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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凤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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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概括:魏城暮抽的鞭子,可不是疼爱,是真的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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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失踪了。

当年长公主出兵懿国,太子坐守东宫。领兵归来时,不见了太子。

东宫众人藏着掖着,直至被识破才跪地求饶。

“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啊太子他,他不让奴婢们跟从,奴婢也不知不知太子去了何处。”

本该打入大牢,严刑拷问的,又怕传将出去,朝堂动荡。

长公主道:“太子年纪尚轻,不足以服众。今南郡动乱,已前往南郡历练。走的匆忙,只辞别了本宫,不必惊扰。”

“诺~”

众人从未见过长公主如此轻声细语。

既是去南郡,自该辞别魏皇,如何辞别长公主。只是既是长公主之言,便是金口玉言,当奉为圭臬,不可有任何质疑。

有时候愚蠢比聪明活得更久。

只是魏城暮虽如此隐瞒众人,却是暗地里已派人秘密调查。

那日,长公主府。

“人寻到了吗?”

“太子太子殿下他长公主息怒。”暗卫跪地不敢抬头。

寻找数月,无果。

身旁那伺候的小太监不曾出去,躲在角落偷听,如今听得此话,只洋洋得意,以为,忙跑出去

“我!长公主,奴才奴才有一计。”

一个踉跄摔在长公主裙下。

长公主眉间紧皱,手捏着杯盏有了裂缝。如此,竟没发现有人偷听。

却是那小太监不曾察觉,跪在长公主罗裙之下,道:“奴才听闻懿国那位帝夫发下悬赏令不足两月已至我们府中,不如发下悬赏令”

“当真是个好主意啊,本宫要赏你。”

“谢长公主,谢长公主”

小太监正跪地谢主隆恩时,随即

“啊~”

背后一阵刺痛,扭头,只见那暗卫将一把匕首拔出,匕首血淋淋的,是他的血。

“你”

小太监一口气没上来,倒在地上。

父皇病重,太子失踪之事一旦传出,朝堂必乱。

“排查东宫宫人,严刑逼问。做得干净些,千万不可走露风声。”长公主道。

“诺~”

看来,又得死些人了。不过无妨,东宫宫人常换,屡见不鲜,不会有人在意的。

“听闻,青涩到府中了?”长公主问。

“是!”

“将人带去暖花阁。”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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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花阁。

长公主要见青涩。

罗帐微红,沉香袅袅,长公主一片薄纱遮体,慵懒在竹床上。

青涩有人押着自门外而来。

身上的镣铐还是蘅芜谷时戴的,至今未摘,一路沾染泥土,叮铃叮铃,拖在凤纹金色地毯上,脏了凤羽。

在竹床边跪下。

魏城暮起身,勾着他一双眸子缓缓抬起:

“听闻大懿女帝有三爱:红竹、白裳与青涩。不惜受本宫侮辱,也要放你出逃,看来,此言不虚。”

师父很爱他,他知道。所以,定要杀这妖女!

妖女召见很急,没去镣铐,不曾搜身,他怀中藏着一把匕首,正好刺杀。

叮铃叮铃!

脖上的小牌与脖颈上拴着的铁链敲击,发着清脆的响,消散在寂静的夜。

魏城暮晃见,托起来,只见上刻“狸奴”二字。

“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谁为你取的?”

“枕霞阁阁主云裳!”

“一个女匪?”

她将他捏起:“想当年将军何等威风,于百万军中浑然不惧,刺杀本宫。被俘之后用尽酷刑拒不投降。将军当年的傲气何处去了?”

他为懿国人,为女帝子民。死也要死在他大懿国土之上,死在大懿律法之下。

当年他费尽辛苦从敌营逃出,一双手磨破爬至故土,伏法认罪,收监入狱。

此刻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已如此,狸奴认命。”

“认命?好一个认命啊!”

他微低下头,寻觅时机。

听得魏城暮道:“‘狸奴’二字永远是留给她的,你配不得。”

青涩并不知魏城暮口中的“她”是谁,他也无需知道,此刻,只需顺从便是。

“还请长公主赐名。”

“若这张脸儿没毁便好了。既为北凤,便唤作凤奴,可喜欢?”

“凤奴谢长公主赐名。”

“带他下去洗洗,明日牵奴胜游!”

