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润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跟在后面跑。
“怎么了这是?”
张金成一下子也懵了,连忙抓住润喜,想要问清楚怎么回事。
可润喜也是茫然的很:“我怎么知道?你跟上就是了!”
张金成不敢怠慢,只能小跑着跟上。
姚鹿本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玩石头子,看到大家一连串的跑,一时间傻愣愣的坐在那里,任由抛起来的石头子打了自己一身。
姜青芷率先跑过的廊桥的拐角,一头扎进了一人怀中,撞了个趔趄,鼻尖也恰好撞到对方的镶金衣扣上,疼的闷哼一声,险些的摔倒。
也幸亏对方眼疾手快,单手揽过她的纤腰,一把掐住,回撞进了对方怀里。
没等她抬头看清对方,就察觉到眼尾的视线里,有另外一个人迅速闪了出去,将后面人都给拦在了廊桥的拐角外侧。
“跑什么,放肆!侯爷在这里,岂容你们胡来!”
张金成和润喜都被拦了下来,但同时也都放下心来。
是云耳。
云耳在这里,侯爷也在,那他们家姑娘就不会有事了。
不过,这里也就他们两个知道霍钧承和姜青芷的那些往事,其他人并不清楚,两人也就立即转身,冲着后面的小厮和丫头们示意,带着他们齐身跪下,不敢妄动。
姜青芷撞在霍钧承的怀中,鼻尖撞的通红,又酸又涩,眼泪都盘漫于眼底。
“撞到哪了?疼吧!怎么跑的这么急?我这是……”霍钧承想要探手抚上她的脸,手指停于半空,顿了顿,又迅速抽了回来。
也就是这一打顿的功夫,曲江哼着小曲从一侧走了出来。
见到姜青芷和霍钧承在一起,先是一愣,旋即小跑着过来。
“怎么了这是?”
“撞到了。”霍钧承并未过多解释,同时也后退一步。
“怎么会撞到了?撞到哪了?你……”曲江说着,一步跨到姜青芷面前,刚抬手,就被霍钧承抓着手臂一个回旋拉扯了回来,提高了声音:“那个……你身边的女使呢?怎么没人跟着?”
润喜立即起身,跑过来福了礼:“见过霍侯爷,曲小将军……姑娘,你怎么样了?”
她急切的去查看姜青芷的伤势。
姜青芷自始至终都低着头,鼻子的酸涩感让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眼圈都红了:“没事,撞了一下。”
“呀,姑娘,你哭了?”
润喜这一声不要紧,曲江立即一拳打在霍钧承的胸膛上。
“霍侯,你做什么呢,怎么都把人家姑娘弄哭了?”
“我……”
霍钧承刚要解释,姜青芷抽泣着起身福礼:“不关侯爷的事,是我,我不小心,走的太急,撞上了。”
“不过是撞了一下而已,又没有伤到哪里,有什么要紧的?”霍钧承不冷不淡的应了声。
“你快别说话了!那个,姑娘……是这样,我们前面有贵宾室,姑娘且过去休息一下,我让人去叫郎中过来。”曲江说着狠狠戳了一下霍钧承的心口,提了衣摆迅速离开。
霍钧承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云耳,带姑娘去贵宾室。”
润喜也会意道:“我陪姑娘去梳洗一下吧,发髻都有些散了。”
至于其他人,都被张金成识趣的拦下了。
“咱们人多,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那里有润喜姑娘伺候着就成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姑娘。”
云耳走在前面带路,霍钧承错后一步,慢悠悠的走着,姜青芷则在润喜的搀扶下,错后一步的跟着。
“什么情况,你跑的这么着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霍钧承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不动声色的低语。
姜青芷低着头,也是近乎耳语:“曲小将军送你的礼物,是不是一个昆仑奴的女奴?”
霍钧承眼尾沉了沉,悄然侧眸:“你是如何得知的?”
“侯爷不用问我如何知道的,这个女奴——留不得!”
“留不得?”霍钧承呼吸一滞:“什么意思?”
姜青芷抬眸,鸦羽覆下的瞳底漫上一丝异色:“她,必须死!”
汴京所买的昆仑奴,多数是肌肉健硕的男子,但是曲江所赠予霍钧承的礼物,却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女奴。
这个女奴在上一世,间接导致了曲江的死。
出于私心,姜青芷不想要这个女奴活着。
而霍钧承对这个问题并未直接答复,而是问道:“你的伤……还疼吗?”
