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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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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陆承的身姿笔挺峭拔, 从来都如大雪中的青松。这刻,青松在徐意跟前微微弯下了腰,徐意有点儿疑惑,有点儿迷茫, 她顿在原地, 望着眼前的青年, 一时不知所措。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 陆承眉心微敛, 他转头凝视她。他没有开口催促, 只是那俊美的眉目中自有股沉默的压迫。

盛氏疑惑地叫了声:“珠珠?”

徐意回过神, 她垂头,抓着官帽椅的扶手说:“我……我还是自己走下山吧, 娘。”

盛氏道:“珠珠,你脚都肿了, 下山还有好长一段路, 眼下不是逞强的时候。”

“安庭就像我们自家人一样,”怕女儿是怕羞, 或是介意男女大防, 盛氏忙安抚道,“他也算看着你长大,何况这是娘应允了的事情, 没关系。”

没关系吗?

徐意抬首, 她望着眼前宽厚的后背, 又望向九郎的眼眸。

今日跟前几次见面不大一样, 他这双眼眸里的瞳光终于不再冰冷陌生, 而是沉静平和, 好像蕴着一股力量。

默了半晌, 徐意终于一点点儿爬了上去。

一缕柔软顺滑的青丝从陆承的耳畔擦过,背上的触感温软又明媚,两人衣料相接,陆承耳边响起了轻微的摩擦声,是她尝试着在伸手攀他的脖子。

徐意的手臂纤长,手腕到手背那一段很白,玉肌雪肤样的颜色。

陆承低头看了眼就收回目光,他搂住她的双腿,背上她起身。

他稳稳地一步步走着,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说,当他在师母面前主动提出愿意背徐意时,他就没想清楚。

他望着地上的雨点子,安静地独自沉思。

世事就是那样巧,陆承背着徐意走出天福寺的大门时,正好与也收好东西、准备下山的陆纨不偏不倚地撞上了。

陆纨换了身湖蓝色的道袍,比起陆承的蟒服,他这身打扮显得有些过于闲适。

见到儿子以及儿子背上的小姑娘后,陆纨怔忪片刻。

然后三人在庙门口一道顿住了。

徐意趴在陆承背上,目光不知该往哪里瞟,她有些茫茫然。陆承则不知怎么,几乎是下意识地收紧了扶着徐意身子的手。

最终,率先移开视线的还是陆纨——一直知道九郎与蒋国公府走得近,徐家丫头的脚伤了,既然九郎来了,背恩师女儿下山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必大惊小怪,陆纨如是告诉自己。

他按下心中的那份悸动,佯装平静地转首。

徐元寿和盛氏也在跟前站着,徐元寿热心地道:“娘,既然撞见了,我还是去向陆阁老道声谢吧。他是安庭哥的爹,今日收容了阿姐,又是借衣裳又特地为阿姐送药,咱们也得承他的情呀。”

盛氏觉得儿子这话说得礼貌又有分寸,遂轻颔首。

徐元寿说者无意,陆承却是听者有心。

他一直知道,他爹虽然细致,但这份细致是分对象的。父亲温文的外表下其实也藏着一颗分外冷漠的心。

端看几年前,爹是如何铁面无私地处置那个害了阿意的陈姨娘和陆家宗族里头的人,就可见一斑了。

他绝不会随便对陌生人给予怜悯和善意,遑论陌生女子。

为何偏偏会对徐意如此?

难道爹也觉得她……

陆承凝眉,他问:“你今日在寺里碰见了我爹吗?”这是背上徐意后,陆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的语气低沉。

徐意知道他听见了徐元寿的话,遂没反驳,道了声“是”。

陆承的眉心微动,他神色莫测。

那头,徐元寿已经走到了陆纨跟前,

有陆承的这层关系在,管陆纨叫阁老未免太生疏,徐元寿半鞠了躬,口称:“陆伯父。”

陆纨对徐元寿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徐元寿笑道:“我是来替阿姐道谢的。今日实在麻烦陆伯父了,阿姐承蒙您的关照。”

陆纨的神色温和,他淡淡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过于介怀。”

陆纨表现得越客气,徐元寿便越不好意思,他再三解释道:“本来您给我们送药时,我就想去您的院子里向您道谢,可陆伯父的仆从说您急着下山,我们才作罢。但是我娘和阿姐都一个劲儿地说陆伯父细心周到,一定要让我好好谢谢您。”

言罢,徐元寿又对陆纨行了个礼。

陆纨示意长天扶起他。

沉默片刻,陆纨启唇道:“药膏一日擦三次,这几天少下地、少见水。”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不仅徐元寿听见了,陆承和他背上的徐意也都听见了。

徐元寿嗓音洪亮地道了声“诶”。

陆承抿紧嘴唇,他心中的某些念头明明灭灭。

徐意则神情惘然,她臻首低垂,不知如何是好。她悄悄看了陆纨眼,视线继而更久地停留在了背着她的陆承身上,她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下。

徐元寿道谢完后又回到了盛氏他们这边。

陆纨微微一顿,最终没再看儿子和徐意一眼,他扭头先下了山。

见到父亲离开,陆承垂下眼睛,他再次问徐意:“是我爹主动借衣裳给你穿的吗?”

