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个番，下章正文】
沈棠再来送研究所的文件，在楼梯转角处相遇，季燕然忍不住轻飘飘白了她一眼，当不认识她一样，不停步地走开。
沈棠摸摸鼻子，拿不住季燕然是怎么想的。他那天可能只是偶然碰见，随口一问？
其实，沈棠26岁了，年华一晃而过，她着急恋爱结婚，也是人之常情，她不急，家里也会催。
催来催去，也催不到他头上。
如此想，季燕然伤感之余，心境倒平和许多，注意到沈棠送完文件进了原来的办公室，他的脚先于脑子，也追着跟过去。
“也就那样吧。”沈棠本来跟吴奕说话闲聊得好好的，感知到季燕然进来，骤然紧张，不再说话，乱动的手也不知该怎么放。
“你怎么才半年没在这上班就这么拘束啊。”吴奕不明就里，转眼看到季燕然，“老季你来得正好，这是给办公室的文件，这家伙竟然嫌上二楼累，安排我送。”
沈棠尴尬得低头不知如何是好，想走又不是。
季燕然接了文件，当没听到，不接吴奕的话，装模作样地翻看。
“在食堂吃了饭再走吧，反正你回去肯定赶不上那边的了。”
沈棠没吭声，但没拒绝就是答应了。
“你怎么傻了，去局里待半年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没带饭卡。”虽然事实如此，沈棠一嘟囔出来就显得特别蹩脚。
“用我的吧。”没等季燕然殷勤地把这句话说出来，吴奕已经咋呼了，“多大点事，食堂的一顿饭哥还请得起，走吧，老季现在去不去？”
“去啊。”
一路上，吴奕叽咕不停，跟季燕然说话，季燕然的声音轻轻淡淡的，问一答一，跟沈棠说话，沈棠的回复能多简省多简省，“还行”“差不多”“不清楚”。
两人一个模样，惜字如金，吴奕觉得没挺劲的，打响指跟过往同事打招呼。
到了餐厅坐下，吴奕一边扒饭，一边咋咋唬唬的，季燕然细嚼慢咽的，偶尔淡淡理他几句，沈棠则一言不发，安静吃饭。
吴奕吃完餐盘里的，又去加点菜。
这时刘凯绕过来，低声说，“老季，后天晚有空吧？”
“什么事？”
“我约个饭，安排你们见见？”
话音一落，两人的眼神就碰上了，季燕然和沈棠的。
季燕然不知如何形容沈棠那个又惊异又落寞的眼神给他带来的瞬间感受，就是满心的生命力汩汩涌动，弥漫向空气，让他被无声而喧闹的欢乐包裹，愉悦近颠倒。
“谢谢，我有安排了，最近都比较忙。”季燕然又补充一句，“就算了吧，有时间一起去喝茶。”
沈棠低头听完，方才意识到，季燕然周围不乏和他相匹配的女人，他也是有结婚可能的，同事那么热心，至今依然没放弃他的终身大事，他们介绍的，对方本身、她的家境，一切肯定都不会太差。
沈棠越想越难受，唯一支撑她的，就是季燕然刚刚第一眼，几乎是下意识看向自己，那不是有外人在场，他不想讨论私事的防备眼神。沈棠虽如此想，却并不笃定，她搞不清楚，怕只是根据自己潜意识而解读的。
接下来的日子，沈棠没再回研究所，对季燕然的生活，徒多一份猜测，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是不是打算结婚了。
此时她便恍惚疑惑，那天季燕然问吴奕自己的事，是不是和现在的自己是同一种心境？
桌子上的电话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不想竟是叶和清，“沈棠，你来给我办公室送一瓶热水。”
“一瓶热水？”沈棠真是纳闷，他办公室有烧水壶的啊。
沈棠拎了一瓶热水送过去，才走到门口，见叶和清对面坐着季燕然！
倏地没出息地低头往里走，还被迫自觉地给他们泡茶。
“咦，沈棠，你不认识你们季主任了？怎么不打招呼？”
沈棠无比尴尬，脸背着他们，五官苦恼得拧在一起，送去茶杯，“季主任喝茶。”
“嗯，谢谢。”
沈棠局促地站了几秒，“叶局，没事我先走了。”
“等下，那个学会成立90周年的庆祝活动部分串场词你写好没有？”
“差不多了，下午发给您。”
“嗯，辛苦你了。他们那个诗歌朗诵，我看了，写得不行，等下我发给你，你能润色润色下，不能润色，麻烦你重新写篇吧。”
“朗诵的诗歌我没写过……”
“你肯定能写好。”
“那行吧。”
这几句让季燕然炸了毛，明明是他没让沈棠写过这些，偏偏要觉得沈棠会这会那，却对他藏着掖着。
“让别人觉得您没有看错人”，之前因为自己夸过她，所以让她写什么就力争最好，受委屈也没关系，现在看来，她对老叶也要感念知遇之恩了，任劳任怨，好别让人觉得老叶没看错人！
“我先走了。”季燕然站起来，耐着性子给个理由，“三点还有个会呢。”
可是，他一出门，顺手就往墙上重重捶了一拳。
沈棠不久就收到吴奕的微信，“老季说你在局里特别受领导赏识，乐不思蜀了。”
“乐不思蜀了”，这不像季燕然的语气，沈棠把信息琢磨半天，仿佛明白是怎么回事，这要解释清楚，抖着手打字，“季主任当时认可我，对我来说才是雪中送炭。”
写好心虚得迟迟不敢发送，全部删掉，改成：
当时找工作处处碰壁，是研究所前后两次收留了我，刘所长、季主任都给了我很多表现的机会，很认可我，给我鼓励和信心，那才是忘不了的雪中送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