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如同一只猫儿一般爬向卫无渊,礼物什么的不重要了,她再怂下去,车厘子搞不好自己跑了。
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凭借着她那张脸,掩盖了她同手同脚的不协调,她不断地眨着自己的杏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媚惑又性感,但她自己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抽筋儿。
但,不能怂!
她把所有自己能想象到的妖娆魅惑全用在此时,终于同手同脚地爬到了他面前。
抬手挑起了他的下巴:“想知道车厘子是什么?嗯?”
微扬的声音带着江南水乡独有的软糯,但如果仔细去听,便会听到一段不算长的话中微微发颤的音调味,正说明着此时声音主人的紧张。
眼前黑眸如渊,苏辛夷偷偷地咽了咽水,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能怂,千万不能怂,这颗车厘子现在就是你的,啃下去,先盖个章儿。
如果她不是那么紧张,就发会发现,近在咫尺的呼吸已乱,眼前的黑眸早就烧成了红色。
卫无渊的手指甲几乎快要扎进了红木的椅扶手里,他将自己毕生的克制力都用在了此时,却发现自己身体里一直藏着的那只魔鬼即将冲笼而出。
指甲在扶手上刮出细微刺耳的声音,汗珠自卫无渊的额头渗出,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可以将自己烧着。
他在期待,也在渴望。
他告诉自己,如果——
如果她现在退回,他便恪守礼仪,不逾越一步,若是她——
啊呜!
蓦然间,他的思维大脑在那如同啃咬什么美食的一吻中,彻底断了弦了——
苏辛夷接吻的经验真的很有限,几乎全用在了卫无渊身上,但清醒时的经验,连战五渣都算不上。
她这一口下去,真的纯粹是咬。
只是当她品尝到了梦寐以求的大车厘子时,大脑却当了机,咬到了,下一步是不是该——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
苏辛夷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的舌尖儿,在口中的柔软处轻轻一舔,当发觉那两片爽脆甘甜的唇紧抿着时,她一愣。
闭得这紧,是不愿意被她亲吗?要不要这么贞节烈男?
白都告了,亲一下又如何?
她又用力顶了顶,还是纹丝不动。
苏辛夷怒了,红着脸退开。
她虽然脸皮厚,好歹也是女的,也要脸好不?
都主动投怀送抱了,就不能配合一点吗?
不亲就不亲,姐还不稀罕了。
想着,她垂着眼,赌气般的手脚并用地从书案上往后退。
突然,眼前画面上下颠倒,原本跪在书案上的人,被整个翻转过来,直接平放在了书案上,上面的书纸磨砚哗啦一声悉数落地。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落地声后,整个房间再次陷入安静。
晃动的画面,终于静止,苏辛夷看到一双漆黑中闪着隐隐红光的眼。
好像漆黑的深渊中,正有一团星火慢慢燃起火焰:“呃……唔……”
她想说些什么,可深渊中的那团星火却没给她任何机会,直接将火苗燃到了她的眼中,她的心里,席卷她所有的精神。
天崩地烈,烈火焚心——
苏辛夷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就不用去显摆自己那贫乏的文采了——
苏辛夷和卫浅溪回去的时候已经丑时了。
马车上,苏辛夷一直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像是在飘,两颊红红,如同刚刚熟悉透的苹果。
最关键的是,卫浅溪竟是一直没发现。
她一直心不在焉地靠在车壁上,眼神飘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青柳停下了马车,又将两人送到端靖侯府那处残墙外,两人才算是勉强回神。
时间不早了,两人互道了个晚安,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等到了第二天中午,苏辛夷醒过来,才猛然想起,她好像忘了一件事——
她急忙叫来桃花:“桃花,你帮我去一趟玲园,麻烦浅溪姐代句话,就说过两日我想请大家吃顿饭。”
冬天虽冷,但也不是不能吃烧烤嘛。
那么一大只烤全羊,还有一座糖糕山,足够他们这一小伙人吃上一顿了。
特别是周子规,她绝对要让他吃下半座糖糕山,至少给他吃成三个加号。
没一会儿,桃花回来了,苏辛夷刚刚简单地梳洗完。
她见桃花脸上神情奇怪,不由问:“怎么了?”
桃花:“大少爷回玲园住了,是夫人吩咐的,说让大娘子照顾起来方便。”
苏辛夷正在擦脸的动作一顿,眉头皱了起来。
端靖侯府的脸皮她倒是早有领教,但他们还真是能一次次地刷新纪录。
陆光仪好着的时候,不见对这位妻子有多尊重爱护。
现在成了废人,想起来还有一位妻子了。
“浅溪姐怎么样?”整日对着陆光仪,心情能好才怪。
桃花摇头:“桃花看不出来大娘子心情怎么样,她只是让奴婢告诉表小姐,若是再去玲园,不想见谁,可以直接去她的房间。”
苏辛夷慢慢地把巾帕递给了桃花,没说话。
而另一边,杨氏和端靖侯的对话也正在进行。
“侯爷,婆婆对辛夷也那丫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次就算是咱们光仪有错,可是不也没把她怎么样,您是长辈,甚至亲自出面承认错误,又何必……”
她顿了顿,声音微微放低:“到底是罪臣之后,若是把她的户牒移到了咱们府上,哪天皇上突然又想起她爹的罪行,岂不是连累了咱们?”
端靖侯这几日一直眉头紧皱,此时也不见丝毫放松:“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与母亲自有定夺,至少表面上你要过得去。”
此时,外面传来了管家的声音:“侯爷,老夫人那边让您快些过去。”
端靖侯没再多说,起身便出了房间。
等到了苹斋,里面静悄悄的,这里的下人似乎都出去了,只有院中放着一只大大的木头箱子,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端靖侯站在跟他差不多高的木箱子跟前一会儿,而后面无表情地进了老太君的房间。
平时侍候老太君的人都不在,就连阿玉都不在这里。
端靖侯进屋,母子二人视线一撞,都没有马上开口。
过了一会儿,老太君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用模糊不清的声音说:“这东西,你要藏身好,那几个去取东西的人我刚刚赏了,但不能留。”
端靖侯一脸沉肃地点头:“儿子明白了。”
与此同时,青柳也走进了卫无渊的书房。
进门的第一句话便是:“大人,端靖侯府的人带回了一只木箱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