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人突然干劲满满的样子,张大彪不由得感叹:“银子啊,真是个好东西。不过这场面他们几个也不够使,这样吧,我回镇子召集些人手,顺便拿些纸笔也好登记造册,你还有啥要交代的不?”
钟黎想了想:“把鱼老三押回去找个僻静地方先关着吧。”
“内个呢?”张大彪指了指果勒。
“这个先等等。”钟黎想了想,又开口道:“按理来说镇子不是应该有个头头什么的吗,怎么感觉大事小事都挂在你脑门上?镇长呢?”
张大彪道:“别提了,老太爷昨儿个被你吓得中了风,到了这个年纪,只怕是好不了了。”
随后张大彪把镇长晕的过程,草草说了一遍。
钟黎有些哭笑不得:“啥?!这也能算到我头上?那没了镇长,镇上这大大小小的事务谁来处理啊?”
“那当然是我了。”张大彪回道:“据我那死去的爹所说,按前朝制度,乡镇本不设官员,统一由镇民公举作为‘里正’。但自我大昭建立以来,制度略有调整,选举的镇长上边也要定期考核述职。我为乡亲忙里忙外这么多年,除去老太爷,大家还是会给我几分薄面的,所以老太爷一躺,自然就轮到我了。不过,你问这个干啥?”
钟黎严肃道:“天水只怕要变天了,等此间事了我就与你细说。这几日,定会有大批江湖人蜂拥而至,到时候那些三教九流指不定能闹出什么乱子,你一定通知全镇上下,早做准备,最重要的就是食宿,尽可能要安排好,莫要百姓与他们起了争执。”
想了想,钟黎还是不放心,又补充道:“大哥,记得,凡事莫要冲动,哪怕双方起了冲突,能让则让、能避则避。莫要为了公道和声名把自己搭进去了。”
张大彪咧嘴嘿嘿一笑:“晓得,我又不蠢。先走一步!”
张大彪将鱼老三扛到那匹黑马之上,随后打了个呼哨,便离开了。
多事之秋啊。
钟黎把脑海中的线索又重新理了一遍,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少了些什么。
索性不去管它,径直走到果勒面前。
果勒正靠在墙角,用两只大手抓着自己的大脚,盘坐在地上。
直到此刻,钟黎才有空细细打量他。
这货呆呆傻傻的样子,倒不完全是丑陋,反而显得有些呆萌可爱。
感受到钟黎的目光,果勒也歪起脑袋,眼睛里似乎有疑惑。
难不成这世界有妖怪?
钟黎越看越纳闷,结合方才战斗的感受,钟黎几乎可以百分百断定,它不是人。
“师姐也没提过啥狗头人、牛头人之类的啊……”
反正它也没什么攻击性,要不带在身边先观察观察?
钟黎试探性地开口:
“你愿意做我的神奇宝贝吗?”
“果勒?”狗头一歪,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果然听不懂。
钟黎伸出手拍了拍他结实的臂膀,对方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并没有反抗。
于是钟黎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
“你,很壮,很棒!愿意跟着我的话,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果勒!”
这下它听懂了,咧开嘴耷拉下舌头,不停地点着头。
这就可以了吗?
钟黎心中高兴,伸手在他身上扒拉个不停。
只见破烂的衣服和毛皮之下,到处都有着深深浅浅的伤痕。
看样子这货在连江寨是遭老罪了。
钟黎伸手摸了摸他的狗头:
“以前你跟着陈烈,他把你当奴隶,呼来喝去没有半分尊重,更是动辄打骂,只把你当做畜生。”
“但是我不一样,我钟黎不但不会看不起你,反而把你当亲兄弟!”
钟黎边说边观察着果勒的反应,发现他似乎完全能听得懂自己所说的话,不由得更加欢喜。
“从今以后你就跟我姓钟,你觉得如何?”
果勒咧开嘴,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同时飞快地点着头。
起名这种事情,钟黎其实并不擅长,捏着下巴苦思冥想了许久突然一道灵感击中他的心坎,顿时拍板道:
“你就叫蒙,钟蒙!蒙有混沌愚昧之意,你如今识海混乱,神志迷蒙正合此字。”
“但是蒙也有启蒙启发之意,代表着为兄对你的期望,希望你有一天可以拨云见雾,得见真我!”
“你可明白?”
“钟蒙!钟蒙!钟蒙!”
钟蒙不知是哭是笑,甩着泪花在地上转着圈手舞足蹈。
含糊不清的音节从他口中呼啸而出,虽然吐字不清,却厚重洪亮,引得周围捕快频频回头观望。
纵然方才战斗之时,钟黎已经试探得知,钟蒙虽有人相实则非人。
但是那又如何?
圣者,有教无类。
这是师姐十八年来以身作则,教会钟黎的道理。
……
此间事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来到庙内拴马处,钟黎有些犯难。
马这个东西,长相好跟跑得快未必就是一回事儿,但是钟黎哪懂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