徐意喉咙咽了咽,她说:“是。”

“也是他主动给你送的药膏?”陆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嗓音沙哑。

徐意望着他的后脖颈和耳垂,依旧只有一个字:“是。”

那可真是不同寻常啊。

陆承心想。

在一脚踏出寺庙的门槛前,陆承最后回头望了眼天福寺里连绵的庙宇。

层层乌云中,一抹阳光斜射出来,将远处大雄宝殿里头的金身佛像映照得巍峨肃穆。他与那佛像上仿佛透着无限慈悲的双眸对视着。他的神情忽而困顿,忽而沉重,心头浮起一股空荡荡的茫然。

还是徐元寿在旁边连着催促几声“走啦安庭哥”,陆承才回过神,他说:“走。”

下山的路上,陆承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雨后的青泥中,背后的小姑娘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像是睡着了般,但陆承知道她没有。

她的呼吸声时长时短,时停时放,不是睡梦中人该有的频率。

陆承望着黄土地上的泥巴脚印,他突然开口道:“我要去河南了。”

徐意顿了几秒才确定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她发怔地问:“啊,什么时候?”

“明天。”陆承说。

徐意这回怔得更久了,半晌她才道:“我可以问,你去河南是做什么吗?”

陆承低声回答:“剿匪。”

“……会很危险吗?”徐意忍不住,终究关切地问了一句。

陆承摇了摇头,他说:“不会比瓦剌那次困难。”

是了,险些忘了他如今是大周的骄傲,是很多人心里的天下第一。

徐意感受着他背上异常稳健的力量还有他扶在自己腿上钢箍一般的手臂,踌躇许久,她切切道了句:“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定注意保护自己。”

陆承的眼底涌动着纷杂的情绪,他说:“好。”

“等我回来,”陆承神色莫名,他哑着嗓子说,“咱们谈谈好么?”

徐意看了他眼,她望着他的冠帽和发茬,唇瓣微动,良久,她终于说:“好。”

陆承的后背有如山峦一般强大,他身上还有股极为阳刚的雄性气息。徐意趴在他背上,犹豫半晌,似乎是一种试探,她突然将自己的脸蛋贴了上去。

一阵娇软的触觉从他后背传来,温度是火热的,是妩媚发烫的。

陆承一怔,风吹动了他冠帽旁的碎发,他漆黑的眸子深处好像燃起了一缕不灭的火光。

他的心头微微颤动,他闭了闭眼,没有叫她挪开,而是背着她继续走下了山。

望月山脚下,陆承先将徐意送进了蒋国公府的马车里。

马蹄在黄土路上扬起了漫天烟尘,陆承骑着马在前面领头。他一身衣袍在风中飞舞,显得英姿飒爽。他手拿马鞭,长喝了声:“出发。”

只见陆府的马车和蒋国公府的马车同时启程。

花了两个多时辰,一路平平稳稳地到了京城,两幅车架在京城门口分道扬镳。

徐家的马车径直回了蒋国公府,陆承则与父亲一道回了陆府。

回府后,父子俩是一起用的晚膳,晚膳的氛围十分安静。他们两人似乎皆怀有心事,连咀嚼食物的声音都轻得几乎听不见,期间偶尔会向对方投去一个思量的眼神,但又怕被对方发现一般,很快收回。

这顿饭吃得平静,也不平静。

晚膳后在书房内,陆承将今日养心殿上发生的事情跟陆纨讲了遍,顺道将蒋国公的话也提了一嘴。

陆承问父亲:“李子壮和红莲教有来往,孩儿若擒得他,该如何处置最妥?”

“记住,绝不能私自审问。”陆纨听儿子说完,不由神情严肃,他谆谆叮嘱道,“红莲教是皇上最为忌讳的辛秘之事。生擒李子壮之后,他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能听,更不可问询他红莲教的相关问题。你要做的,就是把他平安带到陛下面前,其余一切皆与你无关。”

陆承听父亲如此说,便明白红莲教乃皇帝大忌,更明白为什么管季这次主张他去剿贼。这果然是个烫手山芋,剿贼简单,不是此行目的,可若在剿贼途中与红莲教沾惹上关系,搞不好要惹一身腥,引出后续诸多麻烦。

管季其人老谋深算,擅长谋划布局,此计果真毒辣。

可凭这就想难倒我?管大人,你未免小瞧了我。

陆承面色不善,他冷哼了声。

知道儿子即将出发去河南,陆纨却还有些担心,这是出于为人父母的本能担忧。陆承十六岁参与瓦剌之战,当时一走就是一年,那一年里,便让陆纨日夜忧心。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九郎不负众望,凭此战封侯。