魏城暮转身要去。

便是此刻!

猛然,青涩拔出怀中匕首向她身后刺去。

“嘭!”

魏城暮扭头,已然一脚踢飞匕首,他摔在地上,嘴角的血泻下,喘息。

“刺杀?”

魏城暮在他身旁蹲下,摸着那张由烈焰烧灼不堪的脸儿。

“面见本宫者必要沐浴搜身,知道本宫为何让你做这个例外吗?”

所以,她早有防备?

是他,太过心急了。

他将脸儿扭至一旁,又被她强行扳回来:“本宫最爱你这桀骜不驯的模样。”

她附在他耳边:“本宫最喜欢驯化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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镣铐拴不住青涩,也无需铐住。

浴池暖暖,青涩身上衣服撕尽,被扔进水中。

沐浴,又捞起。

于梳妆镜前,唯有一件轻衣裹体。

长公主府除却面首,便是太监。即便是太监,也是精挑细选。

例如如今的这位,面白如粉,毫无血色,捏着他的脸对向镜子。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这张脸了,这样的眸子,奴家也只有在太子殿下脸上见到过。”

小太监一双白手划过他凹凸不平的脸,向下抚摸,在他脖子处停住。

脖颈处有鞭痕,其中有一处是师父的鞭子打的,他常抚摸,思念。

也不知师父远在懿国如何了。她夜间常梦魇,唯有他陪着才能入睡,不知如今好些没有。

此刻的脖颈多了一处印记。

金色印记,似乎是镂刻后用颜料勾勒而成,似花非花。也不知用什么颜料,在夜间闪着暗黄的光。

“这是奴印,自此你便是长公主的人。若于外面,旁人望见这奴印,都会让你三分,绝不敢欺辱。”

至此他青涩便是魏城暮的狗,于江湖之中,人人耻笑,市井之中人人喊打,师父也因他再抬不起头。

红绳绕着脖子一周系好,一道白绫覆盖了眼睛。

“凤奴,随我走吧!”

小太监牵住红绳,他捏住一处拐杖。出门,几处拐弯,下了台阶。

夏日炎炎退去,静谧无声,该是到了地下。

眼上的白绸解去,看时,只见得一片昏暗,身前银烛照亮之处,是一只铁笼。

“进去吧!”

即便他不肯,也会被他们强塞进去。

笼子唯有三尺高,他唯有跪着才能容纳。

跪好,小太监用半悬着的镣铐铐上手腕,又锁上四肢。

吱呀吱呀!

是铁链,笼子缓缓升起,有三四丈高,摇晃摇晃,随后停住。

烛火的光微弱,小太监领着一众人离开。

听得声音:“喂,兄弟,你是刚来的?”

循声而去,只见在右边有一处邻近的笼子

不,不只是一处,如今眸子适应了黑暗,他打量过去,只见远处高低错落、密密麻麻皆是笼子。

笼子中的黑影或趴着、或跪着,沉睡,无有言语。

魏城暮的面首,何其之多!

“长成这样?长公主如何看上你的,竟与我们上品面首关在一处。”

那人又开口了,青涩没有理会。

“你别不开心,我们都是有品的。这地方叫‘山房’,也有人称作‘三品房’。自进来时,长公主便会根据你的相貌才艺分品,为上、中、下三品。”

“也是怪了,长公主最在意容貌,即便再怎样的才华横溢,也不会就如此分做上品啊!兄弟,你是干嘛的?”

青涩仍旧没有理会。

这里很黑,唯有一处光亮。是一处圆台,在密室的正中,四周点着烛火,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台上有一只巨大的鸟笼,笼中一处三角形的木具静置,四周摆放着各类刑具。

想是许多年了,烛火回转,他望见蛛网的丝在三角上密密斜织。

这种刑具多半是用在女人身上,魏城暮还养女人?

“五年前,那里关着一个女人。”

“女人?”他望着。

“原来你不是哑巴,那为什么半天不说话?故作高冷?欲擒故纵?不错,难怪长公主会评你为上品!”

