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钧和娄缙轮流守在淮南王的病床前,半夜,淮南王终于醒了,娄钧给他喂了一次药,可他神志不清,娄钧也无法从他的口中问出来些什么。
因为没有发现中毒的源头,次日一早娄缙和娄钧一番商议后将淮南王转移到了娄缙所在的凌云院,同时命人查看淮南王使用过的一切用具。
淮南王的被褥、衣裳全都被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筹莫展之际,娄钧猜测这可能是一种慢性毒药,通过淮南王时常接触到的东西渗进了淮南王的皮肤当中。
他让人将淮南王的书房里的笔墨纸砚,还有淮南王常去下棋的亭子等地方都让人搜查了一遍。
毒药没有被发现,搜查的两个侍卫却忽然晕倒了。
娄钧和娄缙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晕了过去,娄钧问王府管事的:“他们二人是负责检查哪里的?”
管事想了想,说一个是负责检查书房的,一个是负责检查凉亭的。
娄钧又叫了这两个侍卫的同伴,询问一番后才知道这二人一个仔细看了淮南王的书画,一个仔细看了棋盘。
娄钧想着问题可能出现在这里,这画作和棋盘都是淮南王时常触碰的东西,便去检查了这画和棋盘,神情越来越严肃。
娄钧说:“父王吃的东西都没有问题,可这画上、棋子上被人涂了挥发性的药粉,和这卧房中的花粉花香融合在一起便是毒药,时间久了就是慢性的毒药,会害人性命。”
娄钧暗叹下毒之人会挑毒药,这种很容易挥发殆尽的毒药,若是他们发现的不及时,再过一段时间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淮南王就会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
等到时候娄缙悲痛欲绝,又要着急忙慌的继位,有心之人便可以趁乱做些事情。
娄钧问娄缙:“这画和这棋盘是谁送过来的?”
娄缙盯着那画看了一会儿:“这画是父王的手下送的,可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中毒,就说明这画本身没有什么问题,而是最近这画上面被人涂了毒粉。
娄钧继续问:“最近都谁来过?能在这些书画、棋子上涂抹药粉的必定是亲近之人所为。”
娄缙立刻就想到了是谁,气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是三房和四房的人。
为了将三房和四房的事情处理好,尽可能保下这几个亲戚的性命,这些日子娄江、娄泊、娄景焕和娄鹤轩等人时常过来和淮南王说案件的细节。
来来回回好几趟,最终淮南王决定将娄江和娄泊按照江陵国律法处置,保住娄家三房和四房其余人的性命。
当面,娄家三房和四房的人对淮南王感激涕零,没想到暗地里他们心中还是有怨怼,怨淮南王为何不能将自家人全都保下来。
娄缙恨极了,怒道:“这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原本都该死,父王想要饶了三房和四房的小辈,他们竟然下此毒手,真是小看了他们!”
娄缙说:“大哥,你在这里守着父王,我去找三房和四房的人。”
自从娄江等人强抢民女,娄泊等人偷卖军马之后,两房的府邸就都被娄缙派去的士兵在暗中围了起来,一个都跑不掉。
府内,娄江和娄泊正坐在一起喝茶,商讨等淮南王死了之后必定是娄缙继承淮南王位,到了那时,这个小辈岂不是任由他们做长辈的二人拿捏?
正说着,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娄缙气势汹汹的来了,二人对视的一眼,还没来得及商议该如何应对,娄缙已经走了进来。
娄缙怒声质问:“父王对你们不薄,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娄江一脸疑惑:“侄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哥病了我心情也不好,也派人去寻好药材寻江湖上的名医,可你心里着急,有气也不能往长辈的身上发火啊!”
娄泊也跟着附和:“是啊侄儿,听说你大哥娄钧来了?”
“我们都知道你喜欢的人现在成了你嫂子,你心里不痛快,你放心,既然你来了,这几日,四叔就去给你寻找长的和你嫂子相似之人,以解你相思之苦。”
娄缙冷笑,都这个时候了,两个叔父还如此的巧言令色,还想着挑拨他和娄钧的兄弟关系,可笑极了。
娄缙的声音冷了几分:“别装了,父王为何病了,你们比我更清楚,来人,给我搜!”
娄江和娄泊的脸色一变,高声喝止,可那些士兵们哪里会听他们的话。
娄缙挑眉,既然娄泊想要挑拨离间,那他便将这一招回用到他们的身上。
娄缙冷笑道:“三叔,四叔,这下毒是谁的主意?主谋和帮凶,判刑结果可是不一样的。”
娄泊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娄江,眼神中有些紧张慌乱。
娄缙盯着娄泊又问:“怎么,四叔,不如你来说说?最好快点儿说,一会儿等毒药被搜出来了,你的话可就没有用了,想给你减刑都没有机会了。”
娄泊一慌,忙道:“侄儿,我也是没法子,我和你三叔也是一时糊涂,你就饶了我们这次吧!”
娄江一巴掌甩在娄泊的脸上,怒吼道:“你在胡说什么,这下毒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娄江怒其不争,这毒药他早就让人处理掉了,根本就搜不出来,娄泊真是个不中用的,让人一诈就给诈出来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云崖在娄缙的耳边说了几句,娄缙面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淡淡地说道:“三叔还嘴硬吗?毒药已经在你儿子娄景焕的房中搜了出来。”
娄江身子一僵,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他不是让他把那东西扔了吗,怎么他还留着?
正在后院寻欢作乐的娄景焕和娄鹤轩也被人押了过来,娄景焕耷拉着脑袋耸着肩膀,臊眉耷眼地看着娄江,嗫嚅道:“父亲,这毒药难得……”
“儿子想着万一淮南王常年习武,之前下的药毒不死他,还能寻机会再下一些,就没听父亲的话将这毒药粉留了下来……”
娄江怒其不争,恨不得打死这个喜欢自作主张的蠢笨儿子。
娄江见事情败露,寻思过后看向娄缙,梗着脖子嘴硬道:“就算这事儿是我做的,传扬出去娄家丢的起这个脸吗?而且,你和大哥要杀我,难道要背上弑亲的骂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