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类似于挑衅的动作,在江妄看来就是alpha之间的一种宣战。
可偏偏身旁的贺屿像是不知情似的,傻乐呵着跑向那边去,嗓音软糯开口喊:“哥哥!”
江妄还是迟一秒,没拉住贺屿的手腕。
这个男人给他一种极其不善的感觉。
从他的视角看,贺屿趴着车窗上笑着跟男人说了一会儿的话,倏地他的表情一下子生气起来。
那一双漂亮的绿瞳都瞪圆了,小嘴叭叭说着一些斥责的话,一刻也没消停过,好像在控诉男人的罪行。
“答应我的事情,你要敢反悔了,我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你!”
“月底的演唱会无论你有多忙,你都要抽空来陪我,不管是什么重要会议,还是无关的约会,都要给我推脱点!否则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
车里的男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伸出手来抚上了贺屿的后颈。
男人的手宽大,又充满浓浓的掌控欲。
可两人的相处模式实在奇怪极了。
贺屿完全不反抗,甚至还十分顺从。
他似乎站着说累了,轻轻碰开了男人的手,又紧接着拉开了副驾驶位准备坐了上去。
江妄的眼神还没追随上去,就在半途中隔着前挡挡风玻璃跟男人四目相对。
即使隔着几米的距离,男人只是单单坐在那里不动。
那浑身散发出来一股上位者不容侵犯的气场,让江妄心都要漏跳一拍,猛地一下收回了眼神。
最心惊的还是那一抹冰冷又危险的视线。
让江妄荒谬地认为,贺屿是这个男人的所有物。
车门被贺屿“砰”的一声关上了。
贺屿从车内抽出一瓶冰凉的酸奶,插上吸管喝了起来,顺手还把车内的温度调到最低,都快瘫坐在座位上了,嘀咕道:“学校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
“今晚我要吃瑞思顿的法国菜。”
“可以。”贺靳砚又把车内的温度调了回去。
贺屿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路过江妄身边时,他在车内欢快地打了一下招呼:“江同学,明天见!”
江妄不知听没听到一般,反而车窗被贺靳砚摇了上去。
“新交的朋友?”贺靳砚语气莫名有些冷。
贺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算是吧。他是我入学以来的第一个同学,也是第一个在学校跟我聊得还算可以的alpha。”
“听说他是因为在原学校揍人揍到医院,才转到我们学校的。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感觉他为人还挺仗义的,虽然有时候说话有点奇奇怪怪,但那都是小毛病了。”
“而且长得还挺帅的,但没有…”哥哥帅。
这句话还没说完,贺屿一张一合的嘴巴就被男人大力地捏住了。
“少跟这些不良少年玩在一块。”贺靳砚沉声道。
贺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方才那会他哥就对江妄有莫名的敌意,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但他好不容易有一个不嫌弃他的朋友。
是多么难得。
贺屿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不允许你这样子说他!他才不是什么不良少年,虽然我们只认识了一天,但是我能看出来他是个很好的人。”
“贺屿。”贺靳砚猝不及防地喊住了他的名字。
贺屿明显一怔,还没说出来的话被他咽了下去,又有些不服气地不看他。
“你总是觉得你的判断是对的,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之前初二的时候,有一个男同学跟我玩得很好,他就是亲了我一口,你就把他调到其他班级去了,害得我初中毕业了都没有人跟我玩。”
“后来那个男同学分化成oga了。他偷偷跟我说之所以想亲我,是因为觉得我可爱,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过分吗?”
贺靳砚:“别人说你两句你还真信了?”
贺靳砚烦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些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他现在无比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理念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把贺屿养得这么单纯又气人。
贺屿一副受够了你的眼神,“你这是偏见,独裁,蛮不讲理!”
“说够了吗?”贺靳砚实在压不住心头的火气。
贺屿被他一恐吓,紧紧咬着下唇,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别咬嘴巴,要是受伤了哭的还是你自己。”贺靳砚语调不由放缓了一些,话糙理不糙。
贺屿鼻尖“哼”了一声,说出来都没有任何威慑力:“你不能再把我的新同桌调走了,你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
贺靳砚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逗留太久,而是岔开话题道:
“在你未满十八岁之前,最好不要有早恋行为。”
贺屿才不怕他,“否则怎么样?”
“否则我就把你的腿打断,让你一辈子都待在卧室里出不去。”
贺靳砚说的每一句话都出乎他的意料,让贺屿暗暗心惊。
同时,贺屿在心里疯狂叫嚣道:“凭什么?”
贺屿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能上一秒还在气势汹汹地说一些谴责贺靳砚的话,下一秒又能够毫无防备,甚至没有愧疚感地睡上一觉。
贺屿似乎是累极了,睡得很沉。
这时候夜幕已经完全降落下来了,贺靳砚把车停靠在一盏小路灯下面,因路灯常年未维修,洒下来的光亮有些暗沉,但黑夜中男人的眼眸格外地发亮。
空调在不断地喷出冷气,即使调到最大风速了,都掩盖不住了车里的声音。
贺靳砚眸色漆黑得望不见底,车窗上倒映着男人疯狂的行为。
“哥哥…”贺屿声音有些黏糊轻唤道。
片刻的安静,贺靳砚失控模样恢复到正常,依旧是一副凉薄寡言的姿态,那张淡色薄唇缓慢轻启:“怎么了?”
而回应他是一片沉默。
贺屿又一次睡着了。
或者说贺屿中途根本就没有醒过来。
再次彻底醒过来,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了。贺屿揉了揉眼睛,跟着他哥一起下车,有些郁闷道:“我怎么睡了那么久?你应该早点叫我起来的。”
“不然我晚上恐怕睡不着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昨晚熬夜了吗?”贺靳砚一针见血道。
贺屿心虚得都不敢跟他哥对视了,他昨晚确实熬到一两点了,不过并不是因为第二天要考试的原因,而是他无意间搜索浏览器时,一条广告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