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然招着手,“稚鱼、素兰、康安,快来见过外祖母。”
几人闻言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齐声喊道:“外祖母。”
谭淑静笑着合不拢嘴,“乖孩子、乖孩子,快起来,走上前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
她仔细打量着他们,眼中满满的喜爱,接着一个一个握手过去,轻声道:“好孩子们,受苦了。”
几人摇了摇头。
谭淑静看了看许悠然,道:“你的院子还留着,”紧接着又转过头来:“其他院子我已着人收拾好了,待会让人带你们过去。”
【哇,外祖母真好!】
谭淑静:“!!!”
声音猝不及防出现在耳边,谭淑静又是一愣,手也微微一颤。
原书中,谭淑静便是重病去世的。
江稚鱼皱眉,轻声道,“外祖母你怎么了?”
她的手抓住谭淑静的手,把着脉。
【心跳有些快,但脉象还是很强健的,身体还很健康,真不错!】
听到的声音原来是小外孙女的,谭淑静心一松。
外面流传的消息她也是听过的,小外孙女医术一绝,那可是人人都夸赞的,这么好的小福星,江家人却不知珍惜,真是没有眼光!
她心中痛骂了一番江家人,这才扬起笑容:“外祖母没事,不用担心外祖母。你们累不累啊,想不想去休息一下啊?”
她说话的语气都放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经历了这么一番,她定是有很多话想同许悠然说,于是几人皆点了点头,跟着几个舅舅们往院子走去。
带着江稚鱼的是三舅舅,江稚鱼跟在他身后,望着舅舅宽阔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感叹:
【好惨啊,我的舅,被贬为锦州知府,还在饥荒时,被灾民啃食殆尽。】
三舅舅:“!!!”
怎么可能?锦州如今土地肥沃,人人都能吃饱饭,怎么可能闹饥荒呢?!
三舅舅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可紧接着,他心中又泛起了嘀咕。
确实,锦州这几年来,雨水都十分充沛,相比起往年来说,确实是有些不正常了。
他眼眸幽深,便走便思忖着。
万一稚鱼说的是真的呢?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她又知道锦州未来的情况,万一这便是老天爷显灵,给他提的醒呢?
不行,他要做好两手准备才行!
今晚回去便同亲信商量,抓紧时间做好准备,设立义仓屯好粮,之后若真有饥荒,便直接开仓放粮!
他这般想着,也走到了院子里。
“这间便是了,我便不进去了,你早些休息,可有什么想要的?我明日来时带来给你。”
“谢谢舅舅,我没什么想要的。”
江稚鱼乖巧一笑。
【我要怎么提醒舅舅呢?】
三舅舅轻笑了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早些休息。”
这一夜,谭淑静和许悠然彻夜长谈,听着女儿透露的委屈,谭淑静不知哭了几回,她心中也对江家人满是恨意。
这休书只是开始,丞相之位,也该给他们还回来才是!
……
翌日,许悠然休了江昭荣一事传遍了大街小巷,便是上朝时,所有官员也在他和许言礼的身上游移不定。
自宫宴那日皇帝还了许言礼的太师身份后,许言礼便开始上朝了,皇帝也看着二人,隐隐有吃瓜的意味。
很快,便有人将休夫一事同宋时微害人一事联系起来,酒馆内更是有人高谈阔论,言明是因着丞相一直袒护着宋时微这个义女,致自己的亲生子女于不顾,这才惹恼了许悠然。
江昭荣对外界的流言声并不在意,石安收到消息,便命人放了宋时微,这些天在牢中,无人照拂,宋时微本就偏瘦的身体更是瘦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气。
当日进牢穿的衣服如今也是脏乱不堪,整个人灰头土脸,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江昭荣只派了马车来接她,宋时微浑浑噩噩上马车时,只听得有人轻呸了她一口,道:“做个义女还想谋害正经主子,也不知丞相是怎么想的,偏要护着她,这下可好了,夫人都没了。”
宋时微耳尖一动,夫人,没了?
她眼睛顿时亮起,什么意思?是和离了吗?!
她心跳得砰砰的,恨不得马上到相府。
相府前只有两个侍女等着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味道,皆是后退了两步,才开口:“宋小姐,相爷说,您还是住先前那间院子。”
宋时微将她们的动作收入眼底,心里恨不得撕了她们,但自己如今的名声已经毁了,自己必须先想办法修复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道:“好。”
回了院子,她便开始洗漱,洗漱的水,都用了十几桶。
侍女观察着她的身体,趁着倒水的间隙,跑到江昭荣的书房内。
“相爷,奴婢已看过了,不管是热水还是冷水,宋小姐身上都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江昭荣垂眸,眸光微动。
“我知晓了。”
侍女刚要退下,身后一道寒光闪过,她脖间慢慢渗出鲜血。
“扔到井里吧,仔细着些,莫让人瞧见。”
江昭荣按着眉间,眼中满是烦躁。
等人走后,他的眼中才显露出疯狂。
在哪?到底在哪?!
……
与此同时,清风馆内,石安手执着白子,语气调侃:“真有你的,派了个探子就是去看人家家务事的?还宣扬得满城皆是,你是存心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啊。”
贺言庭不置可否。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黑子,下在棋盘一处。
石安捏着棋子想了半天,边看他的脸色边往下放,嘴里还不停:“你说你,做这些做什么,难不成……”
他挑挑眉。
“我只是想知道,宋时微身上究竟是有什么秘密,才值得江昭荣如此袒护她。”
“能有什么秘密?无非是他外面的私生女?”
“没有这么简单,”贺言庭眸光微暗:“江康安伤势已好,江闻璟已是将军、江泊简日后也定是能栽培的好苗子,江稚鱼更是天启唯一的女官、医术、武功都是一绝,宋时微若只是个私生女,凭什么能让江昭荣放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