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礼咬牙死死坚持抵着院门,同时开口:
“穗穗,你以前不是这样任性冲动的,你以前是温柔小意的。”
田间事件后,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辗转反侧。
云穗穗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他出现地方搞偶遇,不会再也不再费尽心思买东西买衣服给他,只为他多跟她说几句话。
村里关于云穗穗发生的事一个不落的传到了他耳朵里。
她好像变了,力气很大,脾气不好爱动手,但又好像没变,她以前就是这样的任性。
他意识到云穗穗忽然好像没那么爱他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
“关你什么事?”管的着嘛你。
“穗穗,你这样自甘堕落我放心不下啊!”
在罗一礼心里,云穗穗的所作所为都归结为因爱生恨。
云穗穗内心万马奔腾,实在忍不住一脚踹过去。
“罗一礼,你像有那大病,你以为你多优秀吗?不过是因为云穗穗的喜欢给你镀上一层闪耀的光彩而已。
仗着她的喜欢一边享受一边为所欲为践踏她的尊严,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现在你又来纠纠缠缠搞这一出弄得多深情在乎似的。”
“孩子死了知道来奶了,火车撞墙知道拐了,早死哪去了?”
云穗穗又猛踹了几大脚,为过去的云穗穗鸣不平。
罗一礼一边狼狈跳躲一边不忘深情道:“你看你就是心里还有我。”
云穗穗“……”
嘚 ,白说了。
有种斗不过傻壁的无力感。
“你要是不喜欢我了直说。”
“不要吊着我对你担忧,不然我以为你在故意引起我注意。”
云穗穗深吸一口气,非常认真严肃道:“我不喜欢你了,别来沾边。”
罗一礼秒回:“我不信!”
云穗穗“……”
忍不了一点,一脚踹飞,重拳出击。
第三天。
温家老宅那边依旧,围观群众变少了,但温澈不孝不敬,要媳妇不要爹娘的恶名彻底传开到附近村落生产队里。
云穗穗也怒了,有完没完!
持续三天敲锣打鼓想干嘛?
想让温澈与温家老宅断绝关系会后悔吗?
那来看看谁先后悔。
云穗穗加紧利用自留地,翻书学了些办法,用玉米棒子铺在自留地上面,开始培养平菇。
时间一晃,来到九月初。
罗一礼整个人显得越发心神不安。上次他去找云穗穗“联络感情”,就是想看看是否还像以前一样乖乖的供他。
谁知道事没办成,还挨了一顿打。
在县立高中院坝开学这天。
罗家爆发了争吵。
“读什么书,读一年最多来村里当个会议记员。”罗老三道。
罗老三是罗支书的三弟。
“读书识字是好,家里供不起。”罗老二老实道。
罗老二媳妇暗中拧了罗老二的腰,瞪了一眼,对着王桂花开口道:
“凭啥全家供着一礼读书?我儿子就要天天地里干活,换句话说这不就是你们老大家吸我们两家的血吗?”
“我话撂这,要读一起读,要不都不读。”
老三媳妇接话道:“大嫂,你不是一直夸一礼能耐吗?让他自己去挣钱读书呗,不是说许静是什么厂的女儿吗?”
说到这个王桂花就来气,这许静居然一毛不拔!比云穗穗还不如!
“你们现在一个二个什么意思?逮着开学在这欺负我们一礼,以后我们家一礼有能耐了,你们别来讨好。”
罗老二媳妇有话直说的,叉着腰大声道:“我呸,是挺有能耐,明明穷比还要在学校顿顿吃白面,就云穗穗那冤大头愿意供着。”
“掉河里赔了村尾瘟神一袋玉米一袋红薯就算了,你家一礼金贵,还有去卫生院休养几天。”
一大家子都是公吃公用,没有分家,因为罗一礼花出去的还少吗?
这个月大家干最累的活,吃喝最稀的粥,真是受够了。
罗老三媳妇适时插话:“大嫂不是之前拿了云穗穗每月给的三粮三油票呗,去找娘家借呗。”
王桂花胸腔满是怒火:
“三弟媳,别张嘴乱喷粪,我都说没拿,云穗穗也没给我。”
在场的人信吗?没一个相信。
三人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三人儿子儿媳立在旁边不敢插嘴。
罗支书愁眉苦脸坐在石墩子上,沉默地咂着老烟杆。
一旁的罗一礼第一次听到家人当面的数落,面色渐渐涨红。
垂落的双手握成拳头,恼羞成怒地爆发怒吼:“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