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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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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徐靖一顿, 他看向陆纨的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

他高深莫测地“唔”了声,低声问:“陆伯父从前见过舍妹?”

陆纨沉默会儿,片刻后, 他方道:“在天福寺, 我与令妹有过一面之缘。”

是了, 珠珠上次扭伤的时候,陆阁老收留过她, 还为她送了药,阿寿回来时提过, 差点儿忘了。

可这事儿至今已有好几个月了, 陆阁老今日来不可能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徐靖摸着下巴思索着。

陆纨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在徐靖略带愕然的眼神中, 他从容地将其递了过去:“如果方便,能否将此转交令妹。”

陆纨顿了顿,他说:“看她是否愿意出来相见。”

徐靖心中非常狐疑, 也非常好奇这封信的内容,但他还是收下了信。

经过再三考虑, 徐靖最终没有拆开信,而是令他的贴身小厮将此信交给徐意。

等待徐意过来的时候,有下人前来上茶,徐靖坐在上首主座, 陆纨则坐在右侧排头的位置上。

徐靖喝着茶, 眼角余光还不断地向陆纨投去审视探寻的一瞥。

对于这等不加掩饰的目光, 陆纨自然察觉了。但他既然决定亲自过府来求见徐意, 便早已想过会经受旁人的什么揣测。

陆纨品着茶, 他慢慢摩挲着茶盏, 心中其实也十分忐忑,只这份忐忑并不因为外人的打量,而是因为等待的煎熬。

后院的徐意收到了陆纨由下人之手转递来的家书。

她垂眸,青葱的手指攥在家书上——这是她从前寄给郎君的。他既然会令下人转交这个,看来郎君这是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徐意怔忪地问:“陆阁老怎么说?”

小厮回道:“阁老在花厅里头,什么也没说,只说看您收到信后,是否愿意出去相见。”

是否愿意……

这话说得有些过于谦卑了。想到从前永远风度翩翩,从容自信的郎君,徐意只觉心中像被针扎了下似的,密密麻麻地泛起酸痛。

她颔首,喃喃道:“我去见他。”

言罢,徐意将书信重新装回黄色信封里,她抬脚往外走。

挪起步子,走过穿堂,经过前门,徐意到了花厅处。眼下天光大亮,即便花厅四角不曾点灯,室内也依旧洒下了满地柔软温和的光圈。

前头有仆从帮着掀开那层薄薄的帘子,徐意一下子就瞧见了位于侧首的陆纨,她看过去时,陆纨也恰好抬首。

这一眼,仿佛是掀起盖头时,洞房花烛夜中的惊鸿一瞥。仿佛是夏日的书房里,她挨了他的戒尺后,那通红委屈却倔强不肯滴下来的泪光。仿佛是为了赶考,他不得已而赴京时,他欲言又止、却不得不强忍不舍的回眸。

更是她曾坐在他腿上,在纠缠的亲吻之间,那黏糊而醉人的恋恋情意。

许许多多的纷乱曾经,交汇在了一起,所有故事都在这一眼的凝望之中。

明明满室站满了仆从,可两人之间像是架起一道只容他二人通过的桥梁。他们目光相触,是同样的安静沉寂,同样的欲说还休。

一个眼圈红了,一个眼眶中也微有湿意。

真是恍如隔世的再见啊。

直到徐靖重重地咳嗽一声,徐意和陆纨才各自收回视线。

徐靖怎么瞧都觉得他俩之间实在太不对劲,但这份不对劲本身就透着股子荒唐,怎么说呢?

就……就好像陆阁老和珠珠已然认识了许久似的!

徐靖凝住心神,他道:“舍妹来了,陆伯父有什么要对她说?”

坚硬冰凉的茶盏被握在陆纨的掌心中,他用两指捏着白瓷的杯盖。

陆纨动动嘴唇,他的喉结颤动了下,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当着众人的面,对着面前这位曾是他妻子的人开口。

他倒是先想到一句诗——“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陆纨心口绞痛,他一双清亮的眼眸里铺满了血丝。

察觉出他的为难,徐意思虑片刻后,主动走到了徐靖身边去,她扯着徐靖的袖子,低声地问:“大哥,能不能……让我跟阁老单独谈谈。”

徐靖挑起长眉,他站起身,挡住了陆纨那边投来的视线,同样低声地斥责道:“胡闹。”

“你还云英未嫁,和一个成年男子单独共处一室,你的名节怎么办?”

徐意小声地回说:“翠微还在呢,不算单独。”

“不行。”徐靖还是拒绝,他道,“有什么,当着我的面讲清楚,以免落人闲话。”

“哥哥,”徐意扯着他的袖子不放,她轻声道,“这是在咱们府上,谁敢闲话?”

