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21格格党 > 都市言情 > 历史许愿墙, 开局拿昏君祭天 > 第39章

第39章(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东莞岁月 轩辕皇者 我的霸道总裁背叛我 凡人修仙,从坊市开始 重生,末世降临,吾为人间第一皇 一路放晴[先婚后爱] 海岛农场[种田基建] 我要逃离柯学主线! 在无限世界中当BOSS老师 婚后第二年

柴荣读完《宋史. 狄青传》, 惊怒交加,连道宋仁宗狗贼欺人太甚。

拍剑而起,就要为狄青讨个公道。

见过残害忠良的, 却没见过这等残害法。

杀人不过头点地, 偏偏昏君因为顾惜名声,不愿亲自动手,而是采取了极端方式,不断派遣使者恐吓狄青, 实施精神迫害, 让人在惊疑交加中惨死!

赵宋文官更是一群混账,心眼狭小, 排除异己,偏私之至, 视名将如仇寇,以宵小之心渡国士之腹,面目可憎至极!

尤其是这个文彦博,简直是文官中的地板砖。

不仅是狄青蒙难的第一罪魁祸首, 甚至来了一句:“太祖岂非周世宗忠臣?但得军心, 所以有陈桥之变。 ”

柴荣见到这句话,心中已经给文彦博判了死刑。

——不是, 他赵匡胤算什么忠臣啊。

他如果真的一心为国,不怀己私,难道有人拿刀逼着他叛乱当皇帝了么?

照这个标准来看, 李嗣源是不是也能算庄宗忠臣,慕容垂也能算苻坚忠臣, 冯弘也能算冯跋忠臣?

再说了, 文彦博和狄青同朝为官数十载, 都是朝中重臣,别人不清楚狄青的品行,他还能不清楚?

若非心怀恶意,何至于蓄意构陷,一误再误,终将人推入深渊。

又是一个祖珽、秦桧之流!

文彦博虽然有些才华,但祖珽难道就没有了吗。

此人博学多才,号称北齐冠冕,词藻文墨更是为世所推崇,擅长诗词、绘画、艺术,精通音律、琵琶,更能说十多种民族语言。

结果呢,自从他决定谗杀斛律光的那一日起,祖珽就千秋万载、永永远远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他和他的子孙后代,也必将成为后人的笑柄。

他儿子祖君彦在拜访隋文帝时,就因为父亲曾害死斛律光,直接被隋文帝赶了出去,终身不复启用。

柴荣认为,文彦博也应该享受到同样的待遇,不仅本人必须要死,而且子孙后代永世禁锢,不得为官。

一旁的刘裕:呵。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朕可就要为祖珽抱不平了噢。

祖珽虽然罪大恶极,但人家最后是在北齐州守城战死的。

这不得绑着文彦博和一干文官,全部上前线走一遭,顶着烽火,亲冒矢石,领会一下狄青从前的处境,然后再杀掉?

“确实有这个必要!”

柴荣恍然大悟,深深一颔首:“宋祖言之有理,就这么办!”

狄青唯一的错误,就在于战功赫赫,保境安民,将本职工作做得太好了,让赵宋王朝一直平安,文官们毫无危机感,昏昏然整日沉迷内斗。

倘若没有他的存在。

当这个王朝被西夏入侵,因内忧外患走到亡国的边缘,当文官们面对生死危机,经历了切肤之痛,就学乖了,服软了,不敢再整日耀武扬威、飞扬跋扈了。

“这倒也未必”,刘裕冷笑一声。

文天祥就在不远处,拿着玩具陪小幼崽刘义庆一起玩。

刘义庆很喜欢这个温柔美貌的小哥哥,特别喜欢缠着他,走到哪里都拽着他衣角。

刘裕看了一会,收回目光,声音冷冽地说:“文山那里已经是风雨飘摇的末世,朝中还是党争不止,大肆排除异己,什么奸相贾似道、宦官董宋臣、恶贼陈宜中之流轮番登场,并不见有丝毫收敛。”

“——赵宋这群文官啊,从根子上就已经烂透了,无药可救。”

根本不是换一个环境就能行的。

必须换一个君王,换一种全新的行政风格,将他们大刀阔斧全部整改,进行队伍大换血。

刘宋帝国走的就是这个路线。

如今朝中的官员,九成以上都是新鲜血液,只有魏杞这样极少数正直可靠的老臣被保留了下来。

柴荣默然许久:“你觉得,狄青会同意来朕这里么?”

