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清醒来的时候是被客房服务和手机铃声双重夹击下被吵醒的。
他从没睡这么深过。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季安的身影，果然不出他所料，季安还是离开了，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在做梦一样。
脑袋里的钝痛感很明显，他昨天明明只是喝了半杯红酒，根本达不到能让他产生头疼的感觉，身上是异常的无力感，他抬起一只胳膊都觉的有些费劲。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看了眼便接通。
“队长，你终于接电话了，谢天谢地。”
江则天在电话那头似乎松了一口气，裴陌清手捏着自己的眉心，企图缓解头疼，他没有说话，只是等着电话那头的下文。
“队长，早上接到通知，有两名疑似失控人员出现在街道上袭击市民，其中一人趁我们不注意跑了，另外一名已经被绑送到特殊管控中心。”
裴陌清从床上坐起身，“嗯，把相关信息发我。”
他赶到调查处的时候，只剩乔言在徐茵的办公室里等他。
徐茵忙着调取各个路段的监控视频，没时间跟裴陌清打招呼。反倒是乔言看见裴陌清反应很大，很像是要撕碎裴陌清的架势，只不过碍于公事时间，他只能咬牙切齿的说：“裴队长，看来你昨天晚上过的很滋润啊。”
徐茵满脸疑惑的抬头看向乔言，她只是略微向裴陌清点了点头，从她的角度看不见裴陌清脖子上那被衣领半遮住的牙印和吻痕。
那痕迹很像是故意的，明明可以完全留在衣领下面，却偏偏非要露出半边。
裴陌清直接无视了乔言的阴阳怪气，他只是淡淡的说：“找到路线法方向了没有？”
“队长，目标好像是往东边巷口去了，那里人员比较混杂。”
裴陌清嗯了一声，很快就离开了。
裴陌清走后，乔言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也跟着出去了，搞的徐茵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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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陌清他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在巷子口的垃圾堆里找到了失控的alpha，他们已经三年没遇见失控的人。这次出现，他们只能想到当初那些人又回来，只是这次他们的目的谁也不知道。
裴陌清站在屋外，冷眼看着里面发狂的alpha。
他不由得想起，三年前他也是这里的失控人员，只是季安恰好研制出可以让他清醒的药剂，他才清醒了过来。
江则天站在他身侧，同他一起看向房间里面，失控的alpha已经开始冷静了下来，证明着里面的麻醉剂已经起了作用。
江则天：“你昨天是去见季教授了？”
裴陌清双手插着口袋，并没有回答江则天的话。
江则天：“如果你把脖子上遮一遮，或许我会以为你今天只是睡过头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其实裴陌清早就知道了，他是故意露出来的，身上的痕迹代表着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季安早上的消失也是真的。但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可能是为了告诉调查处的其他人季安回来了，也可能是想通过别人的反应来进一步确认自己并不是做梦。
江则天继续自言自语，“三年就是在这个地方，你发狂失控，季教授冒着被你打伤的风险让我开门把他放进去，我当时跟他说如果出现不可控情况，我会一枪崩了你。你猜当时季教授跟我说了什么？”
屋里的alpha已经彻底没动静了，麻醉剂的效果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
“他说了什么？”裴陌清沉下脸色，当初他失控的时候，意识并不是很清晰，他只看见季安出现在他眼前，他强忍着嗜血的冲动让他快走，但季安好像并没有走。
“他说他不会给我开枪的机会。”
裴陌清眼神柔和了些，他就知道季安会说这样的话。
“哎，其实我挺后悔的，如果当时我能及时发现季教授的情况，说不定他也不会离开。”
江则天的语气很是惋惜，他当时就觉得季安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直到他发现季安不见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那是他的选择，你不用在意。”
“难得你会安慰人，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季教授既然回来了，这两个失控人员应该跟他有关，你见到的时候可以问问。”江则天想了想接着说：“但我想，季教授应该不会跟那些人同流合污，他不是那样的人。”
“嗯，我会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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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少喝点。”阮竹担忧的看向乔言，他已经快数不清乔言喝了多少，只知道乔言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ad！气死我了！人之前为了给咱们伟大的裴大队长研制药剂费了那么大劲，结果他倒好，三年刚过跟别人滚床单！气死我了！”
乔言猛的灌了口啤酒，接着说：“要是季安回来了，那不得气死！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一点没想着他。”
阮竹有些心惊，不得不佩服乔言胆子够大，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他最后见到老师是在那架飞机前，他是偷偷跟着跑过去的，那时的他总有一种感觉，那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老师了，当时就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可真的就是最后一面。
阮竹有些委屈，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出来，他猛然擦了把脸，直接端起面前的啤酒杯对着乔言说：“言哥，我敬你一个。”
乔言也不客气，直接把自己的啤酒杯倒满直接对着阮竹就是一碰，“喝！alpha没一个好东西！”
江则天和林烁星赶来的时候，两位oga已经喝醉趴在桌上，嘴里依旧还在嘟囔着alpha不是好人。
“哎，怎么得，江哥你背你的回去，我背我的？”林烁星扶额，无奈的说道。
江则天已经上手把乔言熟练的背在身上了，“嗯，我带乔言回去。”
林烁星也不甘示弱，“这是喝了多少？一身酒味。”
现在已经晚春了，夜晚的风或多或少已经带着夏天的气味，吹拂在人的身上。
他们并排走着，也难免会闲聊几句。
林烁星：“江哥，你跟乔言不是领证了吗？什么时候办婚礼？”
江则天：“乔言不想办。”
林烁星：“为什么？”
江则天：“他不是自愿的。”
江则天把乔言往上托了托，林烁星也有些语塞，想再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还是什么也不说比较好，背上的阮竹依旧在说着梦话，说着让他远离自己的话。
今晚的月亮似乎也有了心事，早早的躲进了云层里。
季安拿着热牛奶站在阳台上吹风，他今天难得没去实验室也没画画，只是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看着最新的新闻信息。
恰好今天早上出现街头伤人的事件被路人拍了视频传到了网上，季安第一反应就是调查处那些人应该会猜到这些跟自己有关。
他会怎么想他呢？又或者他们会怎么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