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昆仑奴女奴的笼子在后院,上面罩着黑布,笼子旁边站着两个穿兵卒衣服的男子,正是曲江的两个手下。
两人看到曲江等人过来,连忙起身,规矩的行礼:“见过侯爷,小将军。”
曲江有点难为情的揉揉鼻尖:“那个,你们把,把笼子打开……还活着吧?”
“回小将军,活着呢,这一路我们都能听到呼吸声,您听……”
其实不用他们说,姜青芷也听到了沉重的呼吸音。
“呼哧——”
“呼哧……”
姜青芷:??
这个呼吸音,好像有点重啊!
即便是昆仑奴的女奴,身子强壮健硕的如同男人一样,也不至于这么粗的呼吸音吧?
她疑惑看向霍钧承。
霍钧承却是全然淡定的神色,好像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
她不由蹙眉:——
之前她和霍钧承所说的那些话,听起来很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说实话,但凡是有点脑壳的人,估计都不会相信她的说辞!
毕竟,她只是说这个昆仑奴女奴必须死,却没有说清楚她非死不可的原因。
换做是她的话,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怎么办?
接下来要怎么解释,好让霍钧承相信,这个昆仑奴女女奴会害死曲江?
此时,曲江在纠结个尴尬中,将黑布打开,漏出了下面的木箱子。
“木箱子?活的?”霍钧承似笑非笑:“曲小将军,你这确定是弄了个礼物给我?再好的礼物关在这里,怕是也……不干净了吧?”
他说的隐晦,但是意思很明显。
一个关在箱子里的货物,吃喝拉撒不是问题吗?
这个若是解决下去……那箱子里面的味道还能看?
“不至于,这个箱子是我早上准备好的,一切都是干净的,你放心,我送你的礼物,当然得是最好的了……”曲江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挥手,示意两个兵卒子将箱子的上盖撬开。
两个人刚要动手,姜青芷却突然后退一步,指向箱子的底座:“那是血吗?”
其他人立即看去。
果然,在木箱子的底座,有殷红的液体渗了出来。
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曲江神色一变:“不会吧?”
可,里面分明还有呼吸的声音啊!
但有血也肯定是出事了。
他立即挥手:“开盖!”
两个兵卒子加大了力气,铁杵在箱盖的两端同步用力一撬。
“咔嚓!”
箱盖打开。
就在开盖的那一瞬,曲江下意识的探首尾看去。
突然——
“咻……”
一个东西从箱子里窜了出来。
曲江下意识的蹲身抱头。
那个东西从他的脑袋上窜了过去,脚趾头还在他的头上用力一踩,顺势向着后面的人扑了过去。
姜青芷就在他的身后,此时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一个血呼啦的“人”纵身向着自己扑来,她连下意识的闪躲都没有,只是本能的闭上眼睛一缩身子。
旋即,一个人将她抱在怀中,那个东西也顺势落在了那人的手臂上。
“噗嗤——”
姜青芷的脸颊上莫名一热,有星星点点的热血喷到了脸上。
她此时下意识的失声尖叫:“……啊!”
“侯爷!”
云耳的声音紧接着传来,随即是剑鞘出鞘的声音。
一道寒光闪过,随即是尖锐的“吱吱”惨叫声。
姜青芷紧接着被人抱起了,旋身一个错步,脚下方才稳稳落地。
此时,她注意到霍钧承的手臂上有几道撕裂状的伤口,血肉翻滚,与衣衫碎缕交织在一起,也分不清是皮肉还是衣服。
“侯爷,你,你受伤了……”
姜青芷连忙掐住霍钧承的手臂上端,急切扯下头上的束发束带,熟练的在霍钧承的手臂上饶了一圈,用手指勒住止血。
而霍钧承则第一时间拂过她的脸庞:“怎么有血?你受伤了?”
“我哪有受伤?是你的血!”姜青芷都没有抬头,任由他的手指在脸上摩挲:“你的伤口太深了,这样的止血没用,我还需要银针刺穴才能彻底止住血。”
霍钧承此时也确定她没有受伤,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动作慢了,让那个畜生伤到你了。”
刚才那个畜生扑出来的时候,几乎是冲着姜青芷的脸来的。
他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再伤到她。
现在见她安然无恙,方才安下心来。
此时,也才有心思去看地上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只浑身毛发沾了血的猴子,此时被云耳一剑刺穿了肩膀,正死死的定在地上,可即便如此,它还是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啊,我的,啊,”曲江趴在木箱子上,看着里面的景象近乎是崩溃一般的大喊,“我这,这个猴子怎么会?我,啊!我……”
他本来是要大爆发一场的,但是一转身看到受伤的霍钧承,一懵。
“呀,霍侯,你,你受伤了?真的假的?个狗东西!”
