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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淮,是最清的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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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将几大桶粥与馒头抬到庙前斜阶前支起的长板上,在街对头的树荫底下已经等了一大批的乞人,见状纷纷跑来,却是一个个整齐地排着队。

康亲王府每月都会有固定时日在城隍庙布施,皇城内乞人寥寥无几,来领粥领衣的多是城外闻风而来的乞人。

辘辘车马声踏风而至,雕刻着精美纹路的窗牖被淡蓝布纱遮挡,熏风扶起丝绸帘子的一角,门前两盏镂空竹雕灯笼随马车行驶而轻微晃动。

马车并不多奢华,但在阳光映照下依然显得十分雅气,两匹油光水滑、俊美健壮的枣骝马在车夫的指令下在原地踢踏两步后停下,嘶鸣一声。

车夫跃下,放了车凳。

丝绸门帘从内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先出来的是锦缎窄袖衣裳的青雪,绿缎的褶皱翻卷如云。一个伶俐的跳跃,在实地落稳的青雪抬手搀扶宁婼下车。

宁婼今日穿得素雅,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衬得人比花娇,青丝尽数右揽掺水粉丝带编作麻花辫。

每月布施宁婼从不缺席,是以这些百姓与乞人都认得她,笑着同她问安,宁婼也点头微笑以作回应。

热气蒸腾,使得宁婼面部线条更加柔和。

宁婼对捧着陶碗的乞人和善一笑,到粥桶前接过其中一个家丁手里的勺子。

听着毫不吝啬的夸赞,宁婼只是笑颜以对。

布施已过大半,靳淮的身影仍然没有出现,宁婼低声同一旁的家丁询问:“怎么不见靳淮?”

放在往日,靳淮总是比她早到许多,他应该在马车旁等着她,这种行善之事靳淮总是十分积极,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她作的一分恶需得十分善来偿,他在替她赎罪积德。

宁婼当时笑问他喜欢她吗?

当时靳淮说了什么呢?他说他不喜欢她,永远都不会喜欢她。她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真心实意。

可他便是清正么?他也从来不会阻拦她行恶,甚至是助她一臂之力。

助纣为虐,他这样不是比她,更恶吗?

恶与恶之间,还有谁更善的计较吗?

家丁恭敬回道:“回郡主,靳少爷一早便到了。是方才有一位女子来求助,说家中母亲病重久久不得医,靳少爷随她去了。就在郡主来前不久。”

·

午后,靳淮才踏进冬水苑。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凉风席卷,散尽了身上浓重的药材气儿才进门。

汤药年年日日常伴,宁婼不喜欢药味,每次喝完药都要点很重的熏香。

屋内绣西施泣泪的屏风前摆着个四方香炉,缭绕朦胧的香雾自貔貅口中缓缓逸出。

有风透过窗扉卷进来,窗边的茉莉花鲜妍地绽放在凉风之中,颤颤巍巍摆动,簌簌作响,犹如洁白的海浪连绵起伏,飘逸不定。

金丝楠木坐榻上,宁婼正低眸摆弄着皓腕间光洁明亮的玉镯:“这是第二年除夕,你在夜市上为我射中的,还记得么?”

“记得,你当时缠着要我给你赢来。”靳淮看向宁婼腕间的玉镯上,眼中似蒙上一层柔意。

老板在其中做了机关,致使想要得这玉镯的人次次与之失之交臂。

纵是箭术颇高的人都失手,靳淮明知其中有诈,仍一次一次不愿放弃。

或许是天可怜见,在他耗尽最后一文钱时让他射中了。

并不是多好的玉,花去的那些钱能买比这更好的玉镯,宁婼笑他死心眼,他说只要她喜欢,那这玉镯就是世间最好的,最值得他拼命的。

闻言宁婼脸上的笑意一愣,靳淮当时以为她是觉得惊喜。

很多年后,靳淮才后知后觉,那一刻,宁婼是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成郢。

“晚些时候我去首饰铺挑个更好的给你。”柔和刹那散尽,靳淮眸底有一片荒冷,他淡笑道。

宁婼很久才动手将腕上的镯子脱下,对着天光,玉镯显出清透无瑕的成色,“昨晚我见到成郢了。”

靳淮明显是一愣,“他来找你了?”

这一愣,不是担心成郢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而是担心成郢同她透露了什么、她从成郢身上探听或得到了什么吧。“是啊,来我房间找我。”她说得云淡风轻。

“他对你……”

“你觉得他会对我做什么?”宁婼截断他的话,指腹来回摩挲玉镯,神色与语调皆是淡淡,“我原以为来的会是鬼魂呢,正惋惜没有事先去求张符纸……死士三十名,探子回报,死在成郢手上的不过半数,所以靳淮,你能告诉我剩下的人去哪里了吗?”

静水深流,靳淮知道宁婼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时就折没了所有,确实可气。他回道:“死了。”

倒是实诚啊。

“死了?”宁婼尾音染了笑。

“是。”

“靳淮啊靳淮,你可知我养了他们多久?每月花在他们身上多少银子?”

