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靠着椅子往后滑了一步,让了一点空间,蹙眉沉声道:“出来。”
陆欢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手脚并用从他身前露出头来,可还没起身站稳,脚尖绊到他转椅的滚轮,整个人往前一扑,直直压在了他的身上。
椅背往后倒了一些角度。
男人沉稳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般将她包裹,她的脑子里却炸响了好几道天雷。
因为,她碰到了他的唇。
凉凉的,软软的,夹杂着他身上独有的香调。
陆欢整颗心脏开始狂跳,全身血液开始逆流,她看着周琰那双深幽似海的眸子,连呼吸都忘了。
“打扰了打扰了。”
林砚池瞥着男人那张寒风阵阵的脸,以飞一般的速度转身跑了出去,还不忘把门掩上。
宽敞的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周琰稍稍侧头,避开了那张樱桃般的小嘴。
女孩脸颊绯红得似日落晚霞,两只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胸前的饱满与他紧密相贴,甚至,她柔软的小腹刚好压在了他的……
严丝合缝。
喉结隐忍地滚了两遭,嗓音莫名变得低哑:“还不起来?”
“我腿软……”
周琰:“……”
陆欢突然伸出手来,轻轻捏了捏他两边的耳垂,好奇地歪头打量:“哥哥,你的耳朵怎么红了?我撞疼你了吗?”
温软的指腹毫无预兆地如羽毛般扫过他的耳廓,顿时像一股电流窜遍了脊柱,带着汹涌,全都往身下一处汇聚过去。
周琰第一次发现,他的耳朵出奇地敏感。
他闭了闭眼,缓解着直冲头顶的血压,想把她推开,可双手在她腰侧顿住,终是没有触碰。
他紧攥着转椅扶手,手背青筋凸了又凸,冷声斥道:“越来越没规矩了?下去!”
再不下去,恐怕她就会感觉到他的不对劲。
陆欢被他沉肃的模样凶到,清透的瞳仁蕴起了水光,忙不迭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站在一旁低着头,像犯了滔天大罪般红着眼睛指尖发颤。
周琰沉呼了一口气,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不动声色地遮住了腰下。
可见她战战兢兢的模样,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罢了。
在慈育院长这么大,也没人正儿八经教过她和异性相处时该有的举止和分寸,她生得漂亮又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如果真遇上个对她居心叵测的,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周琰暗自叹了一声,语重心长:“欢欢,你马上十九岁了,在外面不可以和男人随意有肢体接触,知不知道?”
可她并没如预料那般点头认错,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你也不可以吗?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也不可以吗?”
周琰掏出口袋里的烟盒,取出一根下意识地咬在唇间,却忍着没有点火,斩钉截铁回复她:“不可以。”
“可我只是摸了一下你的耳朵……”
“摸哪里都不行,你到底知不知羞?”
他语气有点重。
女孩眼圈红得更厉害了。
她抱过了他,牵过他的手,刚才还亲到了他,她都还没能好好回味一下这份无与伦比的开心,他的话却像一盆冰水兜头而下,浇得她措手不及,逼她认清现实。
认清他们之间,隔着天堑。
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几颗,淹没在她的外套上。
“我知道了,哥哥。”
周琰没看她,寒着脸起身就朝门外走去:“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好好看书。”
-
林砚池还没走远。
见周琰阔步走来,两人在走廊通风处一人点了一根烟。
“女朋友啊?”林砚池的表情里难掩八卦。
周琰垂头弹着烟灰,兀自想着他刚才的话说得过了些,那小姑娘估计还在办公室里哭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恼她不知轻重?
可她只是不小心绊倒在他身上,好奇碰了碰他的耳朵而已。
“没否认就是默认了?”看周琰没出声,林砚池不死心地追问道,“什么时候交的?年纪不大,长得还挺好看,只不过你们好歹还在院里,钻桌底的时候多少注意点影响,起码把门先关上。”
林砚池的视线暧昧地往他西裤下方落去。
“有病?”
周琰冷冷剜了他一眼,摁灭烟头,裹挟着一身寒意,转身就往会议室走。
“哎,聊一下嘛,见你铁树开花不容易,谈个恋爱也不是多稀奇的事,你提前半个月拉着我从南美赶回来,就是为这小姑娘吧?这么长时间不见难免把持不住,你放心,我绝对不往外说。”
林砚池笑得越来越没个正型。
周琰头都是疼的。
嘴角仿佛还残留着女孩身上那股干净的香甜,他默默抿唇,试图驱散陆欢与他相碰时落下的那抹灼热,可那副软若无骨的小身子温柔的触感却不受控制地直往他脑子里钻。
他因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抱过她好几次,他知道她有足够的资本让一个正常男人失去冷静,偏偏她娇媚却又似乎不自知。
与其说是在凶她,不如说是在警醒自己。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即使深知男人都有劣根性,他也实在不该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动任何龌龊的心思,更何况,陆欢还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但他的身体却明明白白告诉他,那个瞬间,他有了反应。
而且来势汹汹。
生理性的,说不清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