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像被这个声音蛊惑了一般,眼神变得空洞,仿佛已经看见了将跟她作对之人全踩在脚下的场景。
同样身为行动比脑子转得快之人,全然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只是站着就很难受的花盆底,直愣愣地就跟上了王若弗的步伐,开始爬梯子。
“侧福晋!您这是要做什么,您快下来,上面危险。”颂芝惊慌失措地喊道,却也不敢真碰到年世兰,一个不好真摔下来她可就死定。
众人被颂芝娇滴滴的一嗓子惊醒,看清楚王若弗和年世兰所处的高度,通通没了办法,只能在下面扯着嗓子干吼。
四贝勒喊得最惨:“福晋!世兰!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可不要想不开啊,快点下来吧。”
他看见年世兰动作不慢地跟上王若弗的步伐,心跳都快停下来。
只想呐喊:你们都疯了不成?府里还有没有个正常人了?!
王若弗已经爬到了最高处,回头劈头盖脸骂了一句:“滚!”
年世兰紧随其后,王若弗看见她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祁荣将绳子的另一头给年世兰绑上。
二人就用着一根绳子,由祁荣从上面慢慢将人放下去,而后他自己一个利落地翻身,安全着地。
“福晋,侧福晋。”祁荣从腰间拿出两根新作的尺板,“这个一定比断了的那根牢固。”
其余跟随王若弗的侍从也一一翻了下来,瞬间八贝勒府变得热闹起来。
王若弗解开绳子,打量了一下四周,丝毫不见外地就像来到了自己家一样,大阔步往前走。
随手扯住一个八贝勒府的家丁,开始满嘴胡扯:“我是隔壁府的四福晋,你们八福晋邀请我来你们府上做客,现在就带我去见你们福晋和八贝勒吧。”
那语气叫一个理直气壮,煞有其事,面不改色心不跳,把跟在后头的年世兰唬得一愣一愣。
年世兰:“……”这都行?
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和心境发生了改变。
被抓住的倒霉家丁:“……”谁叫做客不走正门直接翻墙啊?!
那家丁不傻不瞎,看着王若弗身后乌泱泱一群面色不善的大老爷们,能信王若弗就有鬼了。
家丁仗着自己是贝勒府有点头脸的家生子,觉得这帮匪徒在贝勒府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当下反威胁道。
“我,我告诉你们,这里可是八贝勒府,你们想闹事可就来错……啊啊啊!杀人了!”
话还没说,就被心情非常非常恶劣的王若弗用尺板打了个脑袋开花,捂着脑袋想要逃跑,却被王若弗一把拽住了后领。
王若弗无心害人性命,沉着脸道:“若想活命,就赶快带我们去找你们贝勒爷和八福晋!”
他们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很快就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八贝勒府的侍从家丁也不是全吃干饭的。
虽不少人都认出了王若弗和年世兰的身份,不敢对她们做什么,但将他们围住,再命人送给主子传信还是做得到的。
王若弗哼哼两声,放开了那个家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就是八贝勒府的待客之道吗?也罢,我性子向来是最好不过的了,就等等吧。”
众人:“……”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八福晋很快带着人赶来。
一边赶路一边纳闷,八贝勒虽然没有跟她说些什么,但四贝勒宠幸了一个宫女之事在皇家已经传开了,她自然也是知晓的。
这种时刻,四福晋不应该在家中跟四贝勒闹吗,怎么反而来了他们府上。
八福晋赶路赶得有些气喘,看见王若弗神色自若地带着一大帮人在他们府上,脸色也是一沉。
几十年闺秀贵妇的教养迫使她勉强露出微笑,问道:“不知四嫂今日前来我们府上是有何要事,何故不走正门,这样……”
说着眼神带着鄙夷地上下打量王若弗和年世兰,什么都没说,但就差指着王若弗和年世兰不成体统了。
王若弗冷笑一声:“那我倒要问问八弟了,当初他和老九老十老十四他们可没少趴在墙头上,也不是没有翻墙过。”
“哦,我忘了,八弟他一向是和老九老十更亲近的,想来这等小事没想起来和八弟妹说说。”
八福晋脸色又是一僵,黑得不能再黑。
但王若弗可不会善罢甘休,摆出一副亲近好心肠的样子,上前拉住八福晋的手,以过来人的经验劝道。
“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可咱们这样的人家可是有爵位要继承的,你和八弟年纪也都不小了,膝下没有嫡子,只有一个庶子总是不够的。”
“若是实在没有儿子,女儿也是好的,否则堂堂皇子,膝下只有一个独苗苗,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就怕出个万一。”
八福晋越听越如坐针毡,面皮也装不下去了,冷着脸一把将被王若弗握住的手抽了回来,“你什么意思?”
“哎。”王若弗笑得张扬又小人得志,细细欣赏着八福晋被她气出来的皱纹,“四嫂也是关心你,怕你被人说善妒,容不得妾室生孩子,才害得八贝勒子嗣凋零。”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若弗的名声早就因柔则和李静言的孩子都平安落地和长大后,逐渐好转,后又踩着四贝勒实现了逆袭。
和曾经并称河东狮府的八福晋形成了最有效的对比,可以说,王若弗的名声越好,八福晋的名声就越差。
除非八贝勒也开始子嗣昌盛起来。
“够了!我府上的事,还轮不到四嫂操心。”八福晋冷冷道,“四嫂还是说说,今日的来意吧,否则还请离开。”
王若弗也不再装了,举起年世兰那儿拿的信件,扬眉道:“有些烂事要找八弟他们清算,正好你带个路吧。”
“你放肆!”八福晋扫了一眼信件,额头冒起了冷汗,嘴上仍然逞强道,“没有确凿证据,贝勒爷岂容你兴师问罪。”
“敬酒不吃吃罚酒!”
“拿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