“我告诉你吧,那里的确关过女人,且只关过一个女人。长公主对她青睐有加,故而有如此殊荣。只可惜她不听话,与太子搞上了,肚子都搞大了。”

“长公主那个怒气啊!我们都跟着遭了半月的罪。”

“你晚来了几年,未见到当年的惨况。她被绑在刑具上,大腿绑上铁球。看到那些蜡烛了吗?长公主当时就是用蜡烛将蜡油一点点烫在她肚子上。那个惨叫啊,十里都听得到。”

魏城暮,果然“名不虚传”!

“长公主明面上说的是让她招出太子。可我只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话痨面首的声音变小。

“是我那日侍寝无意听到的,她夜里喊的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叫什么‘狸奴’?她喜欢那个女人!”

魏城暮喜欢女人?

狸奴?

他呢喃着,脑中划过一丝记忆。

漫天飞花,在一处高台上,一个女子挺着孕肚被锁在台上,鞭子自她的肚子狠狠甩过去,惊了一众的花儿。

她哀嚎、求饶、嘶吼

台下站了众多宫人,皆是面若寒蝉,未有一语。

那高台不是懿国的建筑,那女子好生面熟。

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狸奴是谁,是谁呢?

“唉!你说说,都言长公主爱男人,面首三千仍不足。唯爱那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已胜过了我们三千面首。”

“听说那女人死了,你说她好好的跟着长公主多好,非要去招惹太子。太子又怎样,太子也保不住她,这魏国可是长公主的天下!”

“快睡吧!你刚来,又这样高冷不说话,明日定要被拉去牵奴游,别没精神了。”

每日的水有限,今日口水干了。那上品话痨面首转身卧下,已有了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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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长公主喜爱驯服烈马。若得了烈马,必定要牵来于城中溜一圈,名曰“牵奴游”。

今日春和景明,苒苒物华。

俗话言,有其主必有其民。

昨日贴了告示,今日长公主牵奴胜游,早有好事者在街边停候,窃窃私语:

“今天这个面首可不一般,听说是大懿帝夫。”

“与太子并称北凤南狐的北凤?”

“对,就是他。”

人来了,有轰隆之声。

面首拉车,长公主一袭红衣立于香车之上,左手牵缰绳,右手持长鞭。

“啪!”

鞭子打在身前凤奴面首身上。

衣服是千蚕冰丝结了十年所织就,刀剑不破,鞭长不烂。

衣服不破,皮肉之躯受鞭渗出血来,湿了长衣,染了长衣,红了长衣。

他嘴紧咬着绳,不曾吭声,一双赤足烫在地上,血肉模糊。

一旁有几位士大夫一样装扮的人,议论着什么:

“你们可知长公主的心思?今日游街,不为别的,只在侮辱。”

“懿国叛徒本该处死,却是任由我们长公主抢夺游街,奇耻大辱,也不知那女帝可有感触?”

“如今天下人都知,懿国兵防形同虚设,懿国女帝窝囊无能啊!”

街道奔跑着几位孩童,手里玩着狗尾巴草晃在他左右,嘻笑唱着童谣:

“懿女帝,小窝囊。失帝夫,不敢言!”

都说童言无忌,如此也算是童言无忌?

魏国上下,皆是愚民。

这群愚民懂什么?师父是为他才甘愿受此侮辱的。

“啪!”

鞭子打在腿内侧,好痛,腿在颤抖,颤抖向前。

“啪!啪!啪!”

鞭子噼里啪啦!

身后魏城暮摇着鞭子,嘴角是戏谑的笑。

将青涩将军玩弄于鼓掌的感觉,当真是万分舒畅。

“啪!”

腿抽搐,弯曲、伸直、迈开内侧的伤被拉开,看时已然染得通红,白骨嶙峋的撑着,向前

再不能向前了,腿不受控制的弯下去,轰然倒地。

师父?

他似乎看到师父了,将他轻抚着:阿涩,忍住。

“真不知她看到你这个模样,心痛不痛?”

是魏城暮,此刻是她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提起来。

童谣已飘去远处,此刻又飘回来,萦绕在耳畔。

“懿女帝,小窝囊。失帝夫,不敢言!”

这群小恶魔,魏京的恶魔!

“刚才的童谣,为本宫复述一遍,本宫放过你!”

没有力气,唇白的没有血色,他口中喃喃:

“师父是世上最好的人,师父是因为爱我,师父是为了我才这样的。师父不是窝囊废~”

“呵~身做女帝,任由匪徒掳人;身做女帝,连帝夫都不住;身做女帝,任由本宫侮辱默不作声?”