也是自那次,陆纨终于看清了——九郎喜欢习武,亦更适合走武将的道路。他天生就是披肝沥胆的人,为了浴血沙场而生。

只是,儿子再怎么厉害,即将行千里,做父亲的也不可能不关切。

陆纨道:“李子壮手中有五千兵马,他又打着红莲教的旗号。九郎不可掉以轻心。”

“陛下既派你去,证明红莲教已成陛下心头大患,九郎此行务必要将他们一举剿灭,以免后患无穷。”

陆承点着头,他的眼眸好似利剑般,射出阴冷的骇人光芒。

陆承抱拳说:“孩儿知道,爹放心。”

公事讲完,父子两人极有默契地又一道沉默下来。没有人开口,但就是有股凝重的氛围弥漫在他们之间。

陆承漆黑的眼眸向父亲投去一瞥。

须臾,他打破沉寂,慢吞吞地启唇问:“孩儿能请教爹,为何会在徐意摔跤之后,主动借衣裳和送药膏给她吗。”

徐意,原来她叫徐意,她的名字里居然也有个“意”字。霍然得知徐意的闺名,陆纨眉头微皱,少顷,他口吻平和地说:“九郎很关心我与徐姑娘的事儿?”

“孩儿只是想知道,爹为什么会对一位小姑娘突发善心罢了。”陆承认真地望着父亲道。

陆纨的手中摩挲着扇坠子,他眸色略沉,淡淡地答:“一时不忍,方施以援手。”

的确是不忍,那副披着斗篷犹如小奶猫的模样,还有那双……像阿意般活泼的眼睛。

陆纨的目光沉寂。

陆承望着父亲,无声抿了下唇。

“爹。”片刻后,陆承开了口,他目不交睫地盯着父亲,不紧不慢地道,“徐意她喜欢我。”

他自认这话没有说错,他们相识的六年里,徐意的所作所为明明白白地彰显了这么一件事情。

陆纨神色镇定,面上看似还是一贯平静的,只他摩挲着扇坠子的手倏然加重了一丝力道。

他淡声道:“九郎与我说这个,是打算娶她?”

这些年来,他们二人皆未曾娶妻,因为心中共同挂念着一个人。在此事上他们同病相怜,是父子也是盟友。

突然被父亲这样问,陆承心中陡然生起的是一种类似于“我背叛了组织”的感觉。

陆承嘴唇微动,他挺拔高大的身影立于桌案前,他道:“我还没有想好。”

不是“是”或者“不是”,而是还没做好决定。

这个回答和自己预料的大不一样。九郎绝不是个多情的人,从小到大,他只对阿意动过心。

这个“没有想好”其实已经意味着徐意入了他的眼,她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想到在今天的雨幕中,小姑娘向自己伸出的那只捧着扇坠子的手,还有她言笑晏晏时说的“帅”字。

陆纨心中突地添了一丝烦闷愁绪,他目光微凝。

陆承注视着父亲清俊儒雅的眉眼,他陡然凑近一步,压低声说:“爹有没有觉得,徐姑娘有时候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陆纨将扇坠子收进怀中,视线一时变得黑压压,他不说话,只是凝望着儿子。

陆承反倒一笑:“看来爹也这样觉得。”

他垂眼望向自己双手上的牛皮手套,他轻轻地道:“我回来非把事情查清楚不可。”

陆纨心里一沉,问儿子:“查清楚什么?”

陆承却没透口风,只道:“待我彻底查清了再和爹说罢。”

他即将要启程去河南了,这一走最少是三个月,三个月不会与徐意产生任何接触,他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那句“徐意喜欢我”其实就是他心里最深处的卑鄙因子在作祟。他在害怕,怕父亲也会对徐意产生一些微妙的情感,他在逼父亲。

以陆纨的品性,知道徐意对儿子有好感后,绝不会再任由自己的感情发展,他的理智会让他对徐意敬而远之。

对不起,爹,您原谅孩儿的卑劣,孩儿只是不想这次也是您先找到她。

但若证实她真的是阿意,孩儿也一定不会瞒您。陆承深吸一口气,他面色虽平静,手却紧紧地攥着,手套里头的指骨被捏到发白。

这几年,陆纨鲜少见到儿子脸上出现如此郑重的神情。不知怎么,他的神经也紧绷起来,总觉得有甚么细节被他大意忽略,只他一时凌乱,没理出个头绪。

陆纨放下手中茶盏,杯身却不慎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他的左手指间把玩着杯盖,右手则揉捏着眉心,想以此来压下心头的万千烦恼。

陆承见此,垂下了头,他对父亲行礼道:“孩儿明早就要出发,眼下先回府收拾准备。”

“爹早些休息,孩儿告辞。”

陆纨合了眼,他轻轻挥手。

陆承向端坐正首上的父亲极为郑重地做了一个拜别的礼节,而后他便踏着月色,大步流星地出了陆府。

陆承走后,陆纨沉吟不语,他安静地坐在桌案前,眉头颦蹙,眸光显得有些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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