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棋觉的自己大人未免有些可怜 ,连忙安慰道,“这夫人想来也是好心办坏事或许是听着太太那边让夫人给您纳妾的呢?您也别多想了”
此话实在有些苍白无力,但是一时间也他也找不出更加能够安慰人的话来了。
裴淮之充耳不闻,目光盯着画轴心中不免越发的烦躁起来,眼底戾气忽现,将手中的卷轴扔到武松松的身上。
“不安分之奴,杖毙!碍眼!”
武松松挠了挠头应了句是。
裴淮之此次回来是想给夫人过生辰的,现在出了这两档子的事,这生辰还过吗?
书棋掀开布帘,裴淮之从那风声鹤唳的踏进温暖的屋子。
扑面而来的暖风一瞬间带走了他身上的寒气,屋子的陈设已经换了 ,处处是染着宋倾城的生活习惯,他的感觉慢慢苏醒,面对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他的心头,胸口那股空茫更加令人麻木。
今日冬至,日头却很好。
窗子旁的绿梅开的正好,倒像某人。
春和堂的人见裴淮之难得回来,便一直进进出出的伺候着。
裴淮之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用伺候,都下去。
高大欣长身子就这么陷入圈椅里,修长的脖颈仰躺在椅子后背上, 那张俊美的面孔彻底隐没在阴影里,带着七分的挫败和三分颓废。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边推开,有脚步声传进来。
裴淮之头也没有抬起,就那么颓废的坐在椅子里,声音中带着几丝暗哑,“如何?”
书棋在桌子前站定,抬头看了眼裴淮之,不知道如何开口,千里迢迢,昼行夜驰,更是冒着刺骨的寒风从金陵赶回来,只为给妻子庆祝个生辰。
妻子却给自己物色数名妾室,一窍热血瞬间凉透,这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吧。
书棋顺便的查了一下夫人和太太之间的事,随后摇了摇头。
“太太那边确实并未要求让夫人给您纳妾!”
阴影里的俊美的面孔听了这话,人像被点了穴一般定在原地,半晌没有动静,一直到过去了好久,久的书棋都以为,自己主子不会再说什么了。
只见年轻的郎君,忽然唇角微微掀起了一抹带着凉意的冷笑。
“所以说,还是她自己想给我纳妾”
书棋哪敢说话,只好沉默的站在一旁。
裴淮之低低的笑了几声,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从不写家书,几个月来他故意不联系她 ,她也从未主动联系过他,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表明他的妻子心中没有他。
书棋见自家主子脸上的苦笑,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感情之事,冷暖自知,别人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大人这一股脑的从金陵奔回来, 这兜头就是一盆子凉水,心情指不定有多糟糕呢。
“哎!”
他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是没有暗中向秋月打听,是不是夫人心中有别的人或者是不是有什么青梅竹马之类的 ,但是皆被否定了。
他不由的替自家大人松了一口气,夫人如今或许对大人没有那么深的男女之情,但是对其他男子也没有,这便是最最好不过的消息了。
“大人,您对夫人这般用心,夫人早晚会看见的!”
书棋最后说道。
裴淮之缓缓的从圈椅里坐直身子,伸了伸手, 示意书棋退下,三天三夜的奔驰,他有些累了,他一只手捏了捏眉心,深深的 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宋倾城回了镇国将军府。
因这是她的生辰,宋府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的生辰宴,宋母更是早早的给宋倾城请了平安符。
席见,宋将军问这几个月裴淮之在南边是否还顺利。
宋倾城咬着自己爱吃的茴香小酥肉含糊其辞,毕竟这几个月来,裴淮之也没怎么递家书回上京,她想起前世裴淮之与她说过的,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于是她便将裴淮之的原话说父亲
宋父点点头, 宋母则是让点了点宋倾城的头,让她多关心关心裴淮之,别总是跟个小孩子一般。
宋倾城撇了撇嘴连连称是。
一直到了晚间,宋倾城才从将军府里出来,还得了最爱吃的冰酪,一路回来了春和堂。
不知道是不是宋倾城的错觉,她总觉的今晚的春和堂格外的阴冷。
“怎么不掌灯啊?”
宋倾城一头雾水的问道。
天黑漆漆的,将人的身影烙下一道昏暗不明的阴影。
寒风呼啸而过,宋倾城不禁打了个冷战,裹了裹身上的斗篷。
到了春和堂的屋门口,她便立马推门而进。
屋子里依旧没有掌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嬷嬷不悦的冲这春和堂的婢女道 ,“今日怎能的如此惫懒,为何不掌灯?”
婢女不敢吭声。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掌灯!”
嬷嬷又吩咐。
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深冷的声音,“出去!”
众人吓了一跳 !
宋倾城更是被这突突突如其来男声给吓了一激灵。
“大人!”
宋倾城穷极目力看去隐约的看到一道身影。
嬷嬷们听出裴淮之声音中的不悦,担忧的看了一眼宋倾城,才出了屋子。
“大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您不知道吗?”
宋倾城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竟也知道害怕吗?”
裴淮之的声音冷极了,话中也带了讽刺。
闻言,宋倾城微微皱了皱眉心,已然觉察出了裴淮之的异样,看不到裴淮之的人,宋倾城觉得莫名有些危险。
于是也没有回裴淮之的话,独自点了宫灯。
裴淮之次修长的身影挺拔的立在宫灯投射不到的阴影里。
他的侧脸,冷润阴骘,很是少见,令人难以捉摸。
“裴大人, 您这是怎么了?”
宋倾城问道。
裴淮之这才转过身子,脸上的阴骘险些要压制不住,一双幽深的重瞳更像是蕴藏这疾风骤雨。
宋倾城无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这种无意识的举动好像更加触怒了面前的人,只见裴淮之上前几步,长臂从宋倾城的肋下穿过, 毫无征兆的将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