徐意眼巴巴地恳求道:“拜托你了,哥哥。”

被妹妹如此轻声软语相求,徐靖的心稍稍松动了一点点儿,但也仅仅是一点点儿。他眯起长眸看了徐意眼:“你只在陆阁老簪花游街时见过他一次,虽说天福寺里他为你送了药,但自那一别后,你与他再无牵扯。”

“你们之间有什么话说,连哥哥都不能听?”徐靖沉声问。

徐意心虚得紧,然而陆纨那边还在等着,她只能强行道:“在天福寺里头,我不是和阁老产生了些渊源么?”

“那个渊源,有点复杂,我之后再跟您解释,”徐意说,“反正……哥哥,求你让我们单独谈谈吧。”

徐靖回身,暗暗地瞅了陆纨几眼,只见陆纨正襟危坐,他眼睑微垂,并不曾看他们,只是神态有些怅惘。

见此,徐靖微楞。

他复又看向妹妹,妹妹犹自眨巴着眼睛,抓着他的衣袖求问道:“可以吗哥哥?”

妹妹的这幅样子像极了当年陆阁老三元及第的那天,她央求自己带她去看簪花游街的时候。

徐靖屏息,他犹豫了很久很久,总算同意道:“给你一刻钟。”

“好!”徐意应得很干脆,她笑盈盈地说,“你真好啊,大哥。”

徐靖重重地揉搡了把她的脑袋,方才带领仆从们下去。

他一走,陆纨便抬起双眸,他与徐意四目相对。

虽然换了张完全不相像的脸,但阿意好像还是那副明艳俏丽又活泼的样子。她穿着身鹅黄色的袄裙,翩翩而至的时候,比花丛间最轻盈的彩蝶还要娇美几分。

相比之下,这六年过去,他却苍老了太多。从前就大了她十五岁,如今两人之间,怕是要更不般配了。

陆纨的唇角牵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他站起身,缓缓地踱步到徐意面前站定。他凝视着她,凝视着这个装着他曾经妻子灵魂的肉身,陆纨轻声地说:“谢谢你愿意出来见我。”

“我有想你,阿意。”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我有想你”,好像他们之间并不是分开了生离死别的六年,而只是历经远游后,身心俱疲的旅人在回家时对许久不见的妻子诉说着心中简单的思念。

他的语气里分明没有丝毫怨念和伤感,徐意却再度红了眼圈。

一股热浪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她心口处爆炸开,徐意用袖口蹭掉了控制不住的眼泪,她呢喃地、缱绻地叫了他一声“郎君”。

足足七年没听到过这样的称谓,陆纨的唇瓣颤抖,他曾经以为再不会被人这样呼唤。

还好,只是过了七年。

陆纨极快地应答了,他在此刻终于笑起来,这笑容如梨花雪落般美好,他说:“我的阿意还是这么漂亮。”

“独独我变老了。”他口吻淡漠,其中却难掩一份失意。

不忍他这样说,徐意连忙拼命地摇头。她没忍住,伸出手去抚摸着男人鬓角处的发丝,她道:“不。”

“郎君永远都是那年清俊的模样。”徐意道,“而且,怎么能叫老,这是岁月的洗礼,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女孩儿的手心柔软,一下下触碰在他的前额鬓角。陆纨顿了顿,他闭着眼,专心感受着从肌肤上传来的温热。

片刻后,陆纨说:“阿意。”

徐意偏头注视他,手还停留在他的鬓角处。

陆纨的目光温润:“我三元及第,中了状元。”

“我给你寄了家书回去,还为你请封了诰命,我买了所大宅子,准备接你一道来住。”

“阿意,我当年说过必不负尔。”

“我做到了。”他望着她,一字一字地对她道。

很早就想跟她分享这些好消息,可惜晚了六年才亲口说出来,才被她亲耳听到。

徐意忍住眼泪,笑着点头,她说:“那封家书,我收到了。”

“我不知多为郎君高兴,本来想第二日给郎君回信,结果……”

结果没等到第二日,她就被人暗杀了。

提起当年之事,陆纨的眸中掠过一丝极冷的杀意,他道:“抱歉。”

“是我害了你。”

徐意虽然已从九郎口中知道了自己当年被杀一事的具体内幕,但却不明白陆纨为何这样说,她于是问了他。

“是我。”陆纨闭了闭眼,他颤抖地道,“陆慎怕你的存在会耽误我的前程,所以才会故意借马匪的事情致你于死地。”

多年来,陆纨对妻子的死郁结于心,所谓的“克妻”并非全是托词,他的确是这样认为,他认为他要对妻子的死亡负很大的责任。

若不是嫁给了他,若不是他当年一心奔着前程,若他能在阿意的事情上多留些心,阿意一定能长命百岁。毕竟阿意的耳垂那样大,她该是顶有福气的。

陆纨笑着流下泪,这刻,清冷的雪山彻底融化了,他道:“阿意完全是被我所累。”

听他这样讲,徐意抽了抽鼻子,她立即摇头说:“怎能怪郎君!”

