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禾这么晚进电,林牧则拿着手机没有立刻接起,下意识望向半卧在病床上的辛愿。
辛愿侧开脸,权当自己刚才瞎了三秒钟,什么都没看见。
看到辛愿那满不在乎的表情,林牧则也不想自作多情上赶着去解释。
当着她的面接起电话,“喂。”
“阿牧。”孟清禾的声音夹杂着夜色的温柔,“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林牧则立在床边,目光深深地凝望着已经背对着他自顾自休息的小女人。
她又发烧了,想到她烧起来睡着了眼角都挂着小珍珠的难受模样,他有点放不下。
“有事明天说。”
孟清禾说:“辛国华今晚凌晨的飞机回国,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先见一面会比较好。”
顿了顿,她又暗昧不明道:“毕竟,他回来以后,我们也不方便经常单独见面,不是吗?”
林牧则蹙起俊眉,不带情绪的问:“你现在在哪里?”
孟清禾报了一个地址,口吻温软道:“无论多晚,我都等你。”
林牧则挂了电话,将手机收回裤兜。
他走向辛愿,双臂撑着病床,臂肌隆起,肌肉线条结实硬朗。
俯身凑近她耳边,他温声交待:“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辛愿闭着眼睛,原本都不想搭理他了,听到他还要回来,烦躁不已。
她翻身躺平,一睁开眼,林牧则那张五官深刻,生得极好的脸就近在咫尺。
男人眉目深邃,眼底翻涌着意味不明的情愫。
林牧则放软态度,“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巧……”
“你不回来也无所谓的。”辛愿移开视线望向天花板,不会再被林牧则那张脸迷惑了。
闻言,林牧则下颚线绷紧,抬手掐住她的下巴,执着的要跟她对视。
“无所谓?”
“对啊。”
辛愿一脸漠然,说着大实话,“你又不是医生,又不是护士,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我没用?!”林牧则呵出一口冷气,眼底涌现出翻江倒海的墨色。
“不然你有什么用?”
以前生病,她也是自己一个人挺过来的,现在她一个人住院也可以。
他在或者不在,真的都没关系。
辛愿不知道自己病得迷迷糊糊的这些天都是林牧则在照顾她,下意识就是先嫌弃。
她掀起眼帘,林牧则已经离开床沿,站直了身躯。
他拧着俊眉,眸色明明暗暗,居高临下地瞅着她,好像是想通过目光解剖她这个人。
辛愿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感觉她是盘子里肥美的肉,下一秒就要被他生吞下腹。
他还站在这里瞅什么?
他不是要去见孟清禾吗?
老婆卧病在床,不正是他跟白月光偷情的最好时机吗?
“你快走吧,我困了。”辛愿翻过身,干脆拿背怼着他,眼不见为净。
林牧则眼神微暗,舌尖顶了下腮帮。
喂了三日的狗都能记住自己的好,不眠不休照顾她三天,换来的就是她无情地驱逐。
他咬牙切齿吐字,“行!”
憋着一肚子气,林牧则一手捞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大步走出病房。
嘭——
他把房门摔得震天响,仿佛怕辛愿不知道他现在有多生气似的。
辛愿心里也窝着一团火,林牧则一走,她抄起枕头就砸向病房的门。
死渣男!!
祝你跟我后妈滚床单的时候被我爸捉奸在床!
岑翠就在套房客厅守着,看到林牧则怒气冲冲走出来,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
刚才两人气氛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吵架了?
“先生,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
林牧则怒极反笑,阴阳怪气的开口,“我留在这里也没用,不走等着被人赶吗?”
岑翠大惊失色,“谁敢赶先生走?”
林牧则斜瞥向身后病房卧室的门,继续阴阳怪气,“除了你家太太,还有谁这么能耐?”
岑翠顿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牧则才不会被无辜殃及。
“先生,太太还病着呢,生病的人心情都不太好,您就让着太太一点。”
林牧则冷哂:“让什么?你家太太是女强人,独立自强得根本不需要男人的。”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就是故意说给房间里的女人听的。
岑翠低垂着脑袋,不敢再接话了。
林牧则在房门口站了半分钟,本以为辛愿听了他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会气得冲出来跟他理论,谁知道她完全不接招,装死,装沉默,装听不到。
一记猛拳打在棉花上,他心情变得更憋闷了。
他像个小丑一样自导自演,演得最后,他自己都发笑。
林牧则收敛起脸上的冷笑,漠着一张俊容,越过岑翠,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