话虽然这么问,他心底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果然,刘裕摇了摇头:“身为国士,他不可能放心得下自己位面的百姓,但你如果前往赵宋位面取代宋仁宗,狄青一定会答应为你效命。”

或许,这才是狄青匹配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真意。

不止是救下他这个人,而是救下一整个位面。

一念至此,柴荣决定再等等,不急着发出邀请。

联军平定蒙古之后,说不定能获得新的奖励,让他可以取代宋仁宗,就像刘裕这次取代宋孝宗一样。

除了赵祯以外,每个人都皆大欢喜的结局即将诞生了!

……

传送门处,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动静。

“哟,那是太宗皇帝到了”,柴荣一眼望去,笑着起身相迎。

大家都是明君,虽不存在身份地位上的差距,李世民却是他在帝王中的偶像。

平日治国安邦,颇有向对方看齐的趋势,甚至时常拿来勉励自己:“昔唐太宗定天下,未尝不自行,朕何敢偷安?”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共乘一骑,在宫中驰道上,揽辔徐行,观赏两边风光。

长风吹荡起二人的旒冕云袂,连翩飞舞,俱是眉目皎皎,宛然入画,好似神仙中人。

到了地方,他自己先翻身下马,而后回身,向马背上的人伸出手,柔声道:“观音婢,来。”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将手递到他掌心。

“这真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兰桂齐芳,芳馨满尔,彤管兮有炜,徽音兮无歇……”

柴荣看见这一幕,张口就来。

李世民笑笑,见他态度如此热络,又英姿飒爽,神武非凡,端的是一派明君气象,自然没有摆架子。

如果单纯夸他,可能感觉也就一般般,毕竟早就习惯了众人的夸赞,这是身为千古一帝俄基本素养。

但他夸的是观音婢,而且还用了一长串的美好词汇!

李世民:哦凑!

你别说,这个世宗皇帝真的很有眼光!

双方交流了几句,彼此都颇有好感。

符皇后执剑立在柴荣身侧,身披甲胄、英气勃勃,帝后二人亲亲密密地挽着手,即便在人前,也始终不曾松开。

李世民也一直牵住长孙皇后的手,双方互相看看,不禁有种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觉。

他朗然笑问道:“世宗的皇后与随你一道御驾亲征?”

柴荣一提到这个话题,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将之前给刘裕说的那一套故事,再度搬了出来:“梓潼家门渊源,父祖都是名将,自身亦是武艺高超,从来都是和朕一起征战沙场的……”

blablabla,连说了一长串。

李世民眼前一亮:“你这么一说,倒让朕想起了当年玄武门前,朕方引将士入宫授甲,观音婢亲冒矢石,抚慰士卒……”

blablabla,又是一长串。

这个转折是多么的生硬,显然就是要显摆一下自己的皇后!

但柴荣浑然不觉,兴致高涨地捧场道:“是吧!长孙皇后自然是一代贤后的典范,朕的梓潼不仅擅长弓马,而且英明睿智,自幼饱读诗书……”

李世民也微笑道:“观音婢精通文墨,写的诗也很好呢: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

柴荣:“梓潼怎么样怎么样,blablabla……”

李世民:“观音婢怎么样怎么样,blablabla……”

顷刻之间,二人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对自己的皇后大夸特夸了半个时辰,硬是不带一点重样的。

不远处的刘裕:“……”

遭不住,实在是遭不住。

有柴荣一个炫妻狂魔已经够过分了,现在居然又来了一个!

这宴席上已经没有单身者的容身之处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声:“太宗爷爷!”

李世民一打眼,就望见一位神采焕发的青年帝王,一袭劲装,骑着白马,扬鞭疾驰而来,蓦然到了面前。

李存勖笑容爽朗,给他行了一个大礼:“太宗爷爷好,朕终于见到您了!”

“亚子好”,李世民伸手将人扶起。

他自打之前读了李亚子本纪,就一直觉得李亚子英武类己。

有了这层滤镜,如今看李亚子本人,当然是越看越满意,只觉得一片英风傲骨战神风范,哪哪都好。

唉,怎么就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呢。

李世民拉着人坐下,细问起后唐位面的情况。

李亚子乖乖巧巧,有问必答,宛如大唐帝王家最乖的崽,完全看不出在外边那副混世魔王的模样。

另一边。

郭崇韬与房玄龄二位大唐宰相,互相看看,态度都很谦让,争着让对方先入座。

“房相先请。”

“郭相也请。”

“房相再请。”

“郭相你也再请。”

“房相再再请。”

“郭相再再再请。”

如此诡异的对话走了三遭。

一名杵在后头、被挡住路的官员,终于忍不住伸手一边一个,将两人按在座位上:“好了,二位相公不要再请了,菜都凉透了!”

