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穗穗放东西的手一顿,怎么觉得温澈变黏人了。
“我刚刚去拿东西,你醒了,快洗把脸换衣服,我们出去。”
温澈也没问云穗穗要做什么,只是听话照做。
弄好后温澈发现院子里放着一个篮子,篮子被一块白纱布盖着。
云穗穗正好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暖水瓶和两个杯子。
“走,出发。”
“去哪?”温澈提着篮子,冷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
云穗穗回头 ,嫣然一笑,“去,山野烂漫处。”
温澈微怔。
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跟着云穗穗走进山里。
热辣的空气被一片片绿叶的凉意驱散。
温澈跟在云穗穗身后。
遇到爬不上去的,温澈轻松把云穗穗带过去。
直到来到一座山头,脚下遍布细密的野花。
崖边上立着一棵孤松,周围视野宽阔,能看见远处山黛,能看见村落烟火。
“就是这里了。”云穗穗直挺挺躺在阴凉处。
去给温澈请假时候,她找了几个小孩姐问的地方。
山间的空气清新又独特。
温澈放下篮子,学着云穗穗的样子一起躺下。
云穗穗好笑地侧身问温澈,“饿不饿?”
温澈答:“饿。”
云穗穗爬起来,从篮子里拿出一块蓝格子布铺在花草上。
再把自己准备好的鸡排、麻辣烤肠、脆皮五花肉、生菜,辣椒面、茶叶蛋、糕点、便当、水果摆上。
从暖水瓶里倒两杯自己做的冰镇果酒。
“好啦,开吃!”
云穗穗带头动起来,夹一块脆皮五花肉裹上辣椒面,用生菜包起一口放入嘴里,嘎嘎好吃。
温澈觉得麻烦,直接吃肉。
“你这样少了很多好吃的味道。”
云穗穗在温澈面前再弄了一遍,递给温澈,“喏,尝尝看,保证你喜欢。”
温澈将信将疑吃下去,味道又辣香又脆又不腻。
于是温澈也不嫌麻烦了,学着云穗穗慢慢用生菜包起脆皮五花肉再吃。
云穗穗见状,满意点点头。“尝尝这个烤肠,同样裹上辣椒面,我们那边很多人爱吃。”
“你喜欢这样的野餐吗?小学时候每到春天,我们的老师就会组织我们全班同学凑食材凑米去春游,野外绿意茵茵,生机盎然。”
“老师通常选择靠近河又安全的地方,在那里落脚,全班同学出动,分工合作,找柴的找柴,搭灶的搭灶,洗菜的洗菜。”
“大家一起动手把要吃的饭菜做好,然后大家就围坐在一起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玩乐做闹,笑意满天。”
“吃完休憩整顿,把垃圾都带走,回学校了。”
温澈及时给出回应:“很难忘的经历。”
他对应到自身的小时候,没有同学没有朋友没有合作,有的只有山间野鸟啼叫,与野兽斗智斗勇。
云穗穗重重点头,“是啊,后来初中,高中也好,再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温澈话不多,认真倾听,句句回应。
“来,干杯,喝喝我做的果酒。”
温澈照做,抬起杯子,与云穗穗对碰。
今天的温澈格外的温顺。
“咱们吃不完,喝不完,不许回去!”
云穗穗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红彤彤的,一副豪言壮语。
风吹散了云穗穗的头发,凌乱的发丝刮过温澈的脸庞。
温澈受其感染,脸上渐渐多了别的表情,心里沉闷压抑在一点点溃散。
“好。”
“不许耍赖。”
“看不起谁呢!”云穗穗嘟囔着,倒满果酒,就是干。
两人说说笑笑在草地打闹,对着山谷呐喊。
风吹动着树叶唰唰作响,山海起伏,带动一片绿色汪洋。
天边渐渐晕出霞彩,耳畔的清风也变得温柔。
两人醉躺在花草地上,一起享受着这瞬的安宁与美好。
此时此刻,两个人不只躯体靠得近,心也很近。
温澈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眸子沉静酸涩。
其实这样的山间野餐他有过无数次的体验,只是这一次特别的,特别的不同的。
他充满感激,穗穗如此的好。
只字不提,却在用她的方式安抚他,他知道。
……
两人回到家里时,天刚好黑完。
头脑都有些晕乎乎的两人却没有结束,不知所起,气息紊乱,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眉额均染上了薄汗。
温澈显得急切而猛烈。
……
“嘶嘶嘶”
“嘶嘶嘶”
“温澈哥?是我,牛波一。”
屋里。
温澈眸中失掉冰冷,染上情动,撑着手臂找半天没找到位置,终于感觉好像对了…
云穗穗听着外面的声音,好笑看着面前顿时火速拉脸的温澈,推了推,“有人找。”
温澈,“不去。”
“还是去吧,找你估计有急事。”云穗穗又推了推温澈。
屋里的煤油灯亮起。
没一会儿一个浑身散发低气压的男人走出来,来到院门外对着牛波一就是邦邦两拳!
“有事?”
温澈冷眸里射出都是冰渣,仿佛一下秒那渣渣就是牛波一。
牛波一完全是懵的,怎么被打了啊?
他想着上次遇上谷欠求不满的温澈哥。
他这次学聪明了,挑个早点时间来,怎么还是遇上啊!
你以为单身狗很想遇上吗?
没人为单身狗发声吗!
牛波一双手抱头委屈脸,“不是哥,这么猛,天天晚上都不睡觉的吗?你也得为嫂子考虑考虑啊!”
温澈直接不理,转身走人。
牛波一急忙拉住,“哥,我跟你说我是二流子,我爹是二流子,我爷也是二流子…”
温澈直接皱着眉打断,“说重点。”
嗯……牛波一突然扭捏起来,又像下定决心一般,身子挺正,头抬起:
“温澈哥,你以后就是我的哥,我们以后是兄弟,我不管,我要跟你混。”
牛波一一口气说完就撒腿子跑了。
温澈微愣,冷硬的面容有丝丝裂动。
“傻。”跟他有什么好的,会遭嫌弃遭排挤遭毒打。
温澈回到屋里,云穗穗已经睡着了。
或许因为喝了果酒,呼吸都带着甜甜的酒香。
小脸红扑扑的。
温澈走到旁边躺下,“还有一个犯傻的穗穗。”
他粗粝的手掌轻抚上云穗穗的脸庞。
次日。
温澈已经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仿佛那些负面情绪从未产生过。
但温家老宅那边显然不是那么轻易放过两人。
特地请人敲锣打鼓庆贺与温澈断绝亲缘关系的动静,逢人就念叨着温澈的不孝顺,云穗穗的搅家不宁。
第一天。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继续有条不紊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云穗穗在家里研究自留地。
温澈把云穗穗做好的茶叶蛋和水晶糕点小心放到背篓里,就出发前往县城。
路上遇到不少故意来看热闹笑话的村民。
发现温澈神色如常,面无表情,忽然觉得寡然无味。
抬起箩筐、竹耙乖啰啰上工去了,昨天晚上开劳动会议,大家都被大队长骂了个遍。
第二天。
温家老宅依旧锣鼓喧天,告示着众人温澈的不孝以及断绝关系。
临近月底,每个小组要完成自己的晾晒指标,抬着自己负责的晾晒粮食去仓库验收,合格的收入仓库,不合格的当众批评,继续晾晒。
大家都在忙里忙外的时节。
看热闹的人就少了。
罗一礼趁着温澈不在居然找上门来。
在云穗穗立即关上院门瞬间用身体卡住,痛得龇牙咧嘴。
“滚。”深井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