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刚才一通闹腾也确实累了,躺在榻上静静的听贺文宏的话。
“母亲,别说你管不住她,即便是我也管不住她,她仗着公主的身份很是猖狂,最近一直甩脸子给我瞧,可偏偏她确实是皇上皇后的掌上明珠,轻易不能得罪。母亲,这一点想必你比儿子更清楚,。”
当年老夫人听说贺文宏要娶公主,而且还是最受宠的长公主也是高兴的,她心里想着长公主身份这样尊贵,又被皇上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着,肯定会爱屋及乌看中她儿子。
到时候,她儿子说不定还能坐上宰相的位置。
可如今她儿子不过就是一个闲散官员,甚至自己还要受儿媳妇的气,因此老夫人忍不住抱怨。
“要早知道公主是这副德性,当初你还不如随便在京城娶一个性格温柔好拿捏的官家小姐,说不定你现在还不止这个造化。”
“母亲,这话你就别再说了,官家小姐哪有那么好娶的?”
官家小姐里,即便只是个庶女,也讲究门当户对,配的多半都是世家大族同样的庶女,又或者是给身份尊贵的世家贵族当小妾,他虽然是新科状元,可到底门第不高,当时那种情况,迎娶公主是他最好的选择。
“那又如何?实在不行你便和她和离,我倒要看看,一个跟丈夫和离的女人将来还有什么好好下场,唾沫星子都得淹死她!”
老夫人心里还是最守旧的那一套观念,皇帝的女儿又如何?若是被丈夫厌弃,将来必定会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想再嫁比登天还难。
因此,她觉得和离对云清伶来说,是最严重的惩罚。
“母亲,和离的事尚且不谈,总之你最近切记不要再找她的茬,至于她的事,儿子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老夫人忍不住刨根问底,她实在看不惯云清伶做派张狂的模样,想问清楚。
“母亲,既然她不珍惜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自然有人看重我。”
贺文宏为了安抚老夫人,略微将他和九公主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事,难不成你另外遇到了贵人相助?”
老夫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连忙问道。
“母亲,你可知道上次这毒妇对我动手,是九公主派御医来宫中医治我,若非如此,恐怕儿子现在身体还不大好。”
“九公主,九公主……”老夫人口中念叨着,虽然她现在生活好了,可毕竟和那些世家大族的老夫人不一样,其他人不屑于跟老夫人结交,因此老夫人的消息不是很灵通。
九公主的名讳她只隐隐约约听说过,但并不详细。
“我只依稀听人说过,这九公主的出生可比云清伶差多了,她的生母好像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嫔,哪里比得上云清伶,是中宫所出的长公主?将来你娶了她,万一她比云清伶还过分怎么办?”
现在她算是看出来了,皇家公主就没一个好的,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份以为自己镶了金边,可以摆谱拿捏驸马一家子。
万一这个公主身份还不如云清伶,脾性却跟云清伶一样,他们岂不是亏大了。
“不会的,九公主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倘若她嫁给儿子,只会好好的在府中相夫教子,绝无二心。”
“你是说真的。”老夫人瞬间动了心思,如果真能温柔贤惠好拿捏,身份低一点也无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公主好歹是公主,金凤凰总比外面的麻雀要好,你的意思是九公主如此关照你,必定是对你有意。
“倘若你把云清伶给休了,想迎她进门,那皇帝上会同意吗?”
她现在怕的就是皇上那一关过不了,毕竟她贺家门第不高,即便是门第再高,也比不过皇家,又怎会任由自己膝下两个女儿随意让贺文宏挑选?
别到时候惹得皇上震怒,贺家一家子就惨了。
“那又如何,九公主自愿嫁我,即便是皇上也只能点头同意。”
听说皇上为人严苛,但对公主还算颇为宠爱,毕竟公主不像皇子一般还要争权夺势,如贴心的小棉袄。
皇帝向来偏爱公主,这是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事,他必定能遵从九公主自己的意见。
若九公主执意要嫁他,皇上恐怕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同意。
“那便好,只是现在你与九公主如何能攀上关系,探一探她的口风?”
“放心吧,儿子已经去拜访过了,九公主看起来确实对儿子有意,所以即便云清伶不待见贺家,我也自有我的退路,又何必理会她,只等来日她后悔便是。”
其实贺文宏和老夫人的思想一样,一个跟丈夫和离的女子,等待她的只会是凄苦的日子。
可他身为男子就不同了,即便和离另娶,也同样有的是女子想嫁给他。
“儿啊,这次你可一定要考察好,别再又娶个祖宗回来。”
老夫人还是有些犹豫,当初在云清伶还没跟贺文宏成婚之前,她也觉得云清伶是一个温柔好拿捏的。
实际上贺文宏和云清伶婚后的这三年,云清伶确实先前一直温柔贤惠,即便老夫人开口骂云清伶,云清伶也绝不会还口,只默默忍受着。
只是最近这些时日不知中了什么邪,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对她这个婆婆丝毫不恭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鞍前马后的伺候这一家子,她实在是怕了。
万一九公主也是这样,未嫁之前装的温柔贤惠,嫁人之后变原形毕露,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在打算迎娶九公主之前,一定要好好试探一番,千万不要因为她是公主就将就她,不然等进了门,那不得把她供着。”
“放心,儿子知道了。”
贺文宏扬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
云清伶,有你后悔的时候。
云清伶从宫里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很是颓废,纸鸢安慰她。
“其实皇上未必没有把公主你的话放在心里,说不定只是皇上最近太忙了,等闲下来,皇上自然会考虑。更何况皇上向来明察秋毫,二皇子是个什么性子,难道他还不清楚吗?公主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