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21格格党 > 都市言情 > 换嫁春风 > 可惜

可惜(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禁止离婚!京少夜夜低声轻哄 我,林九,末代屠神者 战神令 弃少下山 惊!被读心后,冤种全家杀疯了! 困娇莺 狂龙仙医 玄医狂婿 极品医仙 混在后宫,我权倾天下

到柴敏将用完早饭时, 纪明德终于能从床上起身。

扶着丫头的手,她穿衣下床,重理鬓发, 又洗了一回脸,将半污的脂粉擦去,重新在腮边唇上点了艳红的胭脂。

镜中的女子桃面柳眉, 眼含春意,虽比不得二姐姐的倾城之貌, 亦是世间第一流的颜色。

像极了她姨娘。

当年, 姨娘就是用一张盈盈含情的春桃面,让十五岁的父亲一见倾心,还未娶正妻,便备下厚聘、到官府正经登记了, 将她迎做良妾, 又盛宠足有八年, ——直到不幸离世。

姨娘在的日子, 她虽然还小, 也记得那时世上所有的奇珍异宝, 但凡父亲有,都流水一样往她们屋里送来。虽有太太,还有一个容貌更盛许多的沈姨娘,都动摇不了姨娘的宠爱。

虽然姨娘总是闹、总是生气,总是当着父亲咒骂太太和沈姨娘,但父亲从来都不计较。

姨娘全心只有父亲一个,日夜盼着父亲来, 也盼着父亲能只有她一个。可父亲不能。

再是喜欢姨娘, 父亲也还是会去太太房里、会去沈姨娘房里、会去许多姬妾丫头的房里。

姨娘终于无法再忍。

她出手大方, 早把沈姨娘院里的下人收买了几个。

趁二姐姐自己在花园玩,姨娘叫人去说二姐姐出事了,勾沈姨娘孤身一人到了阁楼上,把人给推了下去。

财帛动人心。沈姨娘全听太太的话,虽然受宠,手里又没有田产铺面,又没有娘家亲戚,哪里比得过姨娘的手段?

这原是万无一失的好计划。

但二姐姐跑过去得太快了!

几个粗使的婆子丫头看见,不算什么。可二姐姐当场叫破,叫太太抓住机会——姨娘就这么没了!!

她也从安国公府最受宠爱的小姐,成了最叫人轻视、鄙薄的小姐!

若非父亲还记得时时垂问贴补,谁知她会在安国府上过什么样的日子?!

望着镜中,纪明德抿紧嘴唇,好让胭脂自然地晕开。

她亲手挑了一枚赤金掐丝蝴蝶红宝挂珠钗,叫丫鬟簪在鬓边。

姨娘也有一个相似的珠钗,是父亲送的定情信物,华美精巧无比。

但姨娘去后,所有财物皆被父亲亲自收起,只给她留了几样做念想。即便她出阁置办嫁妆,父亲也没将姨娘的遗物交给她。

她不能违拗父亲。

这柴家,是父亲要她嫁,她不能不嫁。

可嫁人之后,日子如何,却还没有定准。

姨娘只是个小商户家的女儿,进安国府之前,连字都不识得多少。可若非沈姨娘和二姐姐作乱,都几乎把太太逼下了正妻之位。

而她可是正经安国公之女,是安国公府的三姑奶奶!

她是比大姐姐和二姐姐都嫁得差,可未必到最后,她还是过得最差!

纪明德重新梳妆完毕。

柴敏也从外间进来了。

他值守了一整夜,回家又大动了一次才吃饭,到现在着实疲累,倒在床上就睡。

纪明德叫丫头给他脱下鞋袜、盖好被子,又令丫头在旁守着,自己离开了卧房。

她拿起绣绷,有一针没一针绣起给婆母作寿礼的抹额。

这些日子,给大嫂二嫂和小姑子们送礼也算送足了。若她们再不记她的好,只能先晾一晾。

婆母寿辰就在这半个月。她送精巧奇物未必讨好,不如亲手做针线奉上,或许能打动婆母的心。

她的女红虽不如大姐姐,总归是比二姐姐强上十倍,也比两个嫂子强得多。

况且,她是国公府出来的儿媳妇,却肯如此尽心孝顺,婆母怎么会不喜欢?

