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郎中?
估计也只有李飞敢把响彻华夏的昆仑医道,称作野郎中了吧。
吴心远刚想开口解释,但听到李飞的咳嗽声后,他便老老实实把嘴巴闭上。
“李飞!”
李囡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瞪着李飞看。
能和许虎,吴心远等西南域枭雄侃侃而谈,沉着稳重的李飞,在女儿面带不善的目光下,认怂了。
“想说就说吧,既然直播已经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也没啥好藏着掖着了。”
吴心远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天医是我们对修习昆仑医道之人的尊称,但想要修习医道还有三个条件。”
“心诚,志坚,忍耐。”
虽然这三个词语,听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感觉,但李囡却知道,如果真这么容易满足三个条件的话,天医早就满大街都是了,吴心远也不会想方设法打探李飞的行踪,来山水城求医。
“你是怎么做的?”李囡双眸直勾勾盯着李飞看。
“囡囡,我能不能不说。”李飞苦笑道。
求医的过程确实很辛苦,但遭受贫苦和病痛折磨的女儿,这些年日子也不好过啊。
做父亲的,没必要在女儿面前卖惨。
然而李囡却固执的摇摇头,“不行,我要听。”
李飞叹了口气,只能开口讲道,“知道渐冻症是不治之症的时候,我为了给你筹集医疗费,便把乡下的老宅给卖了,收拾家当的时候,我在宅中翻到一本古书,上面记载咱们李家的先辈身受恶疾的时候,偶遇昆仑神医把他的病治好了,这才让我下定决心外出寻医。”
“可到昆仑后,我才发现,若是没人引路,连神医在哪儿都不知道,所以我一咬牙便在山下跪了三十天,最后实在撑不住,我便晕了过去。”
“也许是老天爷都不想让你这么年轻就消香玉陨吧,等我从昏迷中醒来后,就出现在了昆仑山巅,拜师学医,就这么简单。”
简单?
屈膝下跪三十天,谈何容易啊。
若不是一心想着给女儿治病,谁又能人迹罕至,寒风凛冽的昆仑山下熬这么久?
再想想李飞回来后,自己又是怎么对他的。
李囡的心结彻底被解开了。
她缓缓走到李飞身前,手指从李飞坚毅而又沧桑的脸颊轻轻划过。
“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饱含歉意!
一声对不起,满怀愧疚!
一声对不起,带着亲情的
眷恋!
一声对不起,蕴含着浓浓的委屈!
一声对不起,真情意切,带着女儿对父亲的感激!
“傻丫头。”李飞满含热泪的说着,“该道歉的不是你,是我。二十年,是你受委屈了。”
“可你遭遇的苦难不比我少啊。”李囡带着哭腔说。
“为了给你治病,这点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总不能真看着我家宝贝丫头被病痛折磨吧。再说,小时候你可是答应我,要给我买一辆豪华奔驰大汽车呢。”
李飞憨憨的样子,让李囡很难把他和刚才在苏家婚礼上谈笑风生的身影联系在一起。
可李囡知道,不管是这会儿站在自己面前犯着傻笑的李飞,还是刚才在宴会厅问吴心远索要金山的李飞,都是她父亲,是亲情和血脉无法割舍的存在!
“行,我答应你,给你买。”李囡破涕为笑。
“这可是你说的哦,咱们拉钩。”李飞伸手。
李囡哭笑不得的说着,“多大岁数的人了,幼不幼稚啊。吴叔叔还等着你给他治病呢。”
“也对。”
面对女儿,李飞是用尽浑身解数,想要逗女儿开心的父亲。
面对外人,他则是响彻华夏,掌人生死的天医!
“你的病,在昆仑,我就早已耳闻。肝硬化中期,对吧。”李飞淡淡道。
肝硬化和女儿所患的渐冻症差不多,都是慢性绝症之一,患上,只有等死的份儿。
吴心远连忙点头说,“对,提起这病,我也挺后悔的,为了让吴家坐稳西南域顶尖豪门的位置,担任家主之后,我每天基本有一半时间都是在酒局上度过的,我一直觉得身体很好,直到去年发现四肢浮肿,去医院检查,也知道自己得了肝硬化。”
“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天天和各方势力在酒局上周旋,损失点利益无关紧要,钱没了可以再赚,但身体没了,一切就全没了。”
李囡赞同道,“吴叔叔说得对,我瘫痪在病床上的时候,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身体才是自己的。”
言尽于此,为了活命,吴心远也顾不得尊严和形象了。
只见他躬身哀求道,“还请天医出手,救我一命!”
“答应你的事,我岂会食言?”
李飞并没有从布囊中掏出银针,反倒拿起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一行大字,“肝属火,沧澜七十二针也属火,若是强行运气行针,虽会消除你的病症,
但也会伤及到你身体的本源。服药治疗吧,疗程虽慢,但可治根治本。”
吴心远犹如接圣旨般,将李飞手中的纸条,郑重放到胸口处。
“谢,天医赐药。”
李飞摆摆手,“囡囡说的没错,身体才是自己的。我这些年在昆仑接待的名门望族,十有八。九都和你这般,身患绝症的时候才幡然醒悟,病好了以后,每天勤加锻炼,应该能活到大限。”
吴心远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道,“谨遵天医教诲。”
医人,只是举手之劳。
或许在吴心远眼中,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才能换自己一次出手的机会。
但对于李飞而言,治与不治,和代价没关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吴心远拿着药方告退了。
囡囡因为大病初愈,今天参加婚礼还受了不小情绪波动的缘故,回卧室休憩。
李飞便想着趁冉冉回来之前,把家中卫生打扫一下。
可就在他去卫生间投拖把的时候,房门外却传来一阵争吵声。
“妈的,说好的五千一,你给我两千块是什么意思?把我张浩当要饭的了?”
“张哥,我刚发的工资都给你了,剩下的三千一我慢慢还,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