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晚凝扫视全场,朗声道:“各位评委,还有这位沈先生,这是我一年前创造出来的作品,而这件……”她指向小瓶,“只是拙劣的仿品!”
“信口雌黄!”
一位上了年纪的评委跳了出来。
朱大师是和韩良国是故交,看沈鸣就像看自己的孙辈一样。
原本按照沈鸣目前的表现力,奖项该有他的一席之地,这时候突然跳出个黄毛丫头说他抄袭,朱大师怎么能乐意。
“‘馥约’是国际性的调香大赛,怎能容你看到别人的佳作就胡搅蛮缠想据为己有!”
汪晚凝瞥了他的席卡一眼,“朱大师,你也不姓沈,为何如此着急呢?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很没有大师风范呐。”
“你!”朱大师一时语塞,再说下去反倒他落了没风度的帽子。
“这么肯定我动了歪心思,怎么不说是沈鸣故意把我的练习作品窃走?你倒是会想象。”
“哈哈!”朱大师大笑两声,问了一圈评委。
“沈鸣看得上这个小丫头的练习作品?真要把人大牙都笑掉了。”
几个评委脸上也都是狐疑,比起新的不能再新的面孔,他们还是愿意相信经常露面的沈鸣。
“谁知道呢,他偏偏就是看上了,还费尽心思取得配方。”汪晚凝看向沈鸣,嘴角带着讥讽。
“这要是真的,那沈鸣真是品德和才华一样都不沾,混这么些年还是猪脑子!沈鸣,你说是不是啊?”
朱大师故意骂得狠,还要得意地问沈鸣,沈鸣脸色漆黑。
汪晚凝满脸看好戏,也来问一句:“是不是啊,沈鸣沈学长?”
沈鸣沉着脸不说话。
朱大师冷哼一声,昂头回到了评委席,“这事就这么结了,大家各自回原位吧,继续请下一位选手进来。”
汪晚凝眨眨眼,似有些不理解,“怎么结的啊,朱大师,是判沈鸣抄袭成绩作废,再公开向我道歉吗?”
给老头子气得站起来指着她鼻子骂:“你怎么好意思的啊!我没见过你怎么不要脸的后辈!”
“你没见过的多着呢。”汪晚凝怼回去。
朱大师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心胸狭隘,看到别人好就泼脏水,还不敬尊长,我看啊,你在调香上也走不远!不如我日后就公开发一封信,让整个调香界都看看你贪婪的嘴脸……”
汪晚凝不带怂的,扯着嗓子就放声大哭:“哇啊啊啊,有没有天理啊,朱大师要封杀我呀,就因为他单方面认为我在说谎,还不尊重他!我可没骂他老逼登啊,我一个脏字都没说……”
宋司言偏头憋笑,其他评委也望天望地,看看朱大师的脸色,想笑又不敢笑。
“宋先生!”
朱大师实在忍不住了,说不过汪晚凝开始将炮火对准宋司言。
“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就是你亲自邀请的极具潜力的调香天才?”
宋司言一脸认真,“没错。”
“这分明是个胡搅蛮缠的小人!”
汪晚凝逮着机会立刻发作:“朱大师骂人啦!有没有人为我做主啊,我真的很委屈呜呜呜。”
朱大师一肚子的话憋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也不敢再骂,脸色铁青。
他指着汪晚凝欲言又止,最后转头对宋司言说道:“宋先生,她就这样的你信她吗?”
宋司言勉强将笑意压了下去,余光瞥到汪晚凝在偷偷看他,他微微一笑,对朱大师郑重道:“朱大师,我相信汪小姐说的是真的,我以我的名义担保。”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朱大师哆哆嗦嗦地指着汪晚凝,满脸都是你这个丫头真是好计谋。
沈鸣一直躲在后面置身事外,闻言面色凝重。
能让新锐调香师不顾名声力保新人,汪晚凝是不是告诉了他什么……
其实汪晚凝本人比谁都震惊。
就算宋先生对她比较关照,但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明哲保身吗?
而且她刚刚没有告诉宋司言她和沈鸣以前的事,相当于宋司言盲目信任她啊,还押上了自己的名声!
汪晚凝想不通,但十分震撼。
宋先生做了如此牺牲,她也不能拖后腿啊!
汪晚凝眉一沉,握拳道:“后面的选手还在等着,这件事今天先到此为止,明日我们再聚在一起,好好地商议。”
她紧盯着沈鸣,一字一顿道:“沈先生意下如何啊。”
沈鸣手心满是汗,但面上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当然,有何不敢。”
“你能拿出来证据吗?不会只有你这张嘴吧。”
“我当然拿得出来,是我的创意,怎么拿不出来。倒是你,朱大师,你可小心了,别让我这样胡搅蛮缠的人扒到你的腌臜事,否则啊,你晚节不保!”
朱大师重重一哼,却不再多说什么了。
小鬼难缠,他也确实很爱惜羽毛,骄傲了一辈子,可不能因为一个小丫头的几句谣言给毁了名声。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汪晚凝转身跟着宋司言重新进了屋子,却被沈鸣叫住了。
他左右看了两眼,压低声音道:“汪晚凝,你拿什么跟我斗,你以为汪家是你的后盾吗?要是你真有倚靠,当初开店怎么还要我帮着你。”
汪晚凝毫无畏惧地看过去:“汪家是不支持我,但我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的,不是吗?”
沈鸣笑了,满眼怜悯,“正义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你以为我这些年是白混的吗?所有人都说我是对的,那么你就是错的。”
他撇嘴摇了摇头,满脸是倨傲,“你一个人,啧啧,孤木难支。可惜了宋先生,还要被你拉下水。”
“若是我赢了呢?”汪晚凝定定看着他。
“那我就像你公开道歉,从此再也不踏足调香界。若是你输了呢?”
汪晚凝嘴角上扬,满眼是自信,“我不会输。”
“嗤,天真。”
“以我未婚夫的名字发誓。”
汪晚凝晃了晃手机,“录音了,咱们拭目以待吧。”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转身,没有一丝犹豫。
沈鸣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沉沉。
正在陆氏顶层办公的陆峙岳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总觉得有人在念叨他。
他反手打给魏瑾辰:“是不是你在骂我。”
对面一阵傻笑。
“我靠这么灵?哎不是不是,我没骂你,我在惦记你呢,有个大喜事我要跟你说!”
“哦,挂了。”
陆峙岳继续埋头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