魏城暮附在他耳畔,

“懿轻尘,她是窝囊废,是懦夫,是本宫脚下的贱婢”

“你住口!”

怒起,他拼尽一切向她扑去,却是被她一把捏住脖子。

“本宫捏死你,如同捏起蚂蚁一样简单。”

他闭了眼,生死由命吧!

师父,徒儿不孝,不能报师父之恩,反而为师父抹黑,让师父为徒儿劳心伤神。待得来世,徒儿做牛做马,再陪伴师父。

“本宫怎么舍得杀你?”听得一句。

“嘭!”

魏城暮扔他在地上,蹲下,红色的裙摆扫在地面,手勾着青丝。

“本宫知道青将军刚正不阿,不过,本宫就是想让将军亲口说出那句话。”

仰面,喘息,青涩眸子凌厉向她,吐出字:“你,休想!”

“本宫有的是法子让将军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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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暗,宁静。

唯有那一间小阁亮着火光,唯有一声声拷问的惨叫。

青涩被绑在十字架上。

腿内侧被抽得血肉模糊,脚撑不住地面,整个人绑着、吊着,血将一双足染成霞的颜色,又顺着滴落下来。

青丝也沾着血色,凌乱的垂下来。胸口的衣服被扯开,一道道鞭痕深浅不一印在隆起的腹肌上。

烧红的烙铁烫上鞭痕,昏过去,又被泼醒。

长公主饮了口酒,起身,手勾在他唇边,擦去他嘴角泻下的血。

“说出那几个字,本宫放过你。”

笑了,用刑至夜深,如此大费周章,竟只是为让他侮辱师父。

喘息,缓缓的,他吐出字:“堂堂堂堂大魏长公主,便这点儿这点儿能耐吗?”

“嘴是真的硬,和她一样硬。”

当年太刑台,她也是如此没开口。

“殿下,凤奴身上已再无施刑之处,唯有手指脚趾,可用夹刑”

青涩的一双手,细细长长,极具骨感的美。却是不知若夹断了,是什么模样。

当年狸奴也曾被她夹过手指。

当年她用尽了求饶的言语,她仍旧没有放过她。

当年狸奴死在了太刑台,她命人将她的尸首扔去山间喂狗。

她真的死了吗?

可是听闻魏国女帝容貌与她酷似。

唯有一见,才知真假。

“不必用刑了。”

魏城暮的手拂着青涩细长的手指。

“下‘司刑令’,集天下司刑官于魏京,若有让凤奴开口者,封千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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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储君受刑于长公主府无人知,东宫宫人亦不好过。

暗牢。

“啊!”

“冤枉,冤枉啊~”

“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平日里伺候太子起居的四位宫女被扒光衣服高高吊起。

“啪!”

鞭子甩在胴体之上,噼里啪啦,惹起阵阵哀嚎。

不论是真不知道,亦或者是假不知道。宫人之命,不足为贵。

死,亦或者开口,否则,刑日夜不停!

已是天明了,刑官换了两波,鞭子断了数根。有几位受不住酷刑的,或咬舌、或撞墙,自尽而亡。

滚烫的开水搅拌着胡椒粉,“噗”,泼在宫女身上。

“啊!”

身子抽搐,皮要被活生生烫开。

“花红姑娘这张的俊俏的脸儿,今日便要毁了。”

狱司拿起滚烫的烙铁,靠近、靠近

“不,不,不要~”

“奴婢奴婢想起来,奴婢想起来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自卖下一幅画才离开的。”

“什么画?”

“在哪儿买下的?”

“说话,花红,快说!”

人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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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有宫女自东宫匆匆而过。

“东宫怎么了?如何一个人都不曾有,静悄悄的。”

“别说话,快走!长公主你也敢议论,不想活了。”

众人都知道,长公主多次干预东宫之事,东宫遭难,已不是第一次。

至于长公主为何如此,不过是趁着太子殿下前往南郡之时,对其宫中人用刑,命他们招出太子之错,以此拿捏而已。

长公主为这皇位,为扳倒太子殿下,也不知杀了多少的人。当年还将一个孕妇锁在太刑台上用刑,一尸两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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