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情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她的眼力过人,自然能看出面前的老太婆显然是装的,为的不就是道德绑架。
可惜,她没有道德。
老夫人好不容易被丫鬟们七手八脚的搀扶着,还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哀嚎,大声喊着家门不幸。
可惜她干嚎了半天,冷情也没有理会她,。
直到老夫人尴尬不已的顺着丫鬟的搀扶坐起来,还在伤心的抹眼泪,冷情看够了戏,这才跟老夫人道别。
“老夫人,若没有其他事,儿媳就先回自己院子了。”
“你看她,你看看她!”
老夫人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眼泪。
“我家这是娶了个儿媳,还是祖宗?实在太没有天理了!”
旁边搀扶老夫人的嬷嬷嘴角撇了撇,这里可是公主府,严格算起来应该算是老夫人的儿子入赘才对,怎么就变成娶了?
贺家门弟本就不高,怎么可能迎娶公主?
可是她作为一个仆人也没法跟老夫人明面上这样说,只能安慰。
“老太太,你心也该放宽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毕竟是公主,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是啊,公主背后可是有皇上皇后撑腰的……”
众人纷纷劝着,老夫人心里很是不忿,公主又怎么了,公主不一样成了她的儿媳,作为儿媳就应该尊重婆婆。
可云清伶最近的态度,真是越来越让她窝火。
“不行,我一定要把文宏叫过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否则她真会骑到我这个婆婆头上来,文宏呢,你们去把他请过来。”老夫人大声喊叫着。
婆子们拿她没办法,可见这次云清伶轻慢的态度实在将老夫人刺激得不轻。
贺文宏那边正想着九公主的态度,以及今后迎娶九公主加官晋爵的可能性,突然有个嬷嬷走过,惊呼道:“驸马爷,驸马爷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她在寿喜堂里寻死觅活,奴婢们怎么劝都劝不住,驸马爷你快去劝劝她吧。”
“母亲这是干什么?”贺文宏不由得揉了揉眉心,他正在想正事,老夫人那边又闹出妖蛾子,一个个的能不能省点心。
“好像是公主去给老夫人请安,把老夫人给气走了,现在老夫人还嚷嚷着要收拾东西出家,驸马爷你快去看看吧。”
贺文宏心中一咯噔,若老夫人当真一时气愤之下去了寺庙里清静,被京城的人看见了,他本就不好的名声会更加雪上加霜。
更何况家里这么多下人,自己母亲都寻死觅活的吵着要去寺庙里出家了,他若再不去阻拦的话,自己不孝顺母亲的名声肯定会传出去。
在这个百善孝为先的时代,贺文宏会更加无地自容。
贺文宏连忙赶到寿喜堂去,老夫人果然手里拿着一个包袱。
“你们别拦我,你们都别拦我,贺家娶了个祖宗,一定是因为我早些年没保住孩他爹,愧对了贺家列祖列宗,列祖列宗给我的报应,我不配继续留在寿喜堂享福,我这就去京郊的寺庙长住!”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贺文宏立即走上前去,他一出声,立即令整个寿喜堂都变得寂静无声。
所有下人纷纷退在一旁。
“母亲,我现在因为正事忙的焦头烂额,你能不能不要闹了。”贺文宏压低了声音,一手夺过老夫人手里的包袱。
老夫人像是终于精神崩溃了一般,眼泪掉的更凶了。
“文宏,你看看你娶的那是什么儿媳妇,什么公主身份高贵,整天就知道摆谱,拿捏我这个老婆子,你是看不见,她今天上午可是将你母亲好一通羞辱,这到底是娶了个媳妇儿还是娶了个祖宗,这祖宗我贺家实在是不伺候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到寺庙里清净清净。”
“母亲,到底又怎么了?是不是你又主动去招惹她了?”
贺文宏知道虽然最近云清伶的态度很恶劣,但她绝不会主动跑到寿喜堂来找事,肯定是自己这个母亲眼看着压不住公主儿媳,又想摆婆婆的款,谁知却被云清伶反将了一军才闹成这样。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多年,他最清楚老夫人的性格。
谁知道,老夫人听了这话就更来劲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替你那公主媳妇儿开脱?好啊,这个家里儿子儿媳都容不下老身,老生这就走!”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听我好好说说。”
贺文宏被老夫人吵吵得头疼。
“母亲,你先冷静冷静,那寺庙清苦,可不是你能受得住的。”
虽然以前老夫人是个农妇,平日里吃的是糠咽菜,面朝黄土地朝天,生活很不好,可那毕竟是先前的事。
先前他们一家子从来不知道京城荣华富贵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只知道一家子能围坐在一起吃饱喝足就已经很幸福了。
他们所能触及到的富贵,也不过就是村子里的地主家,可现在不同了,他中了新科状元之后又娶了公主,可谓走上人生巅峰。
他们住进公主府这些年头向来吃香的喝辣的,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都是最精致的点心,夏天还有冰桶消暑,冬天则有最好的炭盆烤火,这是他们先前都享受不到的。
俗话说由奢入俭难,他就不信老夫人真到了寺庙能生活的下去,恐怕都坚持不到三天就得灰溜溜的回来,到时候只会越发让外人看笑话。
老夫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寺庙里不仅吃斋念佛,就连居住环境也十分艰苦,她早就已经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到时候受不了重新回到公主府下的是自己面子,说不定还会被云清伶嘲讽。
因此,老夫人也不敢嚷嚷着去寺庙了,但还是很难过,拉着贺文宏的手诉苦。
“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让公主继续胡闹下去,你到底是她的丈夫,怎能约束不了她?”
“母亲,我先扶你进去慢慢说。”
贺文宏在外人面前做足了孝子的模样,擦了擦老夫人掉下来的眼泪,又扶着老夫人进入了内室,让老夫人躺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