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繁星满天格外寂静与周遭嘈杂的环境仿佛割裂一般。
林玦抿唇看着婉宁消失的方向,召集亲兵以笛子丢失为由大肆搜查。
婉宁只是走散倒还好,找到了也便罢了。若是被人掳走,即便是如今已经在变革中的燕国,但以燕国人根深蒂固的想法,对她的口诛笔伐也定然不会少。而她还是大燕的长公主,事关皇家颜面。
林玦的人手已然全部出动,在人流如织一般的街市搜寻起来。可这人实在太多了,人落进去就如同一根针落入海中,悄无声息。
“宁安王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这燕国的地界也是说查就查,只是不知这找的究竟是东西呢?还是人呢?要不我亲自替你找找?”一行身着甲胄的守城兵簇拥着正中的那一名将士硬生生的将热闹的人群吓得退散开来。
打头阵的男子模样俊美可狭长的眸中却带着几丝睥睨所有的人的意味,而他身着甲胄,手中守城的长枪更是让人无端让人觉得此人带了些狠厉。他便是夏郡王之子,殷之离。
此番回京也不过是为了庆贺太后寿辰,而为了太后寿宴驻守城门之人,便是他。
殷之离的一队士兵紧随其后的小跑跟了上来。林玦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意,面上没有丝毫的畏缩。
如若有路过之人瞧上一眼,也只怕会大吃一惊,以为这一干人马只为了抓捕一人。
“这就不劳殷世子了,本王的东西,自己会找。”
“宁安王又何必推拒呢?不过是一件东西罢了。宁安王千金之躯,如今若是因寻东西被我的下属看错为闹事之人在这城中出了事,那可就是我的过失了。”殷之离做了个请的手势。
而林玦却气定神闲的瞧着他并没有离去的意思,他笑道,“世子能在这人海如潮之地一眼便能找到我,想来手下之人也不会太过于眼拙。”
“都是些新兵蛋子,失手也是常有的事。”殷之离面上也带了一丝不耐烦,父亲在他回京之前便告诉过他,时机未到,莫要招惹祸端。
他与父亲在封地时,他向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他也实在不耐烦应付。可碍于此人身份,他面色无论如何也不能难看。
“我听闻的传言中,殷郡王骁勇善战,想来手下的兵也皆是训练有素,骁勇善战,怎得与世子口中说出来的如此不同?世子着实自谦了。”
这话说出来,说不上好听,可却又挑不出任何由头。
殷之离眉头紧锁,唇角勾起了一个恶趣味的笑意:“不过都是些没什么天分的武夫罢了?不是我自谦,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八岁便能拉满弓的宁安王殿下啊。”
林玦面上的笑意锐减,他不咸不淡的说:“殷世子,月满则亏,盛极则衰。”
这可真是明晃晃的一击了,虽然听着只是劝诫。可只有他心中门清,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远在封地驻守城门与成王并没任何区别,但是二人的目的是相同的。如今在天子面前也不过是维持一个按兵不动僵局罢了。
“两位可真是好雅兴。”萧蘅颇有些闲情逸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看戏一般,缓步走来。
而林玦心中却清楚,这人只怕早已看戏许久。
“萧蘅?你可真是无处不在啊”殷之离面上带了些许嘲弄。
“肃国公”
“我奉旨守卫宫城,自然应当更用心些才是。”萧蘅嘴角微扬,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最后停留在林玦身上,“宁安王可是在寻找何物?需要帮忙吗?”
林玦浅笑道,“多谢肃国公好意,不过不必麻烦了。”
殷之离冷笑一声,“本世子倒是很想看看,你能找到什么。”说罢,他挥手带领士兵离开。
待他们走远,萧蘅看向林玦,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与那殷之离似乎不合?”
林玦淡淡的回应道:“不过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罢了,哪能扯上不合呢。”
萧蘅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来这京城之中,又有好戏可看了。“你在找的人,是婉宁。”
林玦未回答,虽是结盟却也清楚燕国的内斗,他并不想参与进他们燕国的内部纷争。
他盯着林玦的背影道。“自古世人最爱看的戏, 就是这一出。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一个人的名声从云端跌落泥潭。即便这人一身污浊,也不影响旁人看的热闹。”
林玦的背影停顿片刻,却没有回头。他朗声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