然而,二人的表演还远远没有结束。

随着一盘盘菜端上来,对视一眼,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房相先请”、“郭相先请”的争执。

李存勖嘴角微微抽搐,扭过头,选择眼不见为净。

他拉着李世民的手,神色中充满了苦恼,诉苦道:“太宗爷爷,我最近真的很纠结。”

“邈佶烈这厮……就是李嗣源,您之前也从史书里看到了他如何背叛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再信他一次。”

李世民沉吟着发问:“亚子如何处理郭威、孟知祥等人?”

“就是和从前一样,不做任何追责”,李存勖没啥波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们虽然都在我死后开国称帝,但我都埋骨成灰了,没道理要求人家还继续为我尽忠,根本不算什么错误。”

李世民又问:“那李嗣源?”

“他和那些人都不一样”,李存勖沉默了许久,飘落了一声叹息。

李嗣源作为他的义兄,从最微末时期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联剑并辔,转战千万里。

当年,他初次继位,就遭遇了李克宁叛逆,情况岌岌可危,是李嗣源一直在他身后支持他。

濮阳相见,他指着滔滔不绝的河水,告诉李嗣源:“公当为吾死!”

李嗣源应下了,并且也始终都是这么做的。

柏乡之战,面对山下合围了一重又一重的梁军,杀气冲云。

他手持白金巨钟为李嗣源灌酒,李嗣源一饮而尽,跃马挺身,率百骑冲锋陷阵,生擒敌将而回。

当时场景之凶险,盔甲上,尽是箭镞密集的痕迹,如同刺猬。

郓州之战,他要孤军突袭,众人皆谏不可从,李嗣源夜入帐中,与他密谋,愿誓死为先锋军,一战而定胜局。

汴州之战,李嗣源率先拔城,拜于道旁相迎。

他意气风发,拽住对方的衣袖,扬眉指点江山,常笑着说:“天下与尔共之!”

与尔共之。

谁料真是一语成谶。

要说李嗣源全然无情,那倒也不是。

李嗣源本可以重开一个王朝,自己当开国之君,但因为吏部尚书李琪的一句话,最终选择了继承「唐」这个国号。

对他来说,「唐」这个国号并不是政治资本,甚至是一种负担。

李琪说,“若别开新统治,则先帝(李存勖)便是路人,茕茕梓宫,何所归往!”

如果重开新朝,先皇身后便无人祭祀,若中元魂归,又能归向何处?

史书记载,李嗣源正是听完这句话,最终下定决心,成了「唐明宗」,而不是「X太.祖」。

李存勖从史书里看到这一段,内心不是不触动的,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惘然。

“太宗爷爷,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此刻,李存勖带着一丝茫然说道,“我以为,他会做我一辈子的兄长和心腹,永远支持我。”

“可是,他怎么能背叛我……”

李世民听到这里,终于没忍住,一手扶住了额头:“亚子啊,你真是……”

好一个天真纯情的大憨憨!

难怪这孩子是个千古难觅的军事天才,合着全是拿脑子换的!

怕不是平日在戏台上悲欢离合唱多了,入戏太深,直接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在这一刻,他甚至有点为郭崇韬叹息。

遇上这样的君主,又管文又管武,费心劳力忙得飞起,真的很不容易!

不是吧李亚子,李嗣源都搞叛乱,黄袍加身,暗中怂恿郭从谦害死你了,这是既定的事实。

你还搁这儿猜测李嗣源是怎么想的,对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呢?

愿意效忠于你是真的,为你出生入死、冲锋陷阵是真的,叛逆是真的,心怀愧疚、在你死后百般祭奠也是真的。

就连临终念念不忘,或许也是真的。

可是,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亲兄弟尚且阋墙谇帚,何况义兄义弟?

人性本就是很复杂的东西,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往往只是一念之差,余生便已谬以千里。

李世民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亚子,你莫再胡思乱想了,李嗣源后来背叛你,不是因为什么真情还是假意,而是因为——”

他语气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因为你不再是他心目中的明君。”

这种大将敢造反的年代,几乎都是混乱岁月。

下边人都觉得:哎?皇位上的人好像也不怎么样,努努力,我也能够一够!

