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
白晓反笑:“我介意。”
沈陆来了兴致,不依不饶开口:“你介意什么?”
白晓不想跟他在这打岔,挪开了视线,继续往前走。
沈陆偏不如她的愿,突然从原来是位置移开,行至她面前。
白晓余光看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陆站姿随意,耸了耸肩膀:“不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
“先生,您的书内页有损坏,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是要照价赔偿的。”
穿着工作服的女人将破损的那一页展开在男人面前,破损这页被人撕开至上端,还有后一页沾上了些许油渍。
这个小丫头。
沈陆拿出皮夹,从里面随意翻出一张卡,递到前面。
工作人员接过,刷完之后双手递给男人。
“这书”
“先生,我们这边不会展示有破损的书籍,您赔偿了,这书是您的了。”
沈陆掀眉,拿过那本书。
白晓看到那书封,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还看这个?”
这不是人家小孩子才看的么。
沈陆被她嘲笑,也不生气,扬了扬手上的书,环视四周,指向窗边空着的位置:“坐坐。”
看她的反应,又补充:“我又不会吃了你。”
两人坐下后,白晓交叠着双腿,短裙之下,白皙的大长腿一览无余,沈陆余光处尽是白色,晃眼至极。
周围也有不少接着地方休息的人,一些男人的视线时不时从书上移开,瞥向这边,这一切都被警觉性极高的男人看在眼里。
随性脱下身上极薄的休闲蓝色西装,扔向对面,掀起一阵凉风,白晓猝不及防,衣服从她脸上滑落而下。
“你”
放低了音量:“你做什么?”
“我这边没有地方放了,麻烦白小姐帮我拿一下。”
“你不会放椅子上啊。”
沈陆笑着看她:“不会。”
白晓偏头,才发现右前方一个男人的视线,朝着她这边,但是目光偏下,她低头,脸色沉了下去。
回眸,沈陆仍旧一脸笑意看向她。
她终于明白了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默默将衣服盖在了腿上。
沈陆身子往后一靠,交叠着双腿而坐,这次没再看她,手放在膝盖上,垂眸看着手机。
白晓余光偷偷打量他,这男人也不是向传闻中那么
桌上还放着那本飞鸟集,她好奇,前倾了身体,手指将书滑到她这边,接着拿到膝盖上,往后靠。
飞鸟集。
打开一页,全是各种插画,小孩子看的那种。
色彩强烈。
飞鸟,很神奇的名词。
白晓觉得它们是自由的,没有束缚的,永远能做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一刻,她流出羡慕的眼神,羡慕它们的自由,羡慕没有笼子的生活。
沈陆收了手机,抬头,看到的便是发呆的她,眼底神色也有些不对劲。
手机的振动让她回神,慕清宴的消息,问她在哪里,看了一眼,没回。
几分钟过后,不似方才一瞬的振动,连续的嗡嗡声,慕清宴给她打来的电话。
她合上了书,牙齿咬着下唇,松开后留下了痕迹,她又不是他们俩的犯人,时时刻刻追问她的行踪。
“不接?”
沈陆的声音让她起了主意,将手机放在桌面,向他那边滑过去:“帮个忙,解决一下麻烦。”
沈陆挑眉,这是拿他挡桃花?
乐意之至。
点击接通,凑近耳边,里面顿时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在哪?”
沈陆戏虐一笑:“你是谁?”
另一边慕清宴听到陌生的男音,收紧了手,声音也比刚刚凉了好几个度:“白晓人呢?”
“她啊。”
沈陆故意拉长尾音,看她。
然后开口:“她去洗澡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慕清宴眼中泛起怒火,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那麻烦转告一声,她哥哥找她有事。”
哥哥那两个字强调极重。
白晓也是没想到沈陆会如此回答。
挂断后沈陆转述:“你哥哥有事找你。”
哥哥,哪门子的哥哥。
跟自己妹妹上床的哥哥么。
——
祁晰从屋子出来,季桐看他一眼,再看向他身后,女人并出来。
祁晰蹲下身看着孩子:“知道圆周率么?”
季桐疑惑,这么小的孩子,圆周率。
结果阿元盯着他的眼睛,坚定说出了那个字母。
“真乖。”
两人离开,返回的路上,她问祁晰为什么要问孩子那个问题。
祁晰转而微笑:“自闭症的孩子大多分为几类,但是阿元属于极少数的那一种。”
“哪一种?”
“智力超常,简单来说他现在的智力程度堪比一个成人,甚至更高。”
她明白了。
“那个男人不是躺在医院的么,怎么?”
“我刚刚在屋里,了解一下情况,他是自己酒后摔倒,去了医院,没什么事就回来了,现在却怪自己的妻子,说是她克夫,害自己受伤。”
原来如此。
两人按着原路返回,她身上的彩带还系着,并肩行驶。
温景淮一直沿着这条路往前面走,也注意到中途中这棵倾斜的梧桐树,路过时,男人优越的身高,彩带下端从他肩膀处不留痕迹滑过。
他继续往前走,眼神环视四周,一圈之后,最终定格。
她偏头温婉笑着,扬起的衣角偶尔擦过身边的男人身上。
这样的笑容久违又陌生。
他站着一动不动盯着,直到女人转过了头,才看到人群之中雕塑一般的男人。
她停住了脚步。
祁晰见状看过去,伸手扶正了金丝框的眼镜:“打个招呼?”
“没什么可打的,走吧。”
她镇定自若,心绪稳定,丝毫没受到影响
走几步,即将擦肩而过的距离,等经过温景淮身边时候,他暗哑着声音开口:“我来找我的妻子。”
季桐脚下一沉,看着前面的路出神。
祁晰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想带她离开,温景淮却再次出声:“我好像弄丢了她。”
语气暗痛,伤的不仅是他,还有她。
季桐红了眼睛,睫毛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