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但偏偏如镜花水月,看不清摸不着。
张大彪风卷残云般地吃完,见钟黎陷入沉思久久不语,于是跑到井边与钟蒙玩耍起来。
“来,你我以手指弹动石子,每人三颗,击中对方的石子便算是赢,如何?”
“钟蒙……”
钟蒙显然能够理解,蹲下身子,对着面前的石子屈指一弹。
不料用力过猛,刚一接触,就将石子碎成渣子。
三颗都是如此,压根弹不出去。
“乖乖,劲儿也忒大了些,吃啥长大的?”
张大彪摸着钟蒙毛茸茸的“爪子”,出声感叹。
钟蒙口不能言,但性格温顺,无悲无怒,一番接触下来,感觉他就像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还是那种乖孩子。
张大彪对这个三弟越发喜爱。
这时钟黎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阿蒙,莫要随心所欲。力道要由心而发,或轻或重,加以规束。如此一来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钟蒙似懂非懂,一遍遍弹着石子。
张大彪道:“刚想什么呢?”
钟黎摇摇头,一切猜测都需要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他不喜欢把猜测当做信息说出口。
张大彪道:“咱俩都使刀,反正他们还没来,闲着无事,不然你教教我刀法?昨天在巷子里遇见段愁云,一照面我连刀都拿不稳,着实面皮发紧。”
听闻此语,钟黎顿时面露难色。
张大彪当然看在眼里:“有难处?难道师姐不让你外传?”
“倒也不是,只不过刀法我真的……只是略懂……”
钟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压根就不会什么刀法。
除非那些简单的劈砍也叫绝世武功。
但那怎么可能?
但凡绝世武功,必然会有响当当的名字和华丽的招式!
自己这两下把式也太稀松平常了,根本无法在别人面前展示。
张大彪心里明白,钟黎完全没必要骗自己,既然能如此说,那必然有他的原因。
“那在山上的时候,师姐是怎么教你的?”
“师姐怎么教我的……”钟黎喃喃道:“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才10个月大,已然能跑能跳……”
真的假的?
张大彪将信将疑。
钟黎继续说道:“师姐教我的第一堂课,就是……”
……
二月初二,龙抬头。
远山寒风呼啸、冰雪依旧,而昆仑山顶却春风和煦,万物勃发。
小钟黎还没凳子高,笔直地站在一根木桩旁边,巨大的斧头就悬在他的头顶。
“这要掉下里,我这辈子也玩完了……”
小钟黎吞了一口口水害怕地抬头看去。
不料目光穿过师姐裙子的下摆,一眼便望到了尽头……
小钟黎顿时一慌,又深深咽了一口口水。
“小阿黎,莫要害怕,这斧头是用来劈木头的。”
“我,我知道……”
“只不过,如果某些人笨得连木头都不如,那师姐也不介意……”
说着也不见师姐如何动手,斧头便抬起落下,重重地劈在木桩上。
木屑溅得四处飞散。
“按照我们的约定,如今你正满十个月!从今天开始,师姐就要正式教导你读书习武,你要努力哦,莫要让师姐失望。”
“我知道了师姐,我一定努力。”
小钟黎又努力抬起头,除了那桃源深处,也只能看到师姐的下巴,不知师姐表情如何。
“很乖嘛,那师姐便教你第一课。”
师姐裙裾一甩,周身似有风儿鼓动,眨眼功夫,便青丝飞舞,凭于虚空。
于这昆仑绝巅,映着漫天霞光,师姐的声音如九天玄音,响彻万里。
“这第一课就叫:师姐说的对!”
小钟黎早就被师姐仙姿完全吸引,竟然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你要从心底里接受,认可师姐的一切。”
“此后余生,坐卧行谈,无论你身处何处,在做何事,你都需牢牢记住这五个字,把它印入脑海,刻进心里,融入骨髓,充满神魂。”
“你可明白!”
小钟黎这才回过神:“师,师姐说的对……”
“不可犹豫哦~”
“师姐说的对!”
小钟黎捏紧拳头,对着天空高声呼喊!
……
张大彪听完,表情甚是怪异。
“十个月的事儿你都能记住?”
“我确实有些天赋……”
“这就是师姐教你的?”
钟黎点头:“师姐说了,此乃我钟黎于此方世界的立身之本,万万不可质疑。”
“你……你是被洗脑了吧?!”
“师姐不会错的。”
“你看,你这明明就是被洗脑了!”
“可师姐就是对的啊!”
“好好好!”张大彪忙举手投降,这个问题显然说下去也不会有其他结果:“之后呢?你练的什么内功?学的什么招式?”
“内功?都说了,立身之本嘛……”
“你的内功就叫【师姐说的对】?”
“我,我也不清楚……我好像没有专门呼吸吐纳过……”钟黎挠挠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