相对应的,除去陈文帝陈蒨这种接手了前任烂摊子的倒霉蛋,极少听说有人在治世造反的。

有几个脑袋够杀?

就算真有人不怕死,谁没事闲得去慌响应?

李世民凝视着他的眼眸,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你若想留李嗣源一命,那就勤修政德,清平治世,好好光复大唐,届时天下一统,山河中兴,谁还敢不服你这位绝世英主?再有十个李嗣源,也只能为你侍奉笔墨,捧璧献玺。”

“你若没有信心压制他,那趁早杀了便是。”

李存勖撇撇嘴:“太宗爷爷不必激我,为着此事,安时已经劝过我好多回了。”

李世民失笑,随即正色道:“朕不是激你,你是大唐后世君主,朕当然盼着你好。可你若连一个李嗣源都无法解决,又如何能扫平六合,中兴大唐帝业?”

李存勖点头应下。

“亚子”,李世民说到这里,却眉峰一挑,语气陡转凌厉:“亚子,你既然是天下人的帝王,那就要以天下为己任。”

“李嗣源何许人也,说破了天也不过就是芸芸苍生中的一员,天下人服你,李嗣源自然也服你。倘若你被天下人背弃,用不着李嗣源,随便来一个人就能把你斩了。”

“朕仿佛记得,兴教门前射出那一箭的,似乎也只是个无名小卒?”

李存勖羞愧地垂下头:“是。”

“也罢”,李世民拍了拍他的肩,勉励道,“你能马上得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这段时间,便由朕来好好教导你吧。”

“谢谢太宗爷爷。”

……

另一边,刘裕转头瞥见这一幕,更心塞了。

唐太宗已经找到了家里的晚辈,促膝长谈了起来。

而他的崽还在外面飘着,迟迟不愿回家呢。

“陛下——”

好像听到了小玉的声音,刘裕如若未闻,甚至将身子转了过去。

“陛下陛下陛下!”

谢晦带着一道前来征伐蒙古的褚蒜子太后,和一群谢家人入宫。

他远远地看见刘裕,立即撇开了深厚的一群人,提着衣裾,一路小跑着飞奔过来,眼眸亮晶晶地看过来:“陛下,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哪来的陛下,已经被你气死了”,刘裕抄着手,面无表情地说。

这次一定要冷下心肠,罚他一顿狠的,绝不能轻易放小玉萌混过关!

谢小玉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纤白手指捉住他衣袖晃了晃,大声道:“我出征在外,每天都有在想念陛下呢!”

呵,朕信了你的鬼话。

真想念的话,能出去这么久,统共就写了一次信回来,还只有三行字?

刘裕冷笑一声,决定不原谅这个没良心的崽,但眼神还是没忍住飘了一下,往那边瞥去。

谢晦正笑容灿烂地看着他,眉目盈盈,犹如暖玉生烟、梨花浸月,流动着一层清光。

“这些都是给你带的——”

他从身后拖出一只大口袋,哗啦啦,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桌面上,一件一件细细说来,如数家珍:

“这是大理国的玉雕,是用幼安射下的三塔寺风铃玉料改雕的呢,雕的是陛下青年时的肖像。”

“吐蕃的唐卡,我特意让匠人画了我们北府的所有人。”

“西夏的香料,陛下吃饭的时候撒上一点,倍儿香。”

“还有我买的许多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这个毛绒小羊玩具很好捏的,可以摆在案头,这个彩丝编织手环,西辽地区十分盛行,工艺精湛,据说象征着牢不可破的好运气……”

谢晦念叨了一大堆,最后高高兴兴地说:

“我第一次离开陛下这么久,所以,我每走到一个地方,看见什么东西,都会在包裹里塞一份作纪念。”

“这样,等陛下看见它们,就好像跟我一起经历了这段历程,一直都没离开过一样。”

这里边,有的是搜集来的宝贝,有的只是随处可见的地毯小玩具。

正因如此,更见真实。

它们本来就是一场场吉光片羽的生活碎片呀。

刘裕:“……”

一位老父亲,捂着心口缓缓倒了下去。

我的崽仿佛是天使. jpg

到底为什么能这么可爱,这么熨贴,一路上搜集了这么多东西。

呜呜呜,感动得快哭了。

他本想再矜持一下,但谢晦却笑吟吟地让他伸出手,拿出了那枚手环:“我来给陛下戴上。”

这手环看起来蠢蠢的,画风更是花里胡哨。

刘裕嫌弃地看了两眼,就听见他声音清脆地说:“是我跟着西辽当地人学了好久,自己编织的呢。”

“……那就戴上吧”,以后干脆不摘了。

这是什么?