纪明德渐渐静下了心,专心做抹额。

这才成婚不到一个月而已。不急。

午饭前,她亲自去叫柴敏起身。

柴敏还睡着没醒。

听见推门声,被留在卧房的两个丫头——桃夭和其蓁,一个不禁低下了头,心中生出遗憾,另一个却是松了口气,忙跑到门边,恭迎奶奶入内。

这丫头便是晨间被柴敏摸脸摸手的,名叫其蓁,今年十七岁。

另一个名唤桃夭的心里一虚,也忙站了起来,到奶奶身边侍奉。

轻轻拍了拍其蓁的手,纪明德一笑,对她说:“行了,你且去摆饭吧。”

其蓁鼻尖一酸。

奶奶还是顾着她的!或许上午是没力气管了?

她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纪明德便坐到柴敏身边,娇柔地唤:“三爷、三爷?快起来吃了午饭再睡。”

柴敏脸上先浮现出不耐烦。

等看清眼前的是谁,他一伸手,又把纪明德搂到了怀里。

……

桃夭忙关上卧房门。

她低头站在门边等吩咐,双眼却不禁向床帐里瞄了一眼、又一眼。

三爷的肩膀可真宽、身上也——

怕被奶奶发现,桃夭不敢多看,又忙收回眼神。

可这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好像用房门都关不住。

上午三爷摸其蓁的脸,奶奶可是故意没管。

她的面庞身段并不比其蓁差什么,三爷也没少往她身上看。

奶奶……什么时候会让人伺候三爷呢?

……

午饭后,纪明德终于能开始和柴敏商议正事。

“明日理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三爷去不去?还是我自己去?”她先问。

“去,怎么不去?”柴敏笑道,“才回来忘了说,我已请上假了。外祖母的寿宴,怎么会只让奶奶一个人过去?”

“三爷——”纪明德面上露出感动。

“正好,我也想再见见大姐夫。”柴敏道,“上次和奶奶回门,我看大姐夫倒很有些骑射功夫在身上,不像传闻——”

看了看纪明德,他没把话说完,只一笑。

提起大姐夫——温表哥——纪明德不由便心里发酸。

为免柴家的人看出端倪,温表哥送的所有东西,她全留在静舒院了,一件都没带过来。

虽说大姐姐的启荣院和二姐姐的熙和院都到现在还留着,可谁知道,太太又会把静舒院留多久?

只怕那些东西,迟早要叫收了丢了,她再找不见了。

她又没个能帮着藏下许多东西的人。

“大姐夫只是这两年才练上的骑射,哪里比得上三爷从小打熬身体,弓马娴熟、武艺不凡。”纪明德笑道,“我还要请三爷,明日好歹给大姐夫留些颜面呢。”

“这请奶奶放心!”柴敏心中舒坦又得意。

他不禁大笑:“我怎么会在人家的寿宴上,下人家孙子的脸!”

纪明德羞涩地笑。

温表哥虽为二姐姐苦练了一年的骑射,到底也比不过柴家的男子。且温表哥不过是捐的五品千户,柴敏却已在禁卫中任实职。只要将来一有机会,立下功劳,还怕不能鹏程登天吗?

如此想来,他只是好色些,也不算太大的缺处。

只要以后他身边的人,都能掌在她手里就好。

父亲到底还是偏向她的。

再极口夸了柴敏几句,她便又说:“过几日中秋之后,趁太太生辰之前,我想去看看我陪嫁的庄子,往返约要两天。”

“中秋之后——”柴敏心里算了算。

他笑问:“不如我请假一天,加上前后休息,凑足三天,陪奶奶一起去?”

纪明德先表现出欣喜,又忙担忧:“只怕累着了三爷,也怕误了三爷的正事。”

“没有什么大事。”柴敏摆手,“这点路程,还不算什么。就是熬上三天不睡,也不过小事。”

他凑近纪明德,揉上她的胸口笑:“我的精神怎么样,别人不知,这么些天了,奶奶还不清楚吗?”

