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霖顿感意外,眸色深沉如夜,这却是他未曾料想过的回答。
片刻过后,在花庆手底下的那两名亲兵的指引下,项霖带着人找到了花庆。
他眉宇间笼着抹沉凝,方才在他带了粮草回来分发,花庆与他呛了几句后,他便再未留意过花庆。
“你们如何发现的他?”项霖抬眸看向那俩人。
只见两人对视了一眼,略显慌乱,其中一人磕磕巴巴的说着,“我…我们见小副将一直未回来,担心他独自一人进林子会中毒,便寻过来了。”
“谁知…谁知…”
他们心里不外乎也是怕得要死,当初在启程前,昌南王便让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花庆。可如今见自家主子莫名其妙死了,他们如何能不慌?
“适才你们过来,他已是这副样子了?没动过?”
“是。”那人声音有些颤。
项霖垂眸看了眼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花庆,倒是蹲下身去,对死去的花
庆稍作检查。
他眸中闪烁着几分黯芒,花庆死前不久才与他发生过口角,便独自一人进了林子,又莫名其妙死去。
倒是好在这事是被花庆自己的亲兵发现的,且他自己也始终与那些中毒的士兵待在一起,否则他又得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花庆的其他亲兵在听到消息后,亦火急火燎的跟了过来,在确定了花庆的死亡,个个的脸色都难看得紧,有些甚至已面如死灰。
完了,就算他们不会战死沙场,到时候昌南王也会让他们“战死沙场”的。
项霖看着花庆尚未僵硬的尸首,知道凶手刚离开不久。且发现花庆身上并未有中毒的迹象,反倒带着多处剑伤,他抿着唇似沉思了下。
按理说在被困的这些人里,肯定是没人会突然想要杀害花庆的,但这死谷里应当又不可能会有人闯进来,且目的只是为了故意想要除去花庆?
这怎么想都觉得不
可能……
他暗暗磨了下牙,似做出了什么决定般,忽而站起身来,肃声道:“众将听令!即刻起,迅速将东西收拾好,随本副将出山谷!”
语调铿锵有力,让人不得不为之信服。
可这死谷最先又不是没有搜寻过,谁都知道这里根本就无出口可言,但……
但今日他们的项小副将不就突然带回来了粮草吗?众人一晃回神,难不成他已经找到了出口?!
项霖扫了他们一眼,并未细说,只将视线落到花庆的那几个随行的亲兵身上,“把你们副将带上,所有人一个不漏的全随本副将走!”
如今花庆死得莫名其妙,不排除也是天顺那边搞的鬼。
既然大家也都吃饱喝足,差不多也将体力补充回来了,这会不如索性直接出去,打天顺一个措手不及,不给他们搞事的机会!
他带着三万士兵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前往出口之际,原本一直无风的死
谷内,骤然传来一阵阵冰寒刺骨的冷风。
项霖剑眉微拢,抬头却见苍穹之上原本阴云团聚忽而变成了一片雪白。
众人一愣,都未能回过神来,而老天却像是跟他们开玩笑般。不过片刻功夫,竟是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天上撒下来的点点雪花变成了一团团般的棉花。
漫天飞舞的雪花团毫不留情的砸到了他们身上去……
三万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滑下了道道黑线,这天搁这儿学小孩子变脸呢?
眼瞧着这雪越下越大,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节奏,项霖脸色略沉,咬咬牙下令,“众将听令,随本副将继续走!”
他便不信了,这天还能阻止他出去不成?
可老天仿佛真的跟他们作对一般,极快的,事实直接证明他们确实出不去了。
“确定堵住了?”项霖压住了心底的烦躁,再次询问面前的亲兵。
亲兵无奈的摇摇头,“堵住了,洞里通往
外头的出口已经积雪严重,估计谷外的雪下得比这里头还要大许多。”
闻言,项霖锁着眉心,盯着周围原本绿油油的一片,已是转变成了白茫茫的一圈,心里堵得厉害。
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几抹黑影不知故意留下了什么东西,转瞬又一闪而过,再次出现时,已在一处房间内。
“禀告主子,项霖仍旧活着,死的是昌南王的长子花庆。”
一名身着玄色锦袍的小少年负手而立,那张尽极清隽的面容上寡淡无波,唯有那双上挑的桃花眼里带过几分黯色。
影卫见自家主子没开口,便继续汇报着,“天顺地界与边关突下暴雪,外头的路多数已被封住,死谷里的人一时半会出不来,边关国师那已经粮草短缺。”
司祈年绯唇轻勾,心底蓦然起了点兴致,宗辛这会合该要气死了吧?前些日子还运筹帷幄的不向朝廷申请粮食,此刻却宛若自搬石头砸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