姜青芷的鼻尖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煞是娇俏可爱。
一时间,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孰知,姜青芷立即回怼了他几个眼神:“干嘛这样的看我?我?很丑吗?”
她问询的看向润喜,润喜哪里敢回答,只能摇头,不说话。
前面带路的云耳,倒是回过头来多看了几眼。
但是被霍钧承一记眼神后,心虚的转过身:“我们,到了。”
他打开贵宾室的门,规矩的后退几步,霍钧承则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润喜颔首谢过,搀着姜青芷进门。
路过霍钧承时,他突然道:“不丑!”
姜青芷鸦羽长颤,惊起一泓清冽,蓦然抬眸,霍钧承迅疾而宠溺的回以微笑。
润喜:……我就不该在这!
*
等曲江带着郎中急匆匆赶来时,发现霍钧承和云耳都在廊外站着,不由一怔。
“姜姑娘呢?”
云耳指向屋内:“里面休息呢。”
曲江疑惑:“那你们怎么不进去?”
云耳抽了抽嘴,瞥向霍钧承。
霍钧承眺目远方,淡然而立:“孤男寡女,我们怎么进去?”
“呵!没想到霍侯爷你竟然也有这正人君子的时候?”曲江不屑的很:“你当年醉卧美人膝的风流日子是忘了是吧!”
云耳:……曲小将军,你完了!
当着姜姑娘的面,说这样的话,你,完了!
果然,霍钧承蓦然狠厉的一眼看来:“曲江,你胡说什么?本侯爷什么时候有过醉卧美人膝的事了?”
曲江的反射弧远的很,都没搭理霍钧承的杀意,切了声,带着郎中敲了敲门。
“姑娘,我是曲江,郎中到了,方便进来吗?”
润喜过来开门,福了礼,请曲江和郎中进门。
云耳悄然瞥向霍钧承:“侯爷,咱们,不,进去吗?”
“进去做什么?揍他一顿吗?”霍钧承咬牙:“老子就不该过早的救他,应该让他多受两年挫折毒打!”
屋内。
郎中给姜青芷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伤到骨头,开了个去红消失肿的方子,便领了赏银告辞离开了。
曲江拿着药方:“这样,我让人给给姑娘抓药。”
“不敢劳烦小将军,我自己来便好,”姜青芷福礼道谢:“一点子皮肉伤,休养几天便好,倒是惊动小将军费心了。”
“不费心,都是我那个……侯爷不懂事,撞了人也不管,煞风景的很,”曲江笑容灿烂:“姑娘先行回去,等我抓好了药,便让人送到府上。”
“送什么府上?你知道人家住哪吗?”霍钧承走进来,一脸的不耐烦:“再说了,你曲小将军的身份,到她府上送东西,那得落多少人的口舌?要我说,你不是说要给我看个惊喜吗?不如就带着她一起去看了,算是给她开个眼界,算是补偿了!”
“嘶,霍侯,你……”
霍钧承一张口,曲江便想堵了他的嘴,可紧赶慢赶的上来堵,还是晚了一步。
眼看他的话让人难堪又遭恨,只能硬着头皮,尴尬又不失礼貌的陪笑。
“那个,姑娘,霍侯他一贯这样,说话惹人嫌,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敢,”姜青芷敛眸福礼:“只是侯爷说的也不错,小将军于我送药,多有不便,还是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呢?你,你这毕竟是他弄伤的,”曲江有些恋恋不舍,最终还是道:“要不,你,你也跟着我们去看看,我新抓了一个昆仑奴,很特殊的,许是姑娘又兴趣呢?”
他本来想着姜青芷这样的闺门女眷,不会喜欢男人间的小玩意,也就顺着霍钧承的话邀请了一下。
孰知,姜青芷竟然很是爽利的答应了:“那就多谢小将军了。”
曲江:“……呵呵,不谢!”
这下尴尬了!
他本来是弄来一个女奴,想要送给霍钧承做礼物的,毕竟昆仑奴的女奴很罕见。
现在好了,有了姜青芷这么一个姑娘在场,就显得那个礼物多少带点子色彩,不尊重姑娘了!
但眼下,话都说出去了,曲江也不能再食言而肥的把话收回来,只能硬着头皮带他们去看那个昆仑奴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