她的仇,他们全帮她报了。她心中一直牵挂的人,他们也帮她妥善照顾着。甚至为了她,陆纨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对自家亲族都下了狠手,她怎会舍得怪他!

“郎君以后不要再自轻自苦,也不要再说自己‘克妻’了。”徐意忍着泪意,终于把一直想劝他的话说出了口,她道,“我知道郎君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好好活着。”

阿意总是这样子善良,总是这样子如解语花般善解人意。陆纨的眼眸中是一片温煦的波光。

徐意迎着他的目光,继续道:“我娘能成功开织造局,一定是依托了郎君的帮忙吧。”

“你并没有累我任何事情啊,相反,郎君还在帮我善后。”徐意红着眼,盈盈浅笑地道。

陆纨说:“我不过尽了一些绵薄之力,主要还是岳母自己争气。”

徐意微笑着说:“郎君过谦。”

陆纨凝望她的笑容,他顺理成章地道:“等日后有机会,我带阿意去苏州看看她们,好不好?”

徐意点头,期待地答:“好啊。”

望着她扑闪莹亮的双眸,陆纨恋恋唤了声“阿意”。

淡淡清香萦绕在陆纨的鼻尖,他终于忍不住握着徐意的手腕,他低声地开口道:“你还管我叫郎君。”

“阿意是否愿意,继续做我的妻子?”他抬眸,忽然哑声问。

徐意顿住,她喉头微咽,咬着唇,犹疑地望着陆纨,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诚然,见到陆纨,她有些心疼,除此之外,她还极其不忍他陷在自轻的情绪里。可是昨日在宝月居,她也接受了九郎的拥抱,亲了九郎,她甚至答应过九郎,明日还要与他相见。

徐意臻首低垂,这一刻,女孩儿的心脏处传来一丝挣扎的绞痛。

我真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坏女人,徐意盯着自己的鞋尖,她讷讷地想。

没有等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好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其实本来就是他太心急了。

他这么急,是在怕什么?

陆纨的唇畔往下压了压,他平静地说:“阿意犹豫了。”

“是因为昨日见了九郎吗?”陆纨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取笑的意思,他只是无比认真地问。

不想他居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徐意更觉得难为情。她低首,挠着小耳朵。终究不愿瞒他,她轻轻地“嗯”了下。

陆纨摩挲了下徐意手腕上的嫩肉,他眼中闪过丝暗光,他说:“这六年里,九郎一样很想阿意。”

“想清楚也好。”陆纨克制地收回了手,指腹上的温度带给他怅然若失之感。

他的妻子,现在……不再独属于他了。

陆纨捻着指尖的那点儿怅惘,心中明明如刀割般疼痛,面上却还是微笑地,他安静看着她,温言道:“阿意不用感到难堪,人都有七情六欲。不管多久,我会一直等阿意的答案。”

徐意不想能从他口中得到这样一句话,她看着他,愣怔片刻。

陆纨此人好若风过无痕的一波深静潭水,在他这双润泽的眼瞳中,你总能看见容纳百川的山海之力。

仿佛他永远能纳你之失,宽你之心。

徐意既有些留恋,又颇为愧疚,她边点着头,边把方才他托人转交来的家书递给他。

陆纨边折着信,边突然伸手,他默默地搂住了对面女孩儿的腰肢。

他轻轻地、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两人做夫妻时做过许多比眼下还要亲近的事情,徐意倒没觉得唐突,只是不解他要做什么。

只见陆纨低头,他轻柔地亲了下女孩儿头顶的发旋。

“阿意。”陆纨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他闻着她青丝上的清香,闭着眼,说了一句跟九郎相似的话,他道,“知道你活着,我很高兴。”

他一手摸在了徐意的浑圆的肩背处,轻轻拍了拍,像哄孩子般。

他道:“蒋国公府,我没法常来。过三日我休沐,阿意可以出来陪我吗?”

过三日啊,跟九郎约的是明日,那么三日后……

应该,可以吧。

徐意想了想,应一句:“好。”

只答应完他之后,徐意又在心中骂了自己句“坏女人!”

她长长地叹着气。

陆纨却是真心地感到高兴,他笑着说:“阿意好生照顾自己。”

“这里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三日后,咱们再好好叙旧。”

徐意点点头。

得到她一句应诺,陆纨的心逐渐踏实下来,他温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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