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一些。”
玉虚尘温声笑着，“慢点没什么，欲速则不达……你不必担心我，更不必担心你自己。”
“我想睿王会送来解药。”
如果容澈那边解药不顺利，那他也会想别的办法。
自然是不可能让沈凝受任何苦。
这话他却也是不会与沈凝去说。
沈凝听他提起容澈，眸中柔光闪动，伴着浓浓担心。
她自是知道荣阳公主的难缠，就怕那解药也不好拿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沈凝轻蹙眉心，“我感觉，好像有十天半个月了？有这样久吗？”
“不曾。”
玉虚尘沉吟了一下，“但四五日是有的。”
“哦。”
沈凝轻轻点头。
与他一起待在冰室之中，却一直也不怎么多说话。
这会儿心绪本就不宁，他说起时间来，沈凝又忍不住话多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过了四五日？”
“我这些年时常都在冰室之中，习惯了之后，心中便有了数。”
“哦。”沈凝点点头，目光落到一旁透白的盘子上，“这糕点……应该是叫做糕点吧？你这些年常吃的？”
“是，这糕点是专门做的，很小一块就可以补充身体所需，需要长时间留在这里的话，有这个很方便。”
沈凝又“哦”了一声，笑着说：“这糕点啊……我好像一共不过吃了四块？你说大致是过了四五日的。”
“那也就是说吃一块顶一日了？”
“当真是奇妙……我都有点餐风饮露的错觉了。”
她转向玉虚尘，更加好奇地问：“我娘在这里待了十多年，是不是十多年都没吃东西？”
“没有。”
玉虚尘摇了摇头，“但隔几日我会喂她一些药汁，保证身体所需……她醒了之后身体会有些虚弱。”
“要养好些时间才行。”
“要养多久？”
“不确定……”玉虚尘沉吟了一下，有些保守地说：“大致是要长一些的时间，才能慢慢恢复的。”
沈凝点点头表示理解。
一个人只靠着药汁吊着命十多年。
十多年的时间从不动弹一下，就算是忽然能醒来，身体各方面肯定和健康的正常人会差好多。
修养才能慢慢恢复。
这都在沈凝的预料之中。
沈凝想，如果修养，那又是要在望月山修养了吧？
又是要他仔细照看着，调养着吧？
咔。
就在这时，冰壁上传来一道略微沉闷的声响。
玉虚尘站起身：“你等一下，我去看看怎么了。”
“好……”
沈凝目光追着玉虚尘的背影，看他转入白色的窄道，一会儿背影便看不见了。
沈凝想，那“咔”的一声，应该是外面的人招呼里面人的信号。
这几日从来没有听到这种信号。
也不知道这一回是怎么了？
会不会是解药……是容澈回来了吗？！
沈凝想到此处，心中瞬间激动无比，期盼地看着冰壁窄道入口的方向。
可看了片刻，沈凝忽然面上喜色收敛，心底浮起几分不定的担忧来。
也有可能……是母亲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呢？
她坐不住了，翻身而起也往那冰壁窄道走过去，想要更快地了解情况。
却不想刚走了两步，就见玉虚尘缓步回来，手上拿了个紫铜炉鼎。
沈凝止住脚步，目光定在玉虚尘的脸上，清透的双眸之中满满的询问之意。
“是解药。”
玉虚尘面含笑意，那话音里带着难以忽视的喜色，“我看过了，没有问题，你快些进去坐好。”
“……”沈凝怔了一下，瞬间大喜：“那是阿澈回来了？！”
“睿王还不曾回来。”
玉虚尘上前，看她听到容澈没回面露明显失望，还站在那里不动了，便抬手牵住沈凝手臂带她往回。
“回来的是崔护卫，先解线虫之害。”
玉虚尘握住沈凝肩膀，按她坐回那冰床上去：“等解了这桩棘手难事，出去再说旁的！”
“……好吧。”
沈凝深吸了口气，按下心底失望，“我要怎么做，先生吩咐就好，我认真照做。”
“嗯。”
玉虚尘点点头，“知你是个懂事聪慧的……你且放心吧，这东西我看过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解线虫的过程不会很痛苦，但或许会有一点可怕……”玉虚尘顿了顿，解释说：“这炉鼎之中有东西。”
“是线虫喜欢的，嗅到味道之后，它们便会从你的身体里面窜出来，进到这炉鼎之中去。”
“好，我知道了。”沈凝也点点头，但又多问了一句：“先生，你也中了线虫，那这炉鼎里面的东西，可够我们二人用吗？”
玉虚尘笑：“当然。”
沈凝盯着他问：“真的吗？”
“真的。”
沈凝立即说道：“那先给你解吧，等你的解了再帮我……也好让我看一看，有个心理准备。”
“……”
玉虚尘默默。
沈凝盯着他说：“你说会很可怕，万一我忽然看到了被吓到，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影响解毒怎么办？”
“所以我这个建议还不错，对不对？”
“……”玉虚尘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声：“你这丫头……太聪明了些。”
这线虫问题……如果说是一开始两人的状况，炉鼎之中解毒之物是不太够的。
但现在已经过了四五日。
玉虚尘自行逼退了体内一些线虫，并且因为这冰室的缘故，两人体内线虫都不曾疯狂繁殖。
所以这送来的炉鼎内的东西，反倒是能凑合够用。
但为了以防万一，玉虚尘已经决定先解沈凝的，之后他再解除。
这样的话如果有缺少，他自己当然就少用。
这个是他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沈凝既然猜的透透的。
什么让他先来，她有个心理准备……是压根不信这东西能够罢了。
沈凝抿了抿唇，“所以是不够吗？”
“不好说。”
玉虚尘知道很难蒙混她，便还是回了，“但你不必担心我，如果给你解了线虫之后，我要用时不够，也不会生出什么大问题。”
“我便留在冰室之中，多留一段时间，用先前的方法逼退线虫便是。”
“只是多花一些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