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温景淮不冷不淡应了一声。
镇子离得近,他开车到达的时候,里面的路开不进去,温景淮从车望去,一条路看不到尽头。
无奈,只好下了车。
这里的人都格外热情,尤其是姑娘们,看到俊美的男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感,大着胆子上去。
温景淮在有女人靠近时,主动往后退步,神情冷淡。
“临城的姑娘很热情,小伙子,不要吓到人家。”
说话的是一个本地的老人。
“我来找我的妻子。”
老人家笑笑,有意地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并未多言,随后离开。
温景淮寻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并没有看见什么。
季桐跟着祁晰来了一个老旧的房子面前,大门的铁栏有些生锈,祁晰喊了一声没人应答,想要再开口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东西碎裂的声音。
接着耳边传来男人粗犷的骂咧声,隐约还有女人抽泣的声音。
两人相视一眼,察觉到不对劲后立即推了门进去,大门发出吱嘎的声音。
动静太大,季桐跟祁晰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并未发现异常。
喝了酒的男人满脸通红,手边有什么就开始砸,包括喝完的酒瓶,瘫坐在地上的女人满脸泪痕,露出的地方除了破皮还在流血,玻璃瓶砸过来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躲开。
但是碎开的玻璃溅开,还是扎进了皮肤。
屋子里一片狼藉。
男人还想上手,祁晰一把拦住男人,用力甩开。
喝了酒的男人站不稳,跌落在地上。
看到祁晰后开始对着破口大骂:“好你个贱/狐狸,找个野男人回来,我还没死呢。”
见状,又想从地上爬起来去打自己这个女人,祁晰眼底起了薄怒,伸脚将他踹开。
季桐也一脸冷气看着地上的男人:“打女人的男人就该下地狱。”
祁晰偏头:“还是第一次见你说这么重的话。”
女人掩着身体看向两人:“你们快些走吧。”
季桐蹲下身子小心轻碰她:“没事了。”
祁晰报了警,他在这看制住男人。
季桐将受伤的女人扶起来:“送你去医院吧。”
她伸手指了指一个房间,示意搀扶她进去。
季桐小心扶着她的身子,房间的地上坐了个小男孩,手上摆弄着拼图,有人进来了也不抬头。
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凌乱的头发拨平整,受伤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动作极其慢地蹲下去:“阿元,妈妈没让人把你带走,你放心。”
小孩子摆好最后一个拼图,整个图片清晰完整映在眼前,季桐垂眸。
是漩涡,黑色漩涡,一眼望去,让人心中透着压抑。
被唤作阿元的孩子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木然,女人慈爱地看着他。
“外面那个男人将外人领回了家,他说是自己的朋友,来看看孩子,我就没当心。”
“做个饭的功夫,我喊阿元的时候,好长时间没看到他出现,这孩子就算不说话,我喊他也是会出现的。”
“等我出去的时候那几个人拽着他上车,我拼了命将孩子抢回来。”
说着还带起了哭腔:“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把孩子带走,任何人都不行。”
季桐蹲下去安抚着她的后背,同时看向那孩子,女人紧握着孩子的手,他的手指轻点着她手上的皮肤,像是在安抚。
警察很快到这,祁晰说明了一些情况,他们记录下来。
看到地上坐着的男人,蹲下去询问,但他一嘴脏话,胡言乱语。
“我们先把人带走,其他的麻烦祁律师了。”
祁晰点头,在警察把人带走后转身进了房间。
走近,开口:“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我是律师,有事你可以跟我联系。”
“你是木律师?”
女人心生疑惑,她记得是个女律师。
“我是她朋友,她在国外,委托我办这个案子,你放心,他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孩子也不会离开你。”
女人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频频点头。
“我想跟你单独聊一些事。”
“年年,你带着孩子出去一下吧。”
季桐看他一眼,接着视线转向孩子,点头。
她朝着孩子微笑,轻声开口:“阿元是吧,我们出去一下好吗,这个叔叔跟你妈妈有事情要谈。”
季桐抚着他的肩膀起身,将孩子带了出去。
孩子安静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眼睛一直看着地上。
季桐也看过去,除了有些裂缝的地面,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在看什么?”
孩子纹丝不动,依旧保持那个姿势看向地面。
季桐没再开口,而是安静看着。
阿元,不知道是哪个元字。
圆满的圆,这个字寓意更好。
阿元突然抬头看她,伸手指着地面,开口:“五十七只。”
她愣了几秒,什么意思?
“蚂蚁。”
原来他看了那么长时间,是在数蚂蚁。
—
温景淮离开了这段时间,沈陆联系不上他人,最后还是方临告诉他说人去了临城。
沈陆问他去做什么,方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沈陆好像明白了什么,最后戏笑一声离开了温氏。
沈念泱之前借的一本飞鸟集的插画书,一直忘了还,快过了借阅的时间了。
正好今日他带出来一并还了,按着导航上的方向开到那边。
只需要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沈陆自然垂着手,指尖夹的是那本封面彩绘的飞鸟集,走到登记处,抬手放上:“还书。”
沈陆偏头,门处缓缓走来一个女人,大红唇,黑色的小短裙,难得的是穿了双不太搭的平底鞋。
等到人走近时,他眼睛肉眼可见地一滞,很眼熟的女人,是她。
白晓看到有男人盯着她,冷眼瞥过去,像是警告。
沈陆突然笑了,转了身体,手撑在瓷石台面上看她:“白小姐,别来无恙。”
白晓认出来了,这副放荡不羁的做派,她还是有些记忆的。
“沈总。”
沈陆笑意更深:“白小姐,生疏了,叫我沈陆就行。”
白晓同样的笑意回他:“不敢直呼沈先生的名讳。”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