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今天起的早了些，他换了比较舒适保守的衣服便直接下了楼。
季念绫在厨房门口看见季安的时候，他正把刚做好的早餐准备端出去。
“今天是干贝鸡丝蔬菜粥，喝吗？”季念绫说着边示意着手里的餐盘。
季安淡淡的扫了一眼，成色还不错，自从住进这栋别墅后，三餐几乎都是季念绫负责，每天做什么就吃什么，季安从来不挑，或许是根本没在食物上花心思。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绕过季念绫给自己打早餐。
出来的时候，季念绫已经吃上了。
长方形的餐桌，季安非要坐在桌子的一角。
季念绫也抬眸瞄了一眼季安，高领衣服下是深红色的痕迹在若隐若现。
他无声的笑了下，那笑容看不出来是嘲讽还是自嘲，只是很苦涩。
季安喝了一口粥，味道不咸不淡，面前是一小碟咸菜，旁边是几个小蒸饺，早餐很健康。
许久，季安才终于开口说话：“你为什么要给普通人注射药剂？”
他并没有抬头看向季念绫那边，只是用勺子在搅动着自己碗里的粥，语气也听不出来他是质问还是生气，总之很平淡，像正常聊天那样。
“你有你的任务，我当然也有我的。”季念绫的声音从桌子另一边传来。
“跟三年前一样？”
季念绫把勺子往碗里一扔，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懒散的坐在餐椅上，看向季安：“不一样，三年前是枭的任务，结果因为他蠢，迟迟没完成任务，先生很不满意，刚好我的任务是找你。”
“顺便两个任务一起进行，结果我没想到你失忆了，只能用些手段逼你想起来。不过枭那家伙有一件事做对了，就是把你绑了起来，给了我们帮你注射药剂的机会。这样就省去很多麻烦事。”
季安也停止了搅拌的动作，他抬头看向季念绫的方向。
“现在呢？目的又是什么？”
季念绫没有立即回答，季安也是这样安静的看着他，窗外的鸟儿开始在窗前停留，似乎也在等待着答复。
清晨的阳光开始透过窗户，洋洋洒洒的落在餐桌上，季安坐的离窗户很近，不一会儿的功夫阳光就已经爬上了他的裤脚。
“哎~”寂静的空间中传来重重的叹息声，季念绫收回视线，用双手摸擦着自己的脸颊。
许久，他才开口接着说：“把药剂流入z国市场，最好逐渐合理化。”
季安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他没想到季如深会这么疯。
这是想把普通人也变成那些怪物？
还是想把普通人当做实验体，去进行他的人体改造实验？
到底还需要多少条人命，才能满足他变态的实验？
季安越想越难以接受。
疯了，季如深是彻底疯了。
“你为什么非要完成任务？”季安问。
季念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猛的笑出了声，“你说为什么？”
季安心头一颤，对啊，还能是为什么，为了活下去。
季念绫他们的必须得定期注射药剂，否则不出几个小时，一定会陷入失控状态，变成可怕的人形怪物。
他们本不该这样的。
本就是孤儿的他们，在被季如深捡回去后，本以为是幸福的生活，结果却是地狱的生活。
当初，注射在季安体内的药剂都是通过十几次实验，确认没问题才会注射进季安的体内，这应该算是那个人儿子的特权，注射的药剂起码不会让他直接失控死亡。
在最终的药剂注射进他体内之前，季安不敢想有多少孩子死在了药剂下。
季如深的罪恶给他带来了极重的枷锁。
碗里的粥已经凉了，季安也没心思在吃了。
他不知道以什么立场让季念绫尽量不要把药剂注射在普通人的身上。
就算说了，这个人也一定不会听他的。
他阻止不了季念绫的行动，他只能尽快研制出最新型药剂，只能祈求那些人能撑到自己研制出药剂的那一天。
季安回到了实验室，里面的温度很低，清凉的空调风吹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些。
手里拿着的是最新“orph”药剂，是季安在离开餐厅的时候，季念绫拿给他的。
他像三年前一样，重复着三年的操作。
抽血，注射，实验。
只不过这次季安很清醒，只有后颈的疼痛在无时无刻的刺激着他。
与裴陌清的那晚，他们没有进行任何标记，只有索取。
实验室的一切都很祥和，室外的一切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
调查处实验室
乔言趴在桌面上，无聊的看着阮竹不停翻动纸张。
“竹子，你这实验做的多久，还没成功？”
阮竹头也不抬，只顾着翻动黑色文件夹里面的东西，半响才说道：“这实验太复杂了，各种基因细胞公式基本没规律，也就老师能看懂里面的成分。”
“行行行，你别说你那套，我听不懂，简单点。”
阮竹终于抬起了头，故作深沉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也就是说，目前只有老师成研制出来可以压制‘orph’药剂，我目前还不行。”
“而且根据队长拿回来的腺体细胞样本，这次的药剂似乎加强了。”
乔言一下坐正了身体，眉头微缩，表情严肃：“也就是说，药剂跟之前的都不一样了。难怪那两个人五个小时都撑不到，就死了。”
乔言回想起在特殊管控中心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在失控中死亡，直到最后，连麻醉剂都对他们没用，任何药剂都对他们没用，只能看着他们在痛苦中死去。
当然，有用的信息，依旧是一点也没查到。
就算查到，也早已人去楼空。
乔言突然想起了什么，故作神秘的对阮竹说：“我听说季安回来了。”
阮竹立刻提高了声音：“真的？！老师回来了？”
乔言耸耸肩，“我也不确定，反正是徐茵说在社交软件上看见季安以前的画室助理发了个动态，上面的签名很像季安。”
阮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的问道：“那昨天晚上裴队长是跟老师在一起？”
“他最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