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淮之的最后一片袍角彻底消失在门外。
裴范厌恶的呵斥道,“别嚎了,也不怕在小辈面前丢脸,如今这样的局面还不是你咎由自取的,我都提醒了你了,你以为淮之是那两个草包呢!” 谢氏见裴淮之走了,也不哭了,指着裴范说道,“公爷少在这说风凉话了,给淮儿收几个通房也是公爷同意的 ,如今到躲到后边去了!”
“还有谁是草包,就算是草包也是子不教父之过,公爷作为大郎,二郎的父亲就没有一丁点的责任吗?”
这话可以说是自己将裴范的伪善的面具给无情的扯了下来。
裴范的心思被谢氏这么一拆穿,瞬间脸色也变的不好,留下了一句不可理喻便也甩了这大袖出了宁和堂。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谢氏和一众挑出来做通房的丫头。
谢氏气的倒仰在圈椅里,太阳穴拉扯着脑子疼,身边的刘妈妈给谢氏轻抚着 是后背,给她顺气。
谢氏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颤抖着手指着面前的婢女吩咐道,“都怪沈氏出的馊主意,刘妈妈把她们送去明儿那”!
这还是不想给国公爷房间添人。
刘妈妈当即就将人带了下去。
可惜这谢氏给裴淮之可是挑了七八个丫鬟当通房呢,这一股脑的都塞到二儿子房间里。
二奶奶沈檀香怎么会不愿意,只好先收了三个,剩下的几个又退回了宁和堂。
这婢女们被挑选出来是干什么大宅院里都心知肚明,这被推过来推过去,心想自己这半个主子的好事怕是要破灭了,不由得哭哭啼啼个不停。
这刚回了宁和堂,便扑通一声跪在谢氏的面前,“太太菩萨心肠,还请收了咱们吧,您当着这么多人面奴婢们开了脸,如果奴婢们就这样回去,奴婢们哪还有脸活啊,不如出了门便撞死在那大门口的石狮子面前罢了”
谢氏又是一阵头晕,颤抖这手指着跪倒在地上的婢女说道:“你这些小贱蹄子,太太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个个的都想爬上主子的床, 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配不配是!”
婢子们双腿跪着爬到谢氏的跟前,捏着谢氏的裙角,“太太,您大人有大量,您就给奴婢们留一条活路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谢氏气的头都大了,“小浪蹄子还想威胁本太太不成,既然这么贞洁,想死那便去死吧,还在这哭天抢地的作甚!”
下首跪着的婢子没想到谢氏根本不在乎她们的死活,悲愤的哭诉道,“奴婢们知道自己命如草芥,但是太太先许诺了我们的,没想到太太您,您竟然反正奴婢们是活不成了,这就去撞死”
其中的一个婢女爬起来,便要想向外跑去。
“给我拦下她,别让她跑出去了!”
谢氏身边的刘妈妈大声吩咐让人将那婢女拦下,又转头向着谢氏说道:“太太,此事传扬出去怕是不妥,家丑不可外扬,太太先且忍忍吧,总归是个些个没有底子的,就算是留在公爷身边想来也翻不出身份浪花!”
谢氏虽然极其的不愿,但是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刘妈妈说的也十分的有道理,总归这事传扬出去也不好。
这在京城中最看中的便是一个面子。
最后谢氏狠狠的将面前的婢女们狠狠责骂了一通,忍气吞声的让刘妈妈将人带了下去,先安排到了偏院。
公爷裴范已经多年未曾纳过妾氏,一时间对这几个小妾甚至有些宠爱,倒也不怕被儿女笑话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虽然说这国公爷裴范到了不惑的年龄,身子却好的很,此时谢氏担心这几个同通房妾室在怀上个一儿半女的,那岂不是会惹来整个上京的嗤笑。
她绝对不能让此类的事情发生。
于是在刘妈妈将人带下去的时候,便暗中吩咐,给这几个通房灌了是水银混合着马钱子碱的汤药。
两者混合虽不致命, 但是却能致使人终生不孕!
谢氏不想节外生枝,此种方法一劳永逸、当年国公爷的几个妾室们没有诞下子嗣便也用的此法。
这种法子最是上不得台面,只以为大宅院里这夫人避孕最常用的乃是麝香 ,而更直接的法子不是通过麝香,而是那水银和马钱子碱,此种法子多是青楼女子用的。
谢氏为了一绝后患,便一直用这样的手段,谁也想不到。
与此同时,裴淮之从宁和堂出来,便出了国公府的大门,转到春和堂。
刚到了春和堂,就看见武松松站在屋子门口。
手中拿了几个卷轴。
裴淮之拾级而上随口问道,“夫人呢?”
武松松挠了挠头,“回大人,夫人回娘家了,让属下再次等候您!”
这便是知道他回了上京。
“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武松松将手中的画像递给裴淮之,&34;“夫人说,大人辛苦,身边应多个照顾的 , 夫人给您挑了几个好的,平日里可以伺候您的起居,这是画像, 大人打开看看可还满意吗”
书棋站在一旁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伺候什么起居?”
武松松一副看傻子的一般的看向书棋,“就是夫人给大人挑的通房啊!”
“咳咳~&34;
闻言,书棋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 心中不由的哀嚎夫人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总是喜欢在大人的底线跳舞。
武松松那个没长脑子还在催着自家大人抓紧瞧瞧看喜欢不喜欢,完全没注意到自家主子英俊的脸上已经风雨欲来。
书棋眼神梭梭的望向裴淮之。
冬日的寒风从他周身覆过,他衣袍猎猎,面上像是覆盖了一层的冰碴子。
书棋瑟瑟发抖。
裴淮之修长的如劲松一般挺拔在寒风中,一双幽深的漆黑的凤眸如一摊死灰般盯着手中的卷轴。
他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宋倾城的所作所为如一盆凉水兜头向他浇来,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终究是什么也抓不到。
她到底想要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