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则那晚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看望辛愿。
辛愿早就对林牧则失望透顶,也完全不在意林牧则的行踪。
这两天在医院,她睡觉养病,睡醒了就起来画画看电影,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连续两天没有发烧,额头的伤口也差不多痊愈,主治医生终于同意让辛愿出院。
出院当天,岑翠收拾完行李就去帮辛愿办出院手续,消失了一周的辛国华突然出现在医院。
“辛愿。”
看到辛国华,辛愿既惊讶又郁闷。
惊讶一向亲人勿近的父亲居然会来探病,郁闷他在她快要出院了才来探病。
一时之间,她都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在乎她这个女儿,还是不在乎她这个女儿。
辛愿低垂着脑袋,抿住粉唇,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开场白。
辛国华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进了病房,他就让保镖出外面等着。
“怎么见了爸爸都不说话?”
辛愿抬眸看向辛国华,声音像蚊一样开口叫他,“爸爸……”
辛国华挪动脚步,主动走到她身边,“怎么?对我有怨气?”
辛愿垂下眼帘,不敢承认,但也不想违心否认。
辛晴打伤她,她伤病了十天。这十天里,他既没有来看望过她,也没有给她打过一通关心慰问的电话。
她的父亲很忙,忙着将伤害她的始作俑者送出国,忙着陪伴辛晴,安抚辛晴被驱逐出境的悲愤。
那她呢?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
辛国华明白辛愿的意思了,没有说破。
“这次的事情是辛晴不对,未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不会再见到她。”
“就这样?”辛愿不服气,桃花眼泛起怨愤的红,“爸爸,辛晴想我死!”
“辛晴没有这个意思。”辛国华语气极淡的开口,态度也极其敷衍。
辛愿用力咬住下唇,眼泪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情绪犹如洪水猛兽一样侵袭心脏。
为什么?
她是他的私生女没错,但私生女就不是女儿了吗?
都是辛家的女儿,她不奢望得到他的偏爱,只是希望他能做到公平,为什么就这么难?!
辛国华伸出手,动作迟疑又尴尬地覆上辛愿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爸爸知道你这一次受了很大委屈,我会补偿你的。”
“辛晴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是策划部的老大。”直到此时此刻,辛国华眼里也没有女儿,只是作为一个董事长在给她画饼,“只要你能为鑫荣创造价值,我就让你取代辛晴。”
辛愿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此刻努力装出一副慈爱模样的辛国华。
“哈哈哈……”她毫无征兆地笑出声。
她一笑,眼泪就顺着微弯的眼角落下。
她一边哭一边笑,整个人疯批又魔怔,偏巧这种疯癫的表情放在那张绝美的脸蛋上又异常和谐。
纵使辛国华在商场纵横多年,此刻看到辛愿这个不太正常的鬼魅笑容,也不由感觉瘆人。
他蹙起灰黑的眉,不悦问:“你笑什么?”
辛愿那双桃花眼隐着癫狂的血红,抬起擦去脸颊上的眼泪,她一秒钟收敛情绪。
“我笑是因为我开心啊。”
她声音温和又意味不明地开口,“谢谢爸爸,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她就让辛晴一辈子都回不来好了。
反正他辛国华亲情淡薄,有没有女儿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辛国华还因为她刚才那个诡异的笑容感觉浑身不适,样子都不想装了,意思意思叮嘱几句就忙着离开。
岑翠办完出院手续回来,陪着辛愿回若水兰庭。
两人走出医院,司机早就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辛愿站在轿车面前,神情凝滞地开口,“我不回若水兰庭。”
岑翠疑惑:“太太?”
“岑翠,你今天可以放假了。”辛愿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的位置,也对司机说同样的话,“下车,你今天也放假。”
司机一脸懵逼,听着辛愿的命令解了安全带下车。
司机一下车,辛愿直接坐上驾驶座,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拉过安全带系上。
她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将岑翠和司机甩在了身后。
一路狂飙,辛愿最后将车子开到了星海岸。
星海岸白天是不营业的,茉莉大白天出来迎接辛愿,妆容都是那么的清醒脱俗。
“辛小姐,我们还没有开始营……”
“我要见苏木。”辛愿冷着脸,打断茉莉说话,直接提出自己的诉求。
茉莉打量着辛愿,没有化妆的脸蛋,素白干净却透着病态,一身淡黄色长毛衣,白色毛呢长外套,是最日常朴素的打扮。
她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不佳,气场怪异,浑身上下给人一种难以呼吸的抑郁感。
辛愿不是一般客户,是星海岸大股东林牧则的妻子,是整个海城最最特别的贵宾。
茉莉不敢怠慢,露出职业微笑,“您稍等,我马上让苏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