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职位虽低，权责重大。
一地探长可指挥辖区所有便衣警员。
这源于当初鹰国人的“以华制华”策略，不给予华人探长高位，却要他们协助治理港岛治安。
然而，低位重权的概念一出，华人探长晋升速度反而加快。
如今华人探长影响力扩大，他们不再渴望晋升，做到地区华探长后，便严格控制功绩，不给洋人晋升机会。
于是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警务处处长的命令也要依赖华探长的配合。
此举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钟轩提及在水警内部找机会提升韩森至警长，相当于陆警的高级探长，与雷洛平级。
“多谢钟先生栽培！”
韩森闻言立刻起身，深深鞠躬，诚挚道谢。
“不必如此客气！”
钟轩点燃一支烟，淡然开口：“给你两个月时间，若能抓住机会，我便出资相助。”
“若你无能，连那些穷得连夜莺都喂不起的洋人上司都摆不平，也别怪我不捧你。”
“毕竟机会要靠自己争取，就看你争不争气了。”
交代完一切，钟轩婉拒了跛聪共进晚餐的邀请，只让他们聚首交流今后工作。
随后乘黄包车返回家中。
是夜。
梁白益怀抱一叠文件，乘车直抵太平山别墅区。
港岛重归后，虽无明文规定，但此处仅限鹰国人居住。
整个别墅区，唯有为鹰国立下汗马功劳的第一任总华探长姚木，经特别批准后，方能迁居于此。
姚木是港岛华人中唯一入住太平山别墅的。
除他之外，别墅区内再无华人。
港岛工商业管理处新任处长石益明，自然也居住在此。
梁白益下车，来到一座花园别墅门前，轻轻按响门铃。
“叮咚～叮咚～”
此刻石益明刚参加完活动归来，尚未入睡，故而第一时间听见门铃声。
石益明披上外衣，站在客厅窗边向外望去。
透过别墅大门两盏明亮的电气庭院灯柱，他一眼认出门口抱文件的梁白益。
随即出门，伸手打开大门，让梁白益进入。
“这么晚找我何事？”
引领梁白益至沙发旁，吩咐家仆送上咖啡后，石益明问道。
梁白益从怀中掏出五万港币，轻轻置于桌上，笑道：“今日有华商请我牵线搭桥。”
“收到他的礼物，我迫不及待拿出一半孝敬上司！”
这些自称绅士的洋人行事比常人更为狠辣。
钟轩的三十万港币在他口中轻易减去二十万，还借此机会将此事推给上司共同承担。
看他从容的模样，显然并非初次做此类事。
“十万港币就收买了你？”
闻言，石益明摇头，指着桌上的钱，调侃道 梁白益身为幕僚，与石益明交情深厚，即便公务之余，亦能谈笑风生，互开戏言，以增亲近之感。“这银两，你收下与否？”梁白益端起茶盏，饮一口香茗，笑道：“此华商出手阔绰，竟赠我这小小幕僚五千两纹银。”“料想与石大人相见，必不会吝惜金银。”“即便此刻困境难解，也可解你一时之忧矣！”梁白益虽机敏狡黠，然诚信有加，为促成此事，不惜美言相劝。“此人如何，可否信得过？”石益明闻言，微蹙眉头，指尖轻叩桌面，低声道。非他不愿得此财，实则此刻，他亟需银两以解困局。石益明乃箭桥书院高材生，毕业未及一年，便被英廷殖民部选中，以二品学士身份，赴港岛任职。自那时起，已过十六载。昔日同窗，多已晋升一品，甚至尚书之位。港督葛量洪爵士，华名如此，实乃其学长。对此，石益明并无嫉妒之意，因这些旧同事皆有港岛沦陷时的抗敌经历。而他半月前，却被借调他处充任顾问，非因贪生怕死。然而，这段空白期却让他被英媒冠以贪生怕死之名。也因此，他急需巨款，以维系各方利益，确保仕途坦荡。“依我之见，此人可为信得过的盟友！”梁白益放下茶盏，神色认真道：“无论何时，他眼中皆充满自信。”“与他合作，定不会令我们失望！”
次日黎明，钟轩乘黄包车至港岛圣约翰大教堂。此处在中环花园道后，乃港澳教区圣公会之母堂与主教座堂，犹如港岛帮派中的总舵。港人多信仰基督，每礼拜必来此做礼拜。新任工商管理处处长石益明，每月必来祈福，且常与教堂教友共进午餐。此处会面，因钟轩可在此与石益明坦诚交流，无需顾虑身份，免生疑虑。毕竟，圣光之下，众生皆平等。到此，钟轩随手购得一本《圣经》于旁侧书店。此店清扫整理者皆为无家可归的残疾人士，教堂开设此书店与不远处的施舍处，为他们提供衣食与工作。手持《圣经》，步入教堂，脚下洁净的马赛克地板，头顶拱形穹顶描绘圣徒事迹，两侧彩绘玻璃映照神圣，中央悬挂古老十字架。置身其中，仿佛穿越至十六世纪。十字架后，正中祭坛，两侧布道台。祭坛前，一排排光亮木椅上，石益明坐于首排，专注向祭坛祈祷。