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气候着实不错,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还站着一些鸟雀儿低着头仿佛在啄食一般,时不时还能听到一阵清脆的鸟鸣,格外有趣。
可洪孝帝却没有丝毫的兴致,看着满桌的上奏也略感头疼。这世间除了林国不会有哪国会放任女子科考,更不会放任女子与男子一同考核比试。
而这些时日,因答应了婉宁的提案,他已经被底下的官员一参再参。好在李仲南与姜元柏这两人没什么动静,否则只怕翻了天。
那日萧蘅告诉他,愫侑活着从婉宁的府中出来时,他便隐约的明白了一点,婉宁不会成为成王手中的刀。亦或者说,她不会为任何人所用。
这样的人若是旁人便还好,可她是长公主,有私兵的长公主,更是成王的妹妹。若是一个不留神,她便是最大的变数。
况且血脉至亲,又怎么可能随意斩断?
可萧蘅却闲情逸致一般笑道:‘岁试提案既然是长公主所提,不妨由长公主自己参与,国子监依旧为沈学士。’
‘萧蘅!这可是岁试!’
‘她想赢’
‘你指的是谁’
‘不重要。’或许是萧蘅的神色太过于闲适,又或是他的语气太过于笃定。
洪孝帝看着他,最终还是说:‘好。’
…
伴随着热火朝天的岁试前潮,林国的使臣,学者,以及押镖的镖队也陆陆续续的抵达了燕国。
一时间新鲜有趣的玩意,闻所未闻的瓜果,点心,异国他乡的穿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萧蘅站在茶楼上,风吹起了他的鬓发,今日的暖阳似乎有些刺眼,他微睁着凤眸遥遥的对着楼下清点数量的林玦说。“宁安王的生意做的可真齐全。”
见林玦瞬间便抬了头看向二楼,他心中也有些微妙。瞬间便明白林玦会武,且绝对不会逊色于自己。
“肃国公可要请我吃茶?”林玦笑着问道。
“自是愿意,请上来一叙。”萧蘅展开扇面,做了扫榻相迎的动作。
林玦将手中账本递给了元邺,“记好后,留一些有趣的送去公主府吧,来而不往非礼也。”
“是。”元邺应下,可心中却有了成算。或许林玦自己并没有发现,可他与元慎跟在他身旁多年,他们从未见过林玦还女子礼是送小物或是先前那觉得有意思的粥,糖。
也从未见过那个女子能与他走的如此近。更别提那日他会因病在公主府留宿,换做旁人林玦只怕早就推拒了,更别提会有人情。
只怕有人情也是还给了这女子的家中长辈。元邺看着一堆的物单,看到了标了点的物件儿便明白了,这些是要送去的。
新奇,但不逾矩
…
店小二腿脚麻溜的叫了一串名,见萧蘅首肯后,便提着一壶新茶便上了楼。
萧蘅坐在茶椅上,似疑惑似调侃一般道:“我发现,宁安王似乎总在反其道而行。”
“哦?肃国公从何见得?”林玦抿了口茶,润了润喉。这种即便有暖阳却还依旧寒凉的日子中,喝热茶无疑是最舒心的。
“出使,从农,经商,宁安王似乎会的有些格外多。他看着林玦,很多时候以为能将此人看穿。可时常又觉得这人似乎格外难以捉摸。
“也不算出使,从商。为自家皇兄跑跑腿的活罢了”。林玦将手中茶盏放在,轻笑道:“更何况开通贸易之事对两国百姓都好,无论是粮食的富足,货币的流通,亦或者是文化的交流。”
萧蘅嘴角含笑,仿佛如今足够熟稔一般称呼,眼中却带着几分审视。“可你同长公主却走的太近了。”
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折扇,又似是随意地说道。“你对燕国的岁试可感兴趣?”
林玦笑容不变,指尖仿佛有节奏韵律一般的点着卓沿发出噔噔声。林玦缓缓说道:“肃国不必明知故问,岁试乃是选拔人才之举,若能借此机会发现更多的有志之士,对国家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虽关注于此,但也是同盟在先,学士交流并在其中。”
“萧蘅,虽然各有所向,但我想我们大抵是殊途同归的。”
萧蘅微微眯眼,看向林玦带上了一丝赞赏,倒真是为林国深谋远虑。他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听闻此次岁试的新修男女同考是长公主提出来的,陛下命长公主为主考官,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
林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原来是她提出来的。”
“你似乎并不好奇,也并不意外。”。萧蘅对林国还是有些了解的,林玦的反应让他更加确定心中所想。
“你认为她们会赢。”
“我从不小看女儿家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