是崽的一片心意,怎么能轻易辜负!

谢晦坐在他身边,拿起那件玉雕,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经历的故事,一边手上还在比划着:

“陛下,我跟你说,当时崇圣寺的僧人说,玉风铃在大理开国太.祖段思平的墓塔檐角,不可逾越。”

“是幼安一箭穿云,给它射了下来呢,好厉害的一箭。”

“我有一根发簪,是出自同一块玉料……”

刘裕见他神采飞扬、元气满满的样子,下意识扬起了唇角,早把先前决定晾他一阵的想法忘到天边去了。

他认真听着,不时点评两句,忽而冷不丁地问:“你到底为什么不给朕写信?”

“因为懒”,谢晦一脸理直气壮地说,“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要说,还是当面讲好了,心里怎么说的清楚呀。”

刘裕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捏捏他柔软的脸颊:“你啊……你知道有多让人担心么。”

小玉在他掌心蹭了蹭,赶紧转移话题:“我知道错啦,之前我超级忙,每天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陛下,你看我是不是清减了好多呀。”

刘裕捏住他纤细雪白的手腕,仔细比划了两圈,不确定地说:“好像是有一点?”

小玉笑眯眯地说:“那我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补回来!”

“早给你备着了”,刘裕语气无奈。

正说着,谢安一行人来到面前见礼,顺便要将谢晦带走:“来,今日抄书时间到。”

谢晦敏捷地一躲,现在有人护着,他才不怕祖爷爷呢。

接着,便是拉住刘裕一通撒娇卖惨,中心意思只有一个,“不要抄书。”

“我离开了陛下这么久,要把时间都补回来”,他更是如此表示道,“我这几天就待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别的什么事也不做。”

刘裕一听这话,真是心中熨贴至极,顿时不假思索地把人往身后一揽,对谢安说:“朕看抄书就不必了。”

谢安言笑晏晏,一副从容自若的姿态:“小玉需要得到一些教训,宋祖也不想看他满身是伤地回来吧?”

刘裕果然犹豫了一下:“这——”

小玉唯恐陛下被祖爷爷忽悠过去,忙戳戳他的手,又开始哭诉闭门抄书的辛苦。

刘裕终是心软了,拉着他的手,淡声道:“小玉已经知道错了,何必再罚。”

谢安眉梢一扬,似笑非笑道:“知道错了,下次还敢对吧?”

王羲之也道:“可以晚一点抄书练字,但不能不抄,总要将这件事铭刻在记忆深处的。”

“安石公,逸少公,此言差矣”,刘裕一拂衣衫,正色道,“小玉读了史书,见到自己和家人的惨痛结局,心里已经很难过了。”

“咱们做家长的,忙着带他出去玩、安慰他还来不及,怎舍得把人关在冰冷的房间里抄书?”

谢安:???

王羲之:???

宋祖陛下,你这滤镜不是一般的深厚啊。

过了一会,刘裕又道:“小玉只带五百人去进攻吐蕃,固然有些鲁莽,但退一万步说,吐蕃难道就一点错误就没有吗?如果不是它太弱小,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小玉何必冒如此大的风险行事?”

谢安:???

王羲之:???

咋滴,人家吐蕃都被灭门了,还得从坟墓里爬出来,背上这一口惊天巨锅是吗!

刘裕说到这里,语气愈发坚定:“小玉这么多天孤身在外,人都瘦了一圈,朕要给他好好补补,体会一下归家的喜悦。这抄书一事,从此休要再提!”

谢安:???

王羲之:???

小玉手里还抓着一个可爱多冰激凌,吃得正欢快,你说他「瘦了一圈」?

“略略略——”

谢晦得意洋洋,从刘裕身后探出头,对祖爷爷和曾外公分别赠送了一个鬼脸。

嘿,你这熊孩子!

谢安上前一步,就想把他揪出来。

不料,刘裕护崽心切,直接伸手一拦:“小玉天性温柔纯善,又对阁下一片孺慕之心,还望莫要以此来伤害他。”

谢安:呵呵呵呵呵。

可算搞清楚,小玉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究竟是怎么养成的了!