“石先生，午安！”钟轩缓步上前，坐在石益明身旁，望着祭坛开口。“钟先生，按我所受教诲……”石益明见状，轻叹摇头，目不斜视祭坛，淡声道：“若无人引荐，如此问候实为失礼之举！”虽知钟轩今日有事相商，却不料如此突然。原以为他会虔诚礼拜，借此寻找共同话题，再展开交谈与交易。英式绅士风度，有时虚伪至此。“我刚读此书，发现一句甚好！”闻言，钟轩举起书本，微笑道：“上帝言，生活富足时，应尽力助人。”“如今石先生需我相助，反之亦然。”“故在此神明见证下谈论，无损你绅士风度。”石益明闻言，瞥了钟轩一眼，问道：“你买此书何意？”在他看来，钟轩自私自利，寻求合作只为互补双方需求。他缺钱，但握有大权；钟轩缺人脉，却能带来解困之财。今日钟轩竟手持《圣经》来圣约翰大教堂，出乎他意料。“此书值五两纹银！”钟轩扬了扬书，笑道：“五两银，足以让门口乞丐饱餐一顿。”“亦使我此刻与你并坐于神前，不至于无话可说。”“好吧！”石益明深呼吸，默默接受，接着问：“那你找我合作的目的何在？”此言意味着谈判正式开始。“今日港岛赛马会，一匹枣红英马夺冠！”钟轩掏出马票，连同《圣经》置于石益明身旁，半笑道：“身为英绅，你理应支持此马。”“或是天意，此马票头奖为七万两纹银！”此马票，正是钟轩昨日命和群英寻得头奖得主，以七万五千两购回，算是给石益明的小见面礼。“那不知需要我为你做何事？” 第11章
石益明双手交叉于胸前，目光如炬地仰望着高悬的宝剑，口中低语问道：
“过几日，吾有两艘载重百吨的货船欲扬帆远航，还望石大侠给予方便！”
闻言，石益明目不离剑，轻声道：“港岛之内，诸多药铺竟有损鹰国之利。”
“愿石大侠秉持侠义，暗中查探那些商铺，搜缴违禁药材。”
“仅此而已？”
石益明强压下回头的冲动，心中疑惑丛生。
钟轩费尽周折，才得此一会，出手更是阔绰，见面礼价值已逾七十万港币。
如此微薄之求，实令他费解。
“当然，盼星辉能有优先购得那些查处药材的权柄。”
钟轩抬首，仿佛在审视剑壁上的图纹，续道：“若海关与工商业司能以废药价售予星辉，那省下的银两，五成存入夫人的汇丰账户。”
这才是钟轩越过工商司，亲寻石益明商议此事的真因。
若只为走私，区区数万港币足以贿赂一海关要员。
待陈庆明归港，星辉必将成为港岛医药界的新霸主。
而当初助沈家打压星辉的商行，自当为其所为付出代价。
世间从无所谓仁慈留一线，那是弱者之辞。
唯有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方为强者之道！
“此礼拜未完，列出港岛违法药铺名单。”
石益明微阖双目沉思片刻，轻声道：“工商业司司长职责所在，必严查此事！”
言辞正义，实则已应允钟轩之计，连后续好处亦未多问。
他深信，这位出手阔绰的青年必赠他一笔惊世财富。
“违法药铺名单，已置于你身旁圣经内！”
钟轩伸出右手，轻敲书卷，笑道：“作恶之人，当沐浴神光，以赎罪孽！”
二人交谈，语速缓慢，虽并肩而坐，却无眼神交汇，皆坦然直视前方。
宛如同来祈福的信徒，共感神恩。
“阁下之计甚妙！”
石益明捧起圣经，置于膝上，续道：“然有一事需改。”
“查处药材售出之银两，须呈港督决定用途！”
“确是疏忽！”
钟轩首次侧首，满面笑容：“此刻，我先预祝石大侠不久后，得鹰女王亲赐和平勋章！”
言毕，钟轩未待礼拜结束，便起身离去。
似有急务，向台上牧师点头致意，旋即离开圣约翰大教堂。
出门，钟轩招来一辆马车。
车中，他闭目靠坐，心中默念：“系统，查看吾之属性！”
念罢，脑海显出个人属性栏。
姓名：钟轩
财富：167万3000元（港币）
体质：20（常人标准10）
敏捷：20（常人标准10）
力量：20（常人标准10）
技能：读书（七级），八极拳精通（八级）
物品：无限子弹沙漠之鹰（附六级枪械精通）
产业：港岛星辉药行
近几日，疏通工商业司关系，钟轩已耗资一百零五万港币。
如今，此事已办妥，只需海关行动，他即可配合，铲除沈天麟的忠实党羽。
待陈庆明携盘尼西林独家代理权归来，星辉即可从小商行跃升为与沈家抗衡的药界巨头。
而后，钟轩徐徐布局，壮大星辉，同时牵制沈天麟的祝兴商行。
时机成熟，钟轩便能一举鲸吞港岛药界魁首。
只需耐心稍待，钟轩即可品尝胜利的果实。
自受钟轩之命，何明辉每日驾马车赴乡收菜。
收来的蔬菜送至港岛军营，换取烟酒等物。
何明辉虽略显愚钝，但听话是其优点。
钟轩让他勿视军队如愚，他便坚决不赚此利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