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冷眼看着面前这一切,从幼时到成人,她这位母亲似乎从来就待见他,如今怎么又表现出这慈母一般的模样。
“母亲有什么吩咐,就直言吧,儿子还有事!”
裴淮之眉目极为平淡的看向自己的母亲问道。
听出裴淮之的语气中疏离,谢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快速恢复了了平静,笑着说道,“儿啊,为娘见你辛苦,身边每个可心的人可不行,那宋氏如今回了京城,自是没办法照顾你了,娘都替你想好了”
说完便朝着门口喊了一声,“都进来吧。”
等谢氏话音落下,七八个年轻貌美的丫鬟便鱼贯而入,个个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在裴淮之的面前站定。
“那宋氏到底是个娇生惯养的, 如何会照顾人,我已经和你父亲商量好了,无论如何也得安排上几个丫鬟从你的身边伺候,娘和你父亲才能安心”
谢氏安排的这些丫鬟也是用了心的,个个样貌都是极为上挑的,就怕他这个儿子不同意。
裴淮之修长的手指摩挲另一只手的骨结,对谢氏的话置若罔闻, 对面前的丫鬟更是连看也没看一眼。
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向母亲谢氏,“这么多年来,儿子竟然不知道母亲这么关心孩儿,不过还是不劳烦母亲”
被拒绝的谢氏脸上的慈母笑容险些维持不住,“淮之,你这话可是伤了母亲的心了,你是我是儿子,我如何不关心你?现在不就是在关心你吗,你还让为娘怎么关心你好啊!”
裴淮之脸色清冷冷的,“那母亲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当然知道,今日乃是冬至! 不过这与给你收通房又有什么干系?”
谢氏想也没想的问道,心中责备平白的问这个干什么。
就连稳坐钓鱼台的裴范也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为何会突然问这个。
裴淮之一双狭长的凤眸失望一闪而过,他早就不在意了,但是到底心中还是有一些的意难平。
他苦笑了一声,再抬眸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父亲,母亲忘了吗,今日不但是冬至,还是儿子的生辰不是吗?这么多年来,母亲似乎从未为儿子庆过生辰,要说您最上心的便是儿子入朝为官以来,便态度大变,不遗余力想为儿子安排您的人,以前是表妹,现在是她们”
裴淮之说话间断了断,漆黑的重瞳看向谢氏,“不知道母亲是真关心儿子,还是想利用女人要拿捏儿子,达到您的目的呢,亦或是想要儿子为大哥,二哥筹谋些什么?”
谢氏实在没有料到儿子会说出这一番话出来,只好安排的通房的事,居然忘记了今日是儿子的生辰。
“你都已经弱冠了,如今也成家立业,还什么生辰不生辰,怎么还如此的幼稚!”
谢氏不满的说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总归我与你父亲是为了你好,你已成亲近一年,那宋氏肚子还没个动静, 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些个都是个干净的,也好给你开枝散叶。”
这正室嫡妻还未孕育子嗣,就张罗着通房生子,如此冠冕堂皇,不合规矩,裴淮之不由的觉的可笑。
裴淮之时间紧迫,也懒得再废话。
他起身负手而立,看着谢氏,沉声吩咐,“来人!”
两个嬷嬷便恭敬的进了来。
“淮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氏问道。
“无他! 儿子也觉的母亲十分的辛苦,这几个丫鬟也是母亲您亲自挑选的 ,定然是极好的!”
“你同意了?”
谢氏高兴的从圈椅上坐起来,走到裴淮之的面前,欣慰的问道。
只见裴淮之从谢氏的身边绕过,走到那一排丫鬟的面前。
小丫鬟羞涩的低下头。
“伺候爷,你们可都愿意?”
裴淮之脸色淡漠的几乎看不出半丝的情绪问向婢女。
婢女们不敢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个个低着头小声的回道,“婢子们愿意!”
“好!”
裴淮之伸出修长的手指,“你,你,还有你。”
他随便从中挑出了三个。
谢氏:“好,好,你们三个便跟着三爷回去吧,记得一定要好生伺候。”
“不用了!”
裴淮之凉凉的说道。
“嬷嬷!”
“是&34;&39;
两个嬷嬷听见裴淮之的吩咐,上前一步恭敬站立。
“将她们三个送到父亲的屋子里,这样好的通房丫头就父亲自己留下吧,也替母亲分分忧, 太太以后也能轻松一些。”
在裴淮之看来, 他的这位母亲就是有些太闲,从而才整日里就想这些有的没的 。
只见裴淮之的话一出,整个宁和堂瞬间变得异常的安静。
还是谢氏最先反应过来,脸上涨红,“你这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父亲屋子里的事情, 那个轮到你来置喙, 你父亲要的哪门子的通房“。
说起来裴范后院也有几个妾氏的, 谢氏看着那些妾氏碍眼,都给打发了到了郊外的庄子上。
裴范想要见自己的那几个妾氏,也只好自己去庄子上。
所以算下来,国公爷裴范的后院也只有谢氏一个。
放眼整个大魏的男子, 那个没点别的心思,于是闻言,裴范居然没有反对。
裴淮之冷笑道,“这等好事,母亲为何不愿意呢,这些个可都是您挑的,而且母亲后院就母亲一个,总归是累的,其实儿子也并不想管的!”
谢氏气的大哭,恨儿子竟然给自己父亲纳妾,此时却更恨裴范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拒绝。
谢氏见拿自己儿子没有办法,于是一边气的拍掌大骂,一边冲着裴范,“你这个为老不尊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裴范:“你莫要胡搅蛮缠了!”
谢氏这下彻底怒火中烧,完全没了世家大族当家主母的体面,状如疯妇便捂着秀帕子大哭道,“这日子没办法过了,儿子不像儿子,丈夫又是个好色”!
裴淮子无心再听这些腌臜的话,朝着国公爷和谢氏拱了拱手,便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