一旁的柴荣等人:“……”

宋祖被吃得死死的,没救了哦!

……

好烦啊,幼崽谢玄往桌子底下缩了缩。

大人们都在谈论无聊的话题,听都听不懂,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眼珠骨碌一转,趁旁边坐着的谢道韫正在和长孙皇后谈论诗文,悄咪咪钻到桌子下面溜走了。

嘻嘻,他要出去玩!

帝宫明丽堂皇,广阔无边,他快活地在宫道上跑来跑去,来往的宫人见了,都以为是本朝哪一位贵主,也没来阻拦他。

小谢玄四处游荡,溜进御花园的草地上打了个几个滚,摘了几朵花花别在头上,又翻进珍禽苑里试图拔孔雀屁股上的毛,然后被孔雀怒气冲冲地追击出去,溜得飞快。

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迷路了!

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长风瑟瑟吹过衣角,眼看天色渐晚,小谢玄开始害怕起来,瘪着嘴就要哭出声。

就在他满心无助的时候,忽然瞥见前方立着一道人影,当即呜咽一声,快速冲上前去,抱住了对方的腿。

一道清朗好听的声音随之响起:“咦,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谢玄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去,见他一身玄衣,风神高峻,朗朗青山凌云姿,眸中笑意微微,仿佛长风扶摇吹裂寒冬,席卷开了万里星河,

谢家人全都是颜控,喜欢漂亮的东西,当然还有人。

对方瑰丽的眉眼在斜阳下一片清透,流转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他顿时被吸引住了,高高地伸出手,大声道:“美人叔叔,抱!”

恰好路过的苻坚:?

这是个什么奇妙的称呼。

他低下头,和这个刚过膝盖高的小不点对视了一会,在幼崽清亮而黑白分明的瞳孔中,瞧见了自己的倒影。

小谢玄十分执拗,一直举着手:“抱抱!”

因为得不到回应,又开始瘪嘴,似乎要开始新一轮哇哇大哭,他无奈上前,将小谢玄抱了起来。

可能是宋祖家里的什么亲戚吧。

苻坚问他:“你的家人呢?”

不料,小谢玄一心想和新认识的美人叔叔多待一会,才不愿意回去。

不管苻坚怎么问,他都一脸萌萌地憨笑,支吾半天,就是不说。

问多了,小谢玄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摇晃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毛绒小老虎。”

“你啊”,苻坚被他逗笑了。

转念一想,反正等会有宴会,家长自然会过来领人。

于是也没再继续追问,直接把这个小不点带走了。

小谢玄在他怀中蹦了蹦,目视前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美人叔叔,我悄悄告诉你,御花园里养了好多长毛狮子猫,绒毛卷卷的一大团,眼睛湛湛有神,可机灵了,超级可爱,想摸它们的毛……”

苻坚温声应了两句:“那确实很可爱。”

过了一会,他忽然感觉有异,一低头,见小谢玄偷偷摸摸地伸出小爪子,揪住垂落的几缕长发,要给他编辫子。

被抓包之后,他飞快地松开手,又赶快捂住嘴,欲盖弥彰地迸出一句话:“我什么都没干!”

苻坚:“……”

你这孩子有点皮啊。

一路上,小谢玄都在契而不舍地尝试,试图抓住机会,给他头发打结,每次都被苻坚发现,及时将他的手拍掉。

终于到地方的时候,苻坚不禁松了口气,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见他还一直盯着自己的发尾,有些纳闷地说:“你就这么喜欢玩头发?”

小谢玄眨巴着眼说:“我以前被三叔抱着骑马的时候,也经常给马的鬃毛编辫子呢!”

苻坚听了想打人:?

宴会开席之后,他把小幼崽放下,小谢玄一天没吃东西,乖乖巧巧地依偎在他旁边,敲碗等投喂。

不远处,邓羌看得目瞪口呆。

这才一会儿功夫,我们陛下从哪拐回来的孩子?

但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小谢玄在家是金枝玉叶,养尊处优惯了,剥虾剥蟹一概不会,苻坚是北人,不好这一口,也不想动手。

二人遂一起将目光投向了邓羌。

满脸懵逼的邓羌:???

当初升官司隶校尉的时候,可没说还有「给孩子剥虾」这项任务!