-

次日,纪明德与柴敏往理国公府赴宴。

虽在张老夫人和理国伯心里,她是姚姨娘留下的孽种,一向不待见,可比起一朝得势就忘了本、还敢言语威胁他们的纪明遥,她愿意和丈夫一起过来庆寿,至少表面还算孝顺,竟也显得有了几分可亲。

柴指挥又正经掌着禁军后军共一万两千精兵,论门第虽及不上理国公府,可论起实权,不知比理国伯强出多少。他家里三个成人的儿子,又个个在军中有职,还皆有猛将之才,也容不得理国公府随意轻慢。

纪明德被安排在小辈席上,先寻出二姐姐不在。

——是仍在避开温表哥,还是,二姐姐真已与太太和理国公府断绝了?

她猜不透,又不能问人,便只看跟在舅母身后穿梭招待来客,举止雍容端淑、落落大方的大姐姐。

她的回门大礼,大姐姐虽然来了,却没与她多说一句话,只怕是真不愿意再同她交好的意思。

可私下归私下。出门在外,都是安国公府的女儿,大姐姐不会当着人对她冷脸。

太太也不会。

这就够了。

纪明德与身旁的女客碰杯,笑说了几句闲话。

只要柴家人看见,她是安国公府出来的姑奶奶,高门亲友众多,便已足够。

……

席至一半。

丝竹乐曲之外,突然传来高昂激动的呼喝叫好声。

堂客们都有兴致。何夫人忙叫人去看是怎么了。

不一时,几个管事媳妇笑从前面回来,回说:“是大爷与几位爷比上骑射了。老爷出了十两黄金做彩头,爷们正闹得欢呢!”

“他们倒有兴致!”张老夫人便笑,“今儿是该好生乐一乐。快再去看着些,谁赢了再来回!”

便有一家夫人凑趣笑说:“我看,一定是温大爷能得彩头!”

“诶——”张老夫人忙说,“快别替他夸口!”

她笑道:“你们都知道,这孩子我们家里从小娇惯,今日只求他别排在最后,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寿星,您也太过谦虚了!”另一家夫人忙笑说,“我们家不成器的近来常说,他温大哥骑射功夫好,这结果还没出,您倒先给自己孙子泄了气,我看,很该自罚一杯才是!”

广川子夫人是亲舅母。她忙起身过去,亲给张老夫人满上。

张老夫人推辞不过,只得吃了这一杯。

她嘴上仍还只说谦辞,心里却喜欢得很。

这两三个月,明达和从阳日日演戏骑射,明达都说从阳是又进益了些。今天来的这些宾客,家里子孙哪有很成器的,说不准就真叫从阳得了第一、拿到彩头,给家里长脸呢?

纪明达也笑着,却不似张老夫人乐观。

今日,三妹夫也来了。

柴指挥回京前,曾在边关驻守近二十年,杀敌不少,颇有功劳。对膝下子嗣,他管教甚严,三个成年的儿子,没有一个虚捐官职,全送进了军中,该如何当差就如何当差。

温从阳虽与三妹夫同龄,论起马上骑射和身上的本事,却必然还差得远。

三妹夫再是谦让,也没多大可能真会输给他。

纪明达给母亲斟满一杯酒。

不过,她心里并无不快。

能让温从阳与军中之人多有接触,也算好事吧。好过他总与那些无所事事的狐朋狗友往来。

虽然那人……是三妹妹的丈夫。

她至今还不曾想通。

三妹妹,怎么会对她全是虚情假意,只有利用,没有分毫姊妹间的真情呢?

她自认,对三妹妹已着实是尽了心。

约两刻钟后。

管事媳妇们又来报信。

几人虽仍满面堆笑,神色却不似上次回来那般轻松,说道:“是柴指挥家的三爷得了彩头!大爷居第二,老爷赏了三杯酒吃!”

张老夫人面色微微一变。

随即,她又忙笑道:“好、好!快去,传我的话,一起比试的孩子,每个人都有彩头,叫你老爷赏去!”