他当然知道。那一批死士是跟他同年到亲王府的,已经六年了,是宁婼手底下最精锐的一支队伍。

此次尽数派出,他心里清楚宁婼是真的要成郢的命。

“公子郢不能杀。”

成启明最疼爱的小儿子死在神都,会有什么后果?宁婼太想知道了。

“给我一个理由。”

“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不杀等着后患无穷吗?等着他来坏我好事吗?”宁婼凝眉,作不解状。

靳淮唇际生出几分淡淡的嘲讽,“允意,你还是一点没变。”

她从来是顺者昌逆者亡,从不顾那人是谁,有多少情意在,总是那般冷硬心肠。

“你不想说,那我来猜。”她盯着镯子目光幽深像是在回忆,曼声道,“你父亲当年可是流放到南成?他曾是南成大公子的夫子吧?”

为什么?因为早在十一年前,她和康亲王就已发觉成郢非池中物,若不能为己所用,必得除之。

靳淮眉眼涌起丝丝缕缕烦躁的情绪,他一向不爱提及过往与家人。但宁婼是不在意的:“让我猜猜,你是想向南成报恩么?”

“你想去南成吗?”

宁婼提了提眉,眉头一颗小朱砂痣若隐若现。

六年过去了。靳淮从前厚重的文弱书生气已然不多了,眉宇之间透着的一股英气更胜一筹。

南成平定丹姜来犯那年,成郢放归南成。宁婼嫌一个人在府里念书无趣,便去了国子监想寻一个玩伴。

小少年生得漂亮极了。不光一双丹凤眼漂亮,鼻子也俊俏笔挺,俨然唇红齿白粉面小生之感,却又不有脂粉味。

芝兰玉树的小少年,腰背如松柏挺直。宁婼从对小少年暗自倾心的世家小姐们嘴里知道了那少年名叫靳淮,是国子监祭酒独子。

淮,是最清的水。

最清的水,最容易脏,容不得一点泥垢。

可她偏就要往里扔泥巴,将清水变作浊,他还会那般傲气吗?宁婼很想知道。

第二次见他,他便是跪在了亲王府,跪在了康亲王与宁婼跟前。便是跪着,那脊梁也不肯弯一寸,还是那样挺拔,好似一座山压他背上都压不塌他。可他父亲却对着康亲王鞠躬鞠得像一只佝偻的虾,将靳淮托付给康亲王。

看着穿着官服的男人离去,宁婼脸上的笑不曾褪去。国子监祭酒贪污学生束脩与朝廷拨款,康亲王求情,皇帝念在其曾为国育英才,免去一死,行流放之刑。

一夕之间,光风霁月的小少年沦为攀缘的藤草。那些世家小姐只爱丰茂的树,与耀人眼目的花。

他很快就被人淡忘,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从云端摔进泥里,多疼多狼狈呀。

揭发罪行、审理判刑的人是大理寺卿,暗中将证据送给大理寺卿的是康亲王。不中用的人留着吃白食么?保他官途安稳这么多年了,要他一个儿子过分么?

她当时从康亲王臂弯里跳下来,挂着一贯乖巧的笑对着小靳淮甜甜开口,“你和当时的他好像啊,不过我更中意你一些,做我的伴读吧,来换一个好前程好不好?”

宁婼已经忘记了他是在哪一年知道的幕后操作之人是谁。

因为对她来说不重要,所以不必记得。

怎么走呢,他父亲拼命将他留在康亲王府,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靳淮能够以此为跳板施展他的抱负宏图?

他自己更是为此付出了代价,怎么会要反悔呢。那之前的苦,不是白受了?

“我没有这么想过。”宁婼的思绪被靳淮的一句话拉回。

宁婼咧嘴轻笑,嘴边生出一对梨涡,“那你去普德寺见锦王是为什么?宁与川是个病秧子,文不文武不武,不得陛下青睐器重,你在他身上下注?靳淮啊,你没那么蠢吧?”

宁婼玩味的目光落在靳淮身上。

靳淮每季都要去帮宁婼打理食邑,这次在光宁城将粮食卖往南成,算上去程回程半月已绰绰有余,但他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日。

不用她过问,每日都自然有人向她汇报他的行踪。

靳淮凉声道:“在亲王府陪你六年换仕途直入青云,今年已经是第六年了。”

“我记得啊,我当然记得了。”

“大理寺卿……还是当年审理你父亲贪污案的何惠年,把他拉下马让你上位,如何?审查洛州粮草案,甚至是为你父亲翻案。”慢声细语间,透着的是残忍与凉薄。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止于此。”

“那你可知输了的下场是什么?”宁婼哼笑,“如今南成自身都难保了,你指望他们做宁与川的助力?”

站错了队,粉身碎骨都是轻的。

错了,可没有再来的机会。

“南成是太子绝对的对立面,不是锦王,也绝不可能会是太子。”他说这话时语气坚硬,顿了会儿才缓柔下来,转了话头,“该是喝药的时辰了,我去端来。”

随后也不管宁婼如何,折身出去了。

“你在康亲王府这么些年,你拿什么让他们相信你?!”

“靳淮!你是要与成郢一道?!”

“你会后悔的!”

靳淮终于立住脚步,往左侧半偏了头:“你太自以为是了,允意,有朝一日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不会输的!”

镯子精准地碎在他前一秒刚踩过的地上,靳淮脚步滞了一下,复又抬步往前走,这次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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