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章摔在地上,脑袋似乎磕破了,流了不少的鲜血,整个人早就昏死了过去。
而床上的宝珠缩在角落里,脸上有不自然的潮红,身上连个被子都没有。
哦,被子在孟令章身上,似乎是被他卷着被子摔下来的。
“夫君?”
白玲玲低声喃喃,颤抖着上前试探了一下孟令章的呼吸。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好,还活着。
紧接着白玲玲又赶紧跑去找大夫,医馆的门被她拍的山响,响的整条街的狗都叫唤起来了,医馆的门才算是打开了。
学徒一看是白玲玲,就骂骂咧咧的。
白玲玲忍着火气,哀求着,总算是找了一个大夫去他们家看孟令章的情况。
“没什么大碍,好好养两个月就好了。”
大夫留下一张药方,还有两样外敷药,就马不停蹄的走了。
晦气!
听着大夫的话,一时间白玲玲是分不清自己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
这两年,她越发觉得孟令章没用了啊。
但……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白玲玲摇摇头,潦草的给孟令章包扎了一下伤口,又给闺女用白酒擦拭身体,自己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休息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又立刻去医馆抓药,给女儿,给孟令章。
可让白玲玲绝望的是,宝珠清醒了。
可清醒过来的宝珠,傻乎乎的,就呆呆的。
知道吃饭喝水上厕所,可不说话也不搭理人,就那么躺在那,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
看着这样的女儿,白玲玲几乎崩溃了!
不行啊!
女儿要是不能带来福气的话,那她的后半生怎么办?!
可这个关头,她也不敢带女儿到处去看,只能再等等了。
也许过两天就好了呢。
孟令章呢?也不省心,虽然包扎着脑袋,但却非得闹着去福满楼上工。
还很骄傲的说:
“我要是不去赚钱,怎么养活你和女儿啊?”
白玲玲争不过他,便只能随他去了。
可不过半个时辰,孟令章就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他被福满楼辞退了!
甚至这个月的工钱都没给他!
孟令章气炸了,在院子里指天骂地的。
他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了。
“都怪孟怀远!吃撑了非得去招惹李家人,现在好了吧!
他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连累了宝珠成这啥样子,现在我也被辞退了!”
孟令章叫嚷着,觉得是世人有眼无珠。
白玲玲头大如斗。
她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孙泽良插手案件,还她的长子一个公道。
可她不知道的是,孙泽良压根就没能走出他的院子!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孙泽良有些绝望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跪在冰凉的地面上,人都快冻成冰雕了。
任是谁在冬天庭院里,跪上半夜,都会半死不活的。
贵妇人高傲的端着一杯热茶,慢慢的品鉴。
半晌后,才吐出几个让孙泽良绝望的字眼来。
“哦,从始至终。”
一切,从来都在她的算计中啊。
一股凉气,从孙泽良的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整个人冷的牙齿直打颤。
可他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要是真的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忍着,看着?”
贵妇人轻蔑一笑:
“日子无聊,总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的啊。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有多好玩了。
看着你辛苦十几年,以为解脱了,但我再亲自踩碎你的希望。
啧啧,这样才爽嘛。”
一般的报复,多无聊无趣啊。
孙泽良整个人如同置身冰窟。
他所有的算计,这个女人居然……全都知道?
一瞬间,孙泽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哆嗦着问:
“所以,怀远的事情,是你做的?”
虽然他和这个长子的关系也并不怎么亲近吧。
但就像白玲玲说的,孟怀远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啊。
怎么可能对一个八岁的野丫头下手呢?
当时孟怀远应该只是绑架了李溪,用来威胁李江离开镇子。
这样也好让宝珠收心,将福气用在他们身上而已。
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才如此筹谋的,又怎么会做出这种自毁前途的事情?
可白玲玲说的,是李溪故意下药勾引孟怀远,孙泽良也是不相信的。
一个才八岁的乡下丫头,能知道什么啊?
现在听见女人这样说,孙泽良才猛然惊觉。
“是啊,希望我送你的礼物吗?”
贵妇人娇媚一笑,得意至极。
其实要不是这个机会太好了,她是打算在春闱结束,孟怀远最得意的时候,再出手的。
但想想在京城出手,她也容易给自己惹上麻烦。
倒不如现在出手。
省时省力,还没有后患。
“你……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可难道你就不想给女儿找个依靠吗?
女儿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要是有个娘家兄弟给撑腰,那是不一样的。
就像现在你能这样跟我耀武扬威,还不是靠的你娘家吗?”
孙泽良心中恐惧,但还是开口劝说。
折损一个儿子不可怕。
可怕的是所有的儿子都会折损掉。
“让我女儿依靠那几个贱种?你在说笑骂?”
贵妇人脸色一沉,立刻就有人将一盆冷水泼到了孙泽良身上。
贵妇人怒声开口:
“当年你一无所有,是我看中了你。也是你许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信了你的鬼话,用我娘家的势力将你捧了起来。
可你转脸就和白玲玲那个贱人勾搭了起来,把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践踏!
你以为,如今我还会再相信你的鬼话吗?”
男人的话有多不可信,她自己已经尝过教训了,又怎么会再上当呢?
孙泽良脑子被冷水激的一阵阵绞痛,慌忙开口:
“这次是真的,我和白玲玲的那个女儿,宝珠,是福宝!只要她将福气给别人,就一定能给别人带来福气的!
我可以让她将福气给咱们的女儿,这样女儿以后一定会事事顺遂的。
难道你不想让女儿以后无忧无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