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元佳见了,立刻起身跪拜:“草民参见王爷。”
“哎呀哎呀,不用多礼,你是苏神医的朋友?成,这个位置给我了,你往旁边坐坐。”
根本不等郝元佳拒绝,贺王一屁股坐在苏如锦身边,往楚然给她剥的干果碟里抓了一大把,一个一个往自己嘴里扔去。
楚然:“……”
“苏神医,我就知道你能来凑热闹,我特意来寻你的。”
“寻我作甚?”苏如锦看着他白里透红的嫩皮,笑道。
“想你呗。”
说的倒是坦荡,坦荡又不要脸。乌月不满,狠狠睨他一眼:“贺王慎言。”
“苏神医,你可知,今日来打擂的是拿两家戏班?”
苏如锦摇摇头,把手偷偷伸向鸣珂的酒杯,一边观察鸣珂的眼神。
贺王‘啧’一声,却看见了她偷摸的动作,嘿嘿一笑:“我也是刚才在楼下瞅见了,一家叫【春和戏】,另一家叫【水袖居】,在北尧算是有名的戏曲班子。”
他的话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苏如锦也顺利摸到了酒杯。
正送到嘴边,嘴唇刚碰上一点酒气。
鸣珂冷哼一声:“吭,放下。”
苏如锦动作一顿,鼻子吸了吸到嘴边的酒香,是果酒,根本不是烈酒。
微微仰头抿了一口,赶忙还给了鸣珂。
“我尝尝而已。”
见着她圆嘟嘟的嘴唇上一点湿润,鸣珂又看向自己的酒杯,青玉色的琉璃盏上印着一个小小的唇印子。
直接端起来,压在唇印上一饮而尽,“没了,你断了偷酒的心思吧。”
贺王早就习惯了这几人娇惯苏如锦的模样。更何况她如今失忆,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全然没有之前的小聪明。
贺王盯着苏如锦看,越看越觉得可爱傻气,想想之前她在北尧宫中凌厉的模样,还是觉得现在好!
好骗。
“苏神医,你觉得今日这两家戏班子,谁能赢。一会儿给哪家下注?”
“还要下注?”
又加一句:“我可没钱。”
周围人:?
安锦阁在陈棋宣的运作下,每天靠着那一笔大买卖,能赚普通百姓一辈子见不到的钱,当然他也只赚有钱人的钱。
这些有钱人为了买命,当然出手阔气,金银财宝文人墨画,陈棋宣已经攒了不少。
当然,其中也不乏贺王这种,买……保健药品的。而且这种居多,什么止疼药,延时药,护肝药,祛斑祛痘美白的也极为畅销。
有钱不赚是傻子。
但是苏如锦自从失忆了,就没管每日进账的事,也懒得看那些数额巨大的账本。
身上花的钱,就是兰因这两日给她的,几千两的银票说给就给,到底是华炎兰家。
得搞好关系。
苏如锦摸了摸自己临出门之前,偷偷装进腰包的两张银票。便暗下决定今晚回去好好看看兰煜,顺便讨好一下兰因这个行走的撒钱机器。
机器?
苏如锦一愣,这个词汇真是新颖,好像从没听别人说过,为何自己脑中总是会蹦出一些奇怪的词?
自己失忆之前,到底是干嘛的,到底来自哪里?
贺王眼睁睁看着苏如锦一张白皙透红的小脸,瞬息万变,最后一刻,他恍然间看到她眸子里出现了之前的狡黠聪慧。
“你没钱?苏神医,你在我这赚的钱就够你花一辈子的了,你失忆了不要紧,可别忘了安锦阁就是本王送你的啊!”
贺王偷偷想了回:那铺子算聘礼得了,嘿。
这样一想,贺王瞬间觉得自己比这桌上的男人都高贵了。
“苏神医,你说,下哪家的注?本王替你出钱。”
楚然:“……”“贺王,谢您好意,小锦是在下的未婚妻子,就不劳您破费了”
语气生硬,语调拉长,很是不满。
贺王眯眼瞅他,心中暗讽:“小人,你还不是捡了叶帷安的漏!”
正说着,台下上戏了,苏如锦瞪着大眼看了半天,一句话没听明白,只是觉得扮相挺好看。
盯着台上看的时候,一戏子撩水袖时露出一截白嫩的藕臂。苏如锦微愣,郝元佳也看见了,跟她对视一眼。
一场戏咿咿呀呀,从艳阳唱到下晌。
曲毕,戏子们开始走台拉票,因不乏北尧名角,贺王自是有眼熟的小旦。
很快,陆续有名角儿上了二楼敬酒,贺王是皇亲国戚,又坐正中间的台子,自然先冲着他来。
“在下给贺王爷请安,恭祝王爷身体康健。”直接磕了头。
贺王满不在意,摆了摆手,一副矜贵做派。
苏如锦不认识领头的角儿,眼睛全在他身后那个姑娘身上,就是刚才撩水袖的女子。
这女子脸上是浓妆艳抹,根本看不出长相,只觉得一双杏眼灵动,似是要滴水的清澈透亮,身形也娇小,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
领头的角儿叫林春和,怪不得戏班子叫【春和戏】,原是出自这里。
见他随意伸手一扯,将身后那个小身影一把扯到面前:“是眼瞎了么,还不赶紧给贺王请安。”
说完狠狠睨了小旦一眼,又不动声色掐她后背一下。
没人看见,苏如锦看见了,她蹙了眉,也捏碎了手里的千层糕。
小姑娘细细的声儿极柔嫩:“妾身给贺王爷请安。”
林春和又对着贺王道:“王爷,这是咱们春和戏班身段最好的小旦,您刚才听着,她嗓儿可还入得了耳?”
“勉强入耳。”贺王喝了口酒敷衍,张眼打量着小姑娘,十几岁的年纪。
转头又笑吟吟对着苏如锦,讨好道:“看,跟你差不多的年纪,十五六岁的模样,甚娇。”
又回头望望,笑得更开怀:“眼睛更是像!这姑娘不错,跟咱们有缘,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