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圣人，但我不能违背良心。
竭尽所能，问心无愧。
倘若我没有亲眼看到可怜的难民，我可以装成不知道。
但我现在看到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日月教主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摇头。
“这些都是小事情，你是要成就大事之人，不能优柔寡断。”
“我也可以不救他们，回京城后依旧是伯爷。但夜深人静想到这一幕，我心会难安。”
说到这，楚天南转头看向二狗。
“告诉溥月衫，让城外难吗民，一天之内务必吃饱饭。”
“没问题。”
二狗不考虑有的没的，只觉得楚天南做事牛逼，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日月教主急了。
“疯子，简直疯子，你如此做，能得到什么？他们是人，并且是快要饿死的人，每天要吃三顿饭才能活下去，你还指望养他们后半生不成？”
楚天南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错，他们的确是快被饿死的人，但同样他们也是能劳作的人。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劳动力。”
闻言，日月教主皱眉。
“劳动力？他们能做什么？楚天南，你简直疯了，他们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楚天南道：“从各地抵达京城，千里之遥，到这的，哪个不身强力壮？抗饿、抗冻，身材高大，底子好，又大又强，路途中剔除掉老弱病残，此乃苍天筛选，他们抵达此处，就是最好的胜利证明。”
听到这话，日月教主冷笑。
“那又如何？过来的有几十万，你人人都救得了不成？”
楚天南摇头、摆手。
“对，几十万，可这里为什么只有几千？其他人呢？去哪了？被赶离京城后，流亡周边，又抢去了！或者干脆化身绿林好汉！他们有自己谋生的法门，剩下的，苦苦哀求每天来来去去的人，有些好心会施舍些食物，钱财，可依然不够，难以支撑。既如此，他们为何还守在这？你有没有去想过这问题？”
“想不通，听不懂。”日月教主很烦躁。
“想不通听不懂？没关系，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他们宁可在这乞讨，也不愿当绿林好汉，抢劫良民，因为，心中存有善良。
他们宁愿苦苦磕头哀求，也不抢谁，因为有善良。
倘若他们将马车围堵起来，抢劫，京城守城军不是吃素的，早派兵将其赶走，这同样因为有善良。
这里有尸体，没有血，足以证明大家并非自相残杀而亡，而是饿死的，这同样是人性存留的善良。”
日月教主被说的也愣愣的，看着楚天南，内心扬起一股莫名震撼。
楚天南继续道：“数十万人，发现没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只剩数千人才能做到这点，证明好人是有，但量不多，百个人里有一个就不错了。如此百里挑一的存在，让我不救，我良心难安。如此之人，能用。你救了他们，用了他们，他们就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回报。长途跋涉，互为老乡，经历生死，经过人性之考验，将这样的人组合军队，难以想象，怎样的敌人可以与之斗争。”
日月教主头皮发麻，浑身颤抖，如醍醐灌顶，以至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骇然后退两步。
有人性，经历过挑选，生死跋涉千里，又是老乡，五千人左右，若被楚天南收编，将其变为军队，必然是最无懈可击的雄兵。
大浪淘沙，大浪淘沙呀。
日月教主忍不住开口，“你好厉害，倘若是我高丽皇族，早已将江山夺回。”
楚天南哈哈大笑。
“成你高丽皇族是不太可能了，可是能成为你皇族女婿，也算半个皇族人，你觉得如何？”
日月教主一愣，随后跟着哈哈大笑，脸色带着些不自然的绯红。
“真是的，一会儿正经一会儿调戏，你个狗男人蛮有趣的。不过，你别想多了，我是不可能当你娘子的。”
“不当娘子，当娘也行。”楚天南挤眉弄眼。
日月教主浑身一震，“你，你，简直……”
楚天南目光点点下落，挪过锁骨，盯着某处。
“娘，宝宝要喝奶！”
……
二狗一路狂奔，回了京城，之后又出城，停到楚天南面前，说已经将话带给溥月衫，让他等着，别的她会做安排。
二狗非常高兴，好像上了战场大胜而归，觉得自己跟在楚天南旁边也算可以做些正经事。
谁都不想当普通小厮。
他下马车后，震惊无比，目瞪口呆。
“姑爷，您，您的鼻子，为何红彤彤的？”
楚天南微微仰头，“没什么，年轻人热血沸腾，流鼻血很正常。”
二狗非常关心，建议：“不如我去给您请一个大夫？好像脸上还有巴掌印呢……”
楚天南横眉一挑，“你特么的，一天到晚闲来没事是吧？盯老子看那么清楚干什么？滚！”
被骂几句后，二狗老实不少，不在讲话。
楚天南再道：“溥月衫说她能搞定，还有没有别的话？”
二狗尴尬的笑。
“她说，如此多的难民，一顿饭大体二百两钱，会记在给姑爷的分红上。除了饭钱之外，还有购置费、人工费等等，总计五百两。”
闻言，楚天南头皮发麻，一个人一张嘴，一张嘴一天三顿饭，特么的每天的开销，势必难以负担的沉重。
必须得再想想其他挣钱大道。
现在挣的钱，根本不够塞牙缝，而晋商给的五百万就一次买卖，下次没理由再去敲诈。
五百万看起来似乎很多，但第五梯队军饷，打造武器等等，有很多很多地方要用钱，半年都未必坚持的住。
至于女帝周玉婉，一毛不拔，琼到内衣打补丁，指望她拿钱是不可能的。
换而言之，得从别的地方琢磨。
看来，依然得找商人合作，做生意，挣钱是刻不容缓的。
楚天南皱眉沉思，不多时，数辆马车疾驰而来。
溥月衫大喊：“楚天南，你愣在这干嘛？我买了几十口铁锅，将东西都带来了，足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