几个管事媳妇忙答应着去了。

席间便有一半人看向纪明达,另一半看向纪明德。

纪明达亲手拿起酒壶,走到三妹妹身边,又亲自斟了两杯酒。

“妹夫得了彩头,三妹妹难道不替他贺一贺?”她笑说,“快吃了我这一杯!”

“多谢大姐姐!”纪明德忙举杯笑道,“这都是借了老太太和舅舅的光!”

姐妹两人碰杯饮酒。

吃过这一杯,纪明德身旁的女眷也忙来相敬。

她一杯接一杯地都吃了。

虽然吃到不胜酒力,眼前微晕,可纪明德心里只有兴奋与得意!

终于有一次,她在这等宾客如云的场合胜过了大姐姐!

若是二姐姐嫁的温表哥,那她今天赢过的就是二姐姐了!!

可惜,可惜!这理国公府怎么不是二姐姐嫁进来?

……

入夜。

纪明德第一次全身心放开,接纳柴敏。

她一句又一句夸赞着柴敏的英武,几近痴迷地望着他。

她平日已叫柴敏喜欢得爱不释手,哪里还禁得住被这样崇拜迷恋地看?

卧房里的灯直亮到四更才熄。

-

中秋将至。

按惯例,崔家仍是在过节前一日去看望松太公,吃过午饭再走,顺便带些太公亲手烤的月饼、种的瓜果回家。

太公后院的柿子树也累累挂起了满枝果。先吃新鲜的,吃不完削皮晒成柿饼,能一直甜到来年夏天。

崔瑜和松祭酒、松仪每人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廊下,一起给柿子削皮。

松太公带着童子,亲自去烤月饼。

纪明遥和嫂子、赵恭人、松仪之妻坐在堂屋……吃柿子。

汁水又凉又甜。

孟安然与松仪之妻都身怀有孕,不敢多用。两人分吃了一个,便同去洗手。

赵恭人素常身体稍弱,也不敢多用。

纪明遥自己吃了一个、又吃一个、又剥一个、又咽下去一个……觉得差不多了。

半饱了。

留点肚子,一会还得吃饭吃月饼。

太公的粮食种得……不太行,这柿子可真是清甜!

可惜,崔珏今天吃不上这口新鲜的。

她洗了手,慢慢溜达到厨房,在门口问:“太公——”

“说——”松句挖出一勺馅料。

“这树上的柿子能留到哪天呀?”纪明遥“嘿嘿”一笑。

“怎么?”放好馅,松句把饼包起来,“你想给阿珏留着?”

“是呀!”纪明遥忙说,“贡院不许人送东西进去,今日带回去的柿子,两三天吃不完就不好了——”

“给他留、给他留!”

把包好的饼拿给童子压模,松句回头,看着她笑说:“他一向是有什么吃什么,没了也不馋,如今多了个你,他也算是能有点口福咯!”

“那‘口福’也是太公种出来的,可不是我给的!”纪明遥忙说。

她不由就盯住了童子压月饼的手。

——想、想玩!

松句看了她两眼。

“你去吧!”他命童子,“让给你纪恭人玩一会!”

“哎!”小童正好压烦了,连忙拍拍手,“纪恭人快来,这有六个模子,想压什么压什么!”

他一溜烟就从厨房跑出去了!

“洗手!”松句叮嘱一声。

“知道——”小童已经跑到了前边廊下。

纪明遥赶紧迈进厨房。

她先卷起袖子,又寻见一个围裙套上,再细细用皂角洗了一遍手擦干,便接过太公新包好的月饼,选一个“万事如意”的模子,压了上去。

完美!!

