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巷子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伴随而来的便是什么红白相间之物被甩落在地,发出轻轻的噗嗒声。
那人痛苦的扭倒在地,面容上赫然多了两个血窟窿。因手被折断,只能用下巴抵着地艰难的挪动。
在他的艰难的扭动下,地上赫然多了一条血迹斑斑的血印,那鲜红的裹着污泥的面容抬了起来,他面颊上本应该是一双眼眸的位置,如今一片黑红色的空洞,还在潺潺流着血顺着面颊淌在地上,简直能将人吓得魂飞魄散。
“长…!!长公主!!!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吧!!我什么都告诉你…!”
这人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带着鲜血的手抓向婉宁的裙摆,如同摇尾乞怜的狗一般求饶。
却被婉宁狠狠踢开,“送到暗牢。”
“是”
‘真是一如既往的蠢,这回又是你的哪个好手下呢?’
…
“殿下,婉宁公主找到了。”随从将手中笛子递给林玦,身后跟着的人赫然就是婉宁。
“你方才怎么忽然消失了?人可还好?”林玦关心的问了一句。随后便看见婉宁那鹅黄色的裙摆下似乎是粘染上了一丝鲜红。
“抱歉,是我给你添乱了,方才的人实在太多了才走散了。”随后又回道:“我并无大恙,我见找不到你,便一直在那桥下等你来找”。婉宁低着头有些懊恼。
林玦看向她所指的桥,方才他便是在这与殷之离碰见的。当时并无旁人。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会多问。
“无妨,只是今日外面人实在有些多了,我送你回去吧。”林玦并没有说什么,侧身让她过。
“你能陪我逛逛吗?…从来没人陪我一起过花朝…。”婉宁抬起了头,手指想要触碰林玦的衣袖,却被林玦避开了,她面上露出几分神伤。
林玦忽然想到了萧蘅与他说的话…
‘自古世人最爱看的戏, 就是这一出。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一个人的名声从云端跌落泥潭。即便这人一身污浊,也不影响旁人看的热闹。’
‘贵妃早亡,她与成王相依为命……成王虽驻守边疆却也是虎视眈眈的觊觎这江山…他的胃口可不小。若是真登上了皇位,只怕下一步便是……吞并林国。’
萧蘅的语气十分慵懒,随意的拍敲着手中的折扇,多情一般的眼眸微微上扬,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林玦闲庭漫步的走近他,温和的面容上并没有任何凝重的意思,他浅笑道:‘我并不在意谁称王,对于如今林国打通的周国商贸局势来说,即便他称帝后觊觎林国,我也无所畏惧。萧蘅,你不必试探我。我不会插手燕国国政。’
‘只是闲来说笑罢了。’
…
“林玦?”婉宁见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心中不由得暗自猜测‘莫非他发现了什么?’可心中也因为方才林玦的回避而感到一丝隐晦的扭曲。
“男女大防,仅此一次。”林玦将笛子一端递向了她。
婉宁有些怔愣的看着这端竹笛,抬头看向林玦,明亮的眼眸仿佛只装得下他一人。
她恬静的笑着,伸手牢牢的抓住了这竹笛一端,目光灼灼的看着林玦背影。
而林玦也不曾放手,竹笛上骨节分明的手与白皙纤长的柔荑仅有十寸之隔。他带着婉宁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柔和的灯光相辉照映在二人身上,如同画本一般的美好。
二人看似如此亲密,却又守礼的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