好容易吃完了满满一盘虾,小谢玄困倦不已,一扭头,钻进了苻坚怀中,打着哈欠说:“美人叔叔晚安,我先眯一会。”

苻坚见他脑袋一点一点的,颇觉好笑。

伸手在他眼前一盖,挡住了那些光怪陆离摇曳的烛火,柔声道:“睡吧,晚安。”

小谢玄安详地睡了过去。

苻坚戳戳他的小脸,盯了一会,暗想这家人未免也太不负责了,丢了这么大一个孩子都没发现,到现在都无人找过来。

他却不知......

另一边,谢家人找孩子已经快找疯了。

只是,无人认为小谢玄会跑到前秦那里去,故而没来询问他。

众人掘地三尺,找啊找啊,分头带人在宋宫里四处搜寻,最后一无所获。

姚襄都快累瘫了,回到宴会上,端起一杯酒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抹抹嘴,忽然看见对面灯火尽处,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大喜过望。

“阿羯在那里!”

小谢玄迷迷糊糊中听到熟悉的呼唤,揉揉眼,迷茫看去:“啊?是姚襄哥哥……”

苻坚手一抖,好家伙,被他击杀的大冤种来了。

如果来人是姚襄,那么,怀里这个孩子的身份是……

“阿羯,你莫要乱跑”,姚襄急匆匆奔过来,就要把他从苻坚怀里拔出来,“你未来的死对头、秦王苻坚也在这里,万一碰面了多尴尬……”

说到这里,他总算反应过来,给苻坚道了声谢。

又客气地拱手行礼:“请问阁下是?”

苻坚刚结束丞相的守孝,未着帝王冠冕,他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让你失望了”,苻坚微笑,一字一句道,“朕就是苻坚。”

姚襄:“……”

好惊悚,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祈祷原地裂开一条缝,赶紧把他吞没吧!

苻坚比他更惊悚,在这一刻,险些把怀里的孩子甩飞出去。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把小幼崽提起来,举到面前,和自己目光相对:“原来你就是谢玄?”

“是呀”,小谢玄咯咯笑了起来,以为他在和自己玩,清脆地一拍手,“再来几次吧,美人叔叔!”

苻坚心情很复杂。

他的品行让他做不出来迁怒幼崽的事,但是面前这个……也太闹腾了吧。

小谢玄拍掉姚襄的手,不愿跟他走,表示今天就在这里扎根了,要跟美人叔叔回家。

闻讯赶来的谢家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谢安拍板,一锤定音道:“既然阿羯如此喜欢秦王,难舍难分,还望秦王帮忙照料他一段时间。”

苻坚:???

谢安对他的人品还是很信得过的,含笑补充道:“抚养费我们会给双倍,定不让秦王吃亏。”

苻坚无语,这是抚养费的问题吗。

分明是……

“太棒啦!”小谢玄却高高兴兴地笑起来,在他怀中一阵扑腾,神色灿烂无比,“我超喜欢你!”

他张开手臂,比划了一个「那么大那么大」:“有那么多的喜欢哦!”

苻坚手一顿,迟疑片晌,终于还是摸了摸幼崽的发顶,轻笑着说了一声“好。”

晚宴的灯火影影幢幢,映着天上星辰,在他眉目间流转成一层清光,显得宁静而温和。

还未发生的事,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

朱祁钰为了安排好朝中局势,费了一番功夫,所以到得最晚。

一抵达那边,刘宋帝国的好事者就把于谦客客气气地请走——写作请,读作掳,不由分说,直接提走,要带他去见文天祥。

朱祁钰见有热闹可看,立即跟上。

文天祥在自己府中烹茶待客。

他已结束了守孝,封官尚书令,地位颇高,换了正式的衣冠候在门前,年少鲜衣,神采焕然,气骨萧轩,长风吹动襟袖如云般翻飞,自有一种飞扬意气。

是和于谦书房中的画像不一样的形象。

但这样也很好。

于谦驻足在那里,端详了他许久,望着眼前这个注定要一生顺遂青云、不历人间风霜的少年丞相,视线中仿佛蕴含了些许的叹息意味。

他有最好的君王与老师,也被保护得很好。

往后余生的岁月里,那些史书字里行间的风刀霜剑、沥沥血痕,说不尽的终天长恨遗憾千古……从此都不必再受。

“这样真的很好……”于谦轻声道。

这句话其实有些冒昧,但双方都不是拘泥于礼数的人。

文天祥上前一步,紧握住他的手,心中充满了感动:“多谢阁下肯赏光前来。”

