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潭死水般的夜晚,什么动静都没有。
郁宁和睡够了,在两三点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后再也无法入睡。他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只见外面一片黑影重重,风一吹,树枝摇晃起来,发出沙沙的声音,宛若一群哭嚎的野鬼在挣扎。
郁宁和不禁有些害怕,紧紧地裹着被子闭上眼,试图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恐怖的画面。然而越是这样,他的脑海里就越是浮现出作呕的丧尸,让他无法平静下来。
似乎是躲在乌云后的残月出来了,视线不再沉闷。
郁宁和像得到了喘息一般,艰难地转动身体想要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但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突然瞥见窗户上似乎粘着几个黑影!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心中一紧,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定睛一看,那些黑影似乎是昆虫类,它们紧贴在窗户上,仿佛在观察着屋内的一切。与此同时一只鸟儿从树枝上起飞,径直冲向窗户猛烈地撞击。每次撞击都发出沉重的闷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更为骇人的是,伴随着鸟儿的撞击,撞击处逐渐显现出一道道污迹,看上去犹如血液一般粘附在玻璃上。
诡异的景象让郁宁和的心跳陡然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那些昆虫黑影和不断撞击窗户的鸟儿,却发现,窗户边缘并没有关紧,还留有一丝缝隙。
那是自己为了通风换气而特意留的口子。
老旧的木床动一下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牙酸的声音,郁宁和汗流浃背,控制着肢体的幅度从床上起来。
“吱呀——”
尽管郁宁和万分小心,木床还是响了,这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窗外的鸟儿似乎察觉到异常,越发拼了命的撞击窗户,昆虫也张开翅膀,围着窗户上下飞舞。
郁宁和盯着那道缝隙冷汗直流,连鞋子也不穿了,踩在地上,最后屁股离开床的时候,木床又咯吱一下,他忍着害怕,冲过去将窗户关紧,与此同时也彻底看清楚了外面是什么东西——浑身溃烂流脓的丧尸鸟和丧尸昆虫。
乌黑的眼珠,变异加长的爪子。
郁宁和穿好鞋子,连忙跑出房间。
客厅里的窗户被封好,看来他们都做好了防护,只是自己意识浅薄,忘了这是个危机重重的末世。
郁宁和坐在坚硬的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屁股被硌得好疼,他就尝试躺着,身上的伤又不允许自己用舒服的方式睡着,郁宁和被折磨的万分痛苦,干脆抱着腿,脸蛋睡在膝盖上。
总算好受了点。
郁宁和困意袭上心头,半梦半醒间察觉有道身影盖在自己身上,一个激灵被吓醒。
原本要拍拍他肩膀的手缩回,沈越好奇问:“怎么不在房间里睡?”
“害怕。”郁宁和头好痛,“有虫子和鸟撞我的窗户。”
那双惺忪湿润的眼睛望着沈越,好像含着一汪带着甜香的秋水。
“那我和你换个房间,你去我那里睡吧。”沈越醇厚安稳的声音传入郁宁和的耳朵。
“你不怕吗?”郁宁和抿唇,刚才的事情害怕到让他的话多了些,以此来消磨恐惧的情绪。
沈越嘴角上扬,轻轻笑了一句:“这有什么好怕的,虫子而已,关好窗户就行了。”
郁宁和跟着沈越的步伐走到他的卧室,这里背光,漆黑不见五指,郁宁和伸出手在黑暗里摸索,好在沈越握住了他的手腕,同时也打开小手电筒。
他脱了鞋上床,沈越就站在床尾,等他睡下去就出去。
躺下去那刻,郁宁和右腿裤脚上移,伶仃脚踝处露出一圈淤紫,紫到发黑。
好像是那只丧尸抓的。
沈越不着痕迹看了一眼。
这房间好大好空,郁宁和刚躺下就觉得不舒服,像是住进了一个无底洞,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不要!”
郁宁和不顾身上的伤猛然坐起,手里抓着薄薄的毯子,看着预备关门的沈越,眼里满是无措和害怕:“……你可不可以和我睡在一间房子里,我可以打地铺。”
沈越盯着郁宁和震颤的瞳孔,确认到了他是真的害怕,不是装的。
“行,不过不用打地铺,床够大,两男的睡没关系。”虽说沈越给他上药时候有了点点暧昧的味道,可是那只是一瞬间,现在回想也只认为是自己当时脑子抽了,找个借口安慰自己后的沈越又恢复了正常。
沈越利索上床,那点被子压根不够两个人盖,他大方让给郁宁和了。
夏季的尾巴是有点凉的,睡熟的沈越不自觉往郁宁和那边挨,郁宁和睡眠浅,被他挤到床边,再让就要滚到地下了。
“别挤了,我要摔了。”郁宁和吸着一口气说话,尽量不和沈越挨在一起。
睡梦中的沈越听到声音,以为是自己之前养的猫在叫唤,手臂一挥将他拢在怀里,大掌覆在他清瘦的脊背让他别在捣乱。
“你……”郁宁和双手撑着他健硕的胸膛,实在推不开后干脆仰着头,让自己不呼吸沈越身上淡淡的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