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很纠结。
钟黎的强大,已经是板上钉钉,毋庸置疑,只不过看他模样,似乎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人与人真的分三六九等。
师姐那种教法,在张大彪看来,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误人子弟。
或许自己这老弟真的是天赋异禀,远超常人,仅凭自己努力就可以达到如此程度。
“这样吧。”钟黎想了想:“你把你会使的给我瞧瞧。”
“好,哥哥那就献丑了!”
张大彪精神一振,解开佩刀,朝天高举。
呼吸一沉,他顿时衣衫翻飞,一把普通的制式长刀舞得虎虎生风,或转身下劈、或横削竖砍、或转肘后拉,一套刀法仿佛行云流水。
院子里,寒芒交错,张大彪越舞越快,不知一瞬间劈出了多少刀,在周身形成一张密织大网!
配合张大彪高大的身姿,煞是好看!
钟黎看得眼前一亮!
对啊,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一套完整的武功!
而不是师姐嘴里的,“砍柴式”,“劈树式”这些听起来就废得不行的名字!
舞完一套刀法,张大彪束刀而立,丝毫不见颓意,反而精芒大盛,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钟黎赞叹道:“当真是好刀法!可有名字?”
张大彪道:“此乃【泼天图】,我记得小时候父亲说过,这是我们张家的家传刀法,取得乃是‘刀如天河倒灌,笼罩天地’之意,可如今看来也是稀松平常,别说砍天了,砍人都只有一道白印子。”
“那定是刀不行,不是你这刀法不行。”钟黎出声安慰道。
钟黎也不难看出,张大彪的刀法虽然华丽,却徒有其表,很明显没有获得真传。
因为没有心法,就诞生不了刀意,刀意不存,那就是空有架势。
而且看这一招一式都只是外刚内虚,没有内劲的加持。
人家段愁云外功大成,自然破不了防。
钟黎问道:“你用刀之时,为何只用蛮力而不用内功呢?”
如果单论威力,连江寨那些高手的刀砍人都比张大彪痛。
张大彪道:“我小时候是学过【健体诀】,可这玩意儿除了强身健体没什么用处啊!我也想学着高手那样气劲吞吐、开碑裂石,但是我的内劲无法运转,只能自己缓缓流动。”
“那你可以换一门内功啊……”
“上哪换啊?且不说衙门里有的都是些残篇,这内功没有师父指导谁敢瞎练啊,再说了我这一身气脉,地基都打完了,转投他法又谈何容易?”
这?
钟黎不但不是老师,而且也不算一个合格的学生。
因为师姐教给他的东西,完全都是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滴嘴对嘴喂给他的。
当真应了那句“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钟黎对于一切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根本无法溯本还原。
钟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的明白,索性一把把张大彪的刀夺了过来,轻轻挥舞两下试了试手感随后说道:
“我也说不清,而且我也不会你那种华丽的刀法,我就砍一下,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东西。”
张大彪听闻此语,顿时表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看着钟黎。
终于要看到钟黎出手了!
钟黎正准备动手,可面前就是老宅,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妥。
于是转过身面向天空,简简单单地斜手一撩!
霎那间,张大彪感觉一阵狂风扑面,赶紧回头一看。
只见一道寒芒自下而上,一瞬千里,直射苍穹!
天空中的雾气顿时一分为二,金色的阳光自细细的刀口处倾洒而下!
整个天空仿佛都被钟黎一刀切成两半!
【一刀破开重云雾,我引金芒度苦生】
钟黎神态自若,仿佛做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张大彪整个人都呆滞了……
二十年的所见所得仿佛都在他的脑海中化为泡影,只剩下这一刀充斥在心间。
神仙?!
张大彪仿佛牵线木偶般,头一点一点转了过来,看着笑眯眯的钟黎,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音符也吐不出来。
“喏,我真的不会什么刀法,就只会横劈竖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你……”
钟黎为难地把刀递给张大彪,张大彪手一滑,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嘶……”
身后的房门也正好被打开,元柔和灵玉双双而出,凑巧目睹到了这惊世一刀!
本来就是刚刚睡醒,元柔就跟见到鬼似得!
知道他厉害,但是怎么能厉害成这样?!
把雾劈开?
哪怕是顾寒城也做不到吧?
再说了,就算能做到又如何?
张大黎才十几岁!
元柔瞠目结舌,目光落到钟黎收刀而立的背影之上。
明明身着粗布短衣,却好像飘飘谪仙……
这一看,竟痴了。
钟黎听到声音,回过头见二女痴痴呆呆的模样,以为他们还没清醒:
“诺,水已经打好了,饭在石桌上。你们得快点儿,一会儿人到齐我们就得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