没漏馅——太公包得好,当然没漏——也没按歪。

这可是她两辈子第一个压好的月饼哎。

纪明遥悄悄在月饼边捏了一个记号。

这个留给崔珏吃。

嘿嘿。

对她的小动作,松句只当没看见。

上炉烤之前,他额外找出纪明遥压好的前六个月饼,放在最明显的位置。

到孩子们将回家时,他又特地将这六个月饼单独包好,拿给纪明遥:“放入地窖,存上一个月也没事。”

纪明遥红着脸道谢,把月饼托在了怀里。

-

八月十五前,纪明远已回自家过节。

孟安朋也不在家。

他今次上京,一则为发嫁三妹,二则为学习进益,以备秋闱。虽未曾想到陛下会因立后加开恩科,可既有机会,他自然要下场一试,早在八月初八,便被妻子和姐妹姐夫一起送进贡院了。

——那天纪明遥还忙着整理草稿。她身份又不合适,便没同去相送。

是以,中秋佳节,崔宅里便只剩了崔瑜一个男子。

家宴摆在花园最高处的“仰月阁”,仍分两席。崔瑜、孟安然和女儿们一席,纪明遥、鲁氏与孟安和一席,中间不设屏风。

筵席过半,纪明遥只吃了两杯酒,一杯是大哥敬的,一杯是大嫂敬的。

席上没人劝酒,都只自在吃菜、说笑、观景、赏月。

崔瑜本想赋诗一首,以记今日,可惜家中女眷皆不擅诗文,他自己咬文嚼字也没意思,索性不提。

怎么弟妹这样的人物,却竟不爱词赋?倒是好一桩憾事。

他抿了一口酒想。

不过,夫妻一体。阿珏做得好,文采便当有弟妹的一半,也很够了。

会不会作诗,又不妨碍两人做好夫妻。

给妻子满上花露,崔瑜又俯下身,细听她的肚子:“戌正一刻,也该到他动的时辰了。”

另一席上。

纪明遥正与孟安和说悄悄话:“听说从明天开始,嫂子就要拘着你不许出门了?”

她和陈宇的婚期定在九月二十八日,还有一个月十几天。

大周风俗,只要求女子婚前一月减少出行,也不得再见未婚夫婿,成婚前三天不许出门。高门之家或规矩大的人家,才会要求自家女子要在婚前一个月便静守在家——比如安国公府。

但崔家与孟家都非拘泥于繁文缛节的人家。况且,现在就不让孟安和出门,也着实太早了些。

“二姐姐说,这几个月,我与三郎见太多次了,让我忍忍,成婚之后再见吧。”孟安和低声笑说,“这些天,权当在家里再陪陪她。”

“也是!”纪明遥也笑,“从前是五日才能见一次‘三郎’,真成了婚,要再见你二姐姐,能五日一次,都算回来得频了!”

姊妹相亲、父母慈爱、全家和睦一心,没有阴私算计,更无血海深仇。

——真好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孟安和垂首一叹。

真舍不得离开二姐姐。

娘和大哥大嫂都在家里,出阁之前,她也不能再见一面了。

怎么离开家之前,就没再多看娘一眼、多和娘说几句话呢。

纪明遥也想起了自己成婚前。

那时,她与崔珏几个月几个月地不见面,也并不觉得想念。

现在,才分别了九天而已。

她却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想起他,期望他能快些回家。

若按八月二十七日放榜算,还有——

十二天。

可若到八月的最后一天甚至九月才放榜——

纪明遥给自己倒了杯酒。

算了。

别想了。

喝完回去睡觉了!!

……

贡院。

崔珏与同庆中秋的诸位考官道别。

他只饮了两杯酒,毫无醉意,沐浴后便将歇息。

他并非第一次独自过中秋。

前岁秋闱,他亦身在贡院,只在号房中,心里只有考题与他将写下的解答。

去岁他身在定凉,中秋当日,正在赶往最后一处受灾地的路上。

中秋而已。今生尚有数十个中秋可与家人团圆。

今岁至少还安稳赏了月。

但此刻、甚至今日一整天,他心中都只有夫人的身影。

今生是还有许多中秋可过。

但今日,是他与夫人婚后的第一个中秋。

仰视空中孤月,崔珏心内辗转,久久未能安定。

“双庆,”他终究命,“拿壶酒。”

还有十二日。

——至少。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坏了!怎么都化身病娇追来了! 从天而降的梦 第七张照片 求职末路 努力!小透明千金逆袭国民女明星 孢子怪物 天作之合怎么了?他又争又抢 婚礼现场,我和全家断绝关系! 重生1998从股神开始 渣男白月光回国后,豪门千金她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