他想,这个人真的很喜欢我呢。

文天祥请他入座,在见面前他还有些担心会拘束,然而真到了此刻,却觉得毫无隔阂,许多字词就这么流畅地蹦了出来。

所谓倾盖如故,便是如此了。

二人聊得很投机,直到月上中天,也浑然不觉。

都是文天祥少年意气,说得多谢,于谦时不时应和。

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捧起茶盏敲了敲,眸中带笑地望过去:“廷益也说说你的故事呀。”

于谦一顿,便从自己小时候开始说起。

说那年中进士,说宣宗青眼,巡按江西,说因为两袖清风和王振结怨,也说那一场土木堡惊变,天子北狩,瓦剌大军兵临城下。

他并不居功,加之朱祁钰就坐在一旁,更不愿勾起对方心事,言辞间,一派轻描淡写。

文天祥却听得惊心动魄,窥出当日的凶险四伏,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赞叹道:“廷益果然是真国士。”

于谦垂眸微笑:“文山谬赞。”

“只是有一点尚未问明”,文天祥饮了一口茶,徐徐道,“这位叫门的前任皇帝不知现在如何了,可曾捉了来骨灰泡茶,让神机营死难将士的家属们,一舒胸中怨气?”

于谦一顿,艰难道:“……不曾。”

文天祥理解地点点头:“也对,骨灰泡茶是因为陈霸先被揭露出来,才开始流行的,之前确实少有人这么做——”

又问:“那么,是将他凌迟处死了?又或者大卸八块,投进江中喂鱼?总不能是一杯鸩酒送上路吧,未免有些太便宜他了。”

于谦沉默了许久,避开了他的视线:“这位皇帝已经被接回来了,正在南宫当太上皇。”

文天祥大为惊愕,紧捏住他的手,惊呼道:“廷益,你好糊涂啊!就算不想背负弑君的名声,打算教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也不能让他继续养尊处优地当太上皇吧!如此作为,岂不令天下百姓心寒齿冷?”

于谦眼神飘忽。

啊这,忽然有种公开处刑的感觉。

他该如何向文山解释,本位面的人压根就没打算对太上皇动手呢。

朱祁钰见文天祥一直问一直问,终于坐不住了,出来解释道:“本朝孙太后乃是太上皇亲母……”

文天祥了然:“所以,要先除去太后,才能杀太上皇是吧。”

怎么又回到了杀不杀的问题......

朱祁钰扶额,感觉话题的走向越来越诡异了:“太后她毕竟是朕的嫡母……”

“对啊,她可是景帝陛下你的嫡母呢”,文天祥微笑着反问,“所以,你见她思念先皇,相思成疾,所以主动送她和先皇团聚,这非常孝顺吧?”

朱祁钰眉心跳了跳。

不待回话,对面又来了一句:“还有这太上皇,观其事迹绝类禽兽,毫无廉耻可言,仿佛一个慕容熙再世,还是速除为好。”

文天祥在刘宋帝国待了这么久,潜移默化,早就变成了北府人的思维作风。

北府人是什么作风?

典型的可以参考谢小玉,毫无顾忌,无法无天。

平等地惩治每一个恶人,分分钟把全家骨灰都扬了。

他望着朱祁钰,徐徐道:“景帝陛下,岂不闻陈文帝所言,自古岂有被代之天子?”

“若太上皇真有叛逆之心,杀了也就杀了。倘若没有,那在死后多加补偿便是。”

“届时,陛下可以来个「废朝三日」、「扶棺痛哭」、「追尊献帝」的哭葬套餐,保证让他风风光光上路,死后犹荣!”

“人生自古谁无死,太上皇只是失去了一条命,但你贵为当朝天子,可是在他的葬礼上痛哭了呢!他死后有灵,应该千恩万谢,深感皇恩浩荡,可别不识好歹!”

朱祁钰:“……”

于谦:“……”

啊这,「人生自古谁无死」是这么用的吗?!

刘宋帝国究竟对文山做了什么,快把他的白月光还回来!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获得造物主系统,自创世界跑团 全球灵异?我可是重生归来! 卢小姐卸下伪装,许总乖乖娶回家 我的1977,从看穿一切开始 开局满门忠烈,老婆发现我非常人 觉醒最强守护灵,这校花我不伺候了 我走后才说我是真爱,你哭也没用 重生2007:崛起年代 八零娇妻太会撩,还请军少把持住 闪婚后,我首富夫人身份被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