他用力踢了一脚猴子,踩着猴子的尾巴走过来。
“难得呀!这玩意竟然还能伤到你?”
等走近了,看到霍钧承的伤势时,神色明显一变。
“这,这怎么伤的这么重?你?你那一身的功夫喂了狗了??”
霍钧承的修为他是知道的。
别说是一只猴子了,就是来上百十只猴子大军,都不见得能伤到他的皮毛。
再者说了,他身边还有云耳。
云耳可是从小接受特殊训练,是可以以身体护住主子,为主子身子的死士。
从小到大,有云耳在的地方,霍钧承就从没受过伤。
这也是事情发生之后,曲江第一时间去看箱子,而不是查看霍钧承的原因。
——就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被偷袭,霍钧承也根本不可能受伤!
可现在的情况就是——
霍钧承伤着了!
而且还伤的很重!
不过,曲江随后就发现了不对劲:“呦,姜姑娘,你这一手的医术……好像很娴熟啊?”
蓦地,他挑眉看向霍钧承:“侯爷?”
霍钧承闻言瞬然抬眸:“什么!”
曲江抽了抽嘴角,瞥了眼低头处理伤口的姜青芷,无声的唇语:……你是不是故意的!
霍钧承回以唇语:……滚!
曲江:……我就知道你那一身的功夫,怎么会受伤!除非你是故意的!
说着,还努唇示意姜青芷。
曲江:……你不会就是为了让人家姑娘给你看伤吧?
曲江:……嘶!!
曲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医术?
曲江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
他一拍脑门,指向霍钧承,刚要说话,霍钧承的左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用力钳住。
“曲江,这就是你给本侯爷的惊喜?很好!本侯爷稍后便会去到将军府,询问一下曲大将军,是怎么教子有方的!”
“你……”曲江被钳的手腕疼,想要回怼又不敢,只好求饶般的哭丧着脸:“天地良心,我是真的给你搞了个昆仑奴的女奴,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去箱子里看,那女奴的尸体还在箱子里呢!”
听闻这句话,姜青芷的动作遽然一顿,下意识的看向霍钧承。
霍钧承立即沉眸,气场也沉冷下来:“怎么?本侯爷的伤势很重吗?”
“不是,我,我是想着,侯爷要不还是先治伤,有什么话,晚些时候再说?”姜青芷手上都是血:“我现在需要银针止血,还要处理你的伤口,另外还需要麻醉的叶子,要不然,你伤口处理起来,会疼死你的。”
霍钧承挑了眼尾:“这么说,是姑娘亲自为我治伤了?”
“侯爷是为了救我才受到伤,自然是我来负责了,”姜青芷敛下长睫,淡眸:“当然,若是侯爷不放心,唤御医过来也是一样的。”
“不,就是你了,”曲江紧跟着在一边酸酸道:“人家霍侯是为了你才受的伤,自然你要负责到底了,是吧,霍侯?”
——果然!
——同他猜测的一样!
——霍钧承就是故意受的伤!
霍钧承钳着他的手腕,故意用力:“看姑娘这手法,医术想必不输那些老御医,如此,便劳烦姑娘了!”
曲江:……老天爷,你说话归说话,你掐我做什么!
手腕疼的要死,他又不敢吆喝疼,怕在姜青芷面前丢了男人的脸面,只能笑着挣扎,尽力甩开霍钧承的手。
“这样,姑娘需要什么,我立即去为姑娘寻来。”
“银针,干净的布帛,止血药……”
“好,没问题,我这就去寻!”曲江趁此机会一个用力,彻底甩开霍钧承,又冲着那两个早就吓傻了的兵卒子低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尸体处理了!”
两个兵卒子这才反应过来,抬了木箱子急匆匆的跑开了。
“侯爷,这畜生怎么处置?”云耳还用剑压制着猴子。
霍钧承低头:“没用了,便处置了吧!”
“明白!”
云耳一剑更挑,刺穿了猴子的心脏,又一搅和,彻底搅烂了猴子的尸体,方才拽着它的尾巴走向一侧。
姜青芷抬首,鸦羽长睫扑闪:“霍侯爷,那猴子不会是你安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