激他，反倒是好言相劝，“行了，你就算再喜欢人家，也要稳重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威胁人家。”
周竟轩懒得和他掰扯，“你谈完了？”
“谈完了。”
“谈得怎么样？”
向沿摇摇头叹气，“不怎么样。”
一声冷笑溢出喉间，“看来我妹妹就不太喜欢稳重的男人噢。”
“……”
真记仇。
“懒得和你说，走了。”
向沿走后，周竟轩心情还算不错地推门进去，桌上的那束百合花刺眼的很，他很顺手地拿起，然后往垃圾桶一丢。
“欸，”江念一还没来得及阻止，花已经朝下地被扔到了垃圾桶。
“你干什么？”
站了半天，累死他了，他扯了把椅子坐下，“一束花而已，想要我明天让人给你送。”
江念一别开眼，不去看他，“不用。”
嘿，这女人，还区别对待？
他扯着她的胳膊，看她吃痛地皱了下眉，才减少了力，“你就要你向沿哥哥的是吧？”
又当哑巴，周竟轩闭眼，告诉自己要忍耐，她还是一个病人！
他睁眼，“明天我送来的花你给我好生养着，要是在你出院前死了，你就别去看你那个废物前男友了。”
提到李则明，她又能说话了，声音小小的，“知道了。”
她的反应让周竟轩又气又无奈，他警告她，“你下次再选择性哑巴，我就把你舌头拔了，反正要来也没什么用！”
不对，转念一想，她的舌头用处还挺大的。
他又改口了，“我应该要拔的是你废物前男友的舌头。”
对面惜字如金，只回复了几个字，“知道了。”
自从周竟轩让人送来花，江念一每天都认真地照看着，生怕这花一死他就反悔了。
幸运的是，那束花活到了江念一出院的那天。
周竟轩特意来检查，看花被她照看得还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办理完出院手续，江念一坐上了车，车渐渐朝李则明所在的医院驶去，她的心情却很复杂。
开心是有的，但更多的是这种感觉她也形容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