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果然是惦记着外面那个小蹄子,我怀着身孕为你管理后宅,为你敷药包扎,生怕有个照顾不周,茶饭都喂到你嘴边,就差给你把屎把尿了我!”
王若弗用手帕捂住脸痛哭流涕,哭声震天响,直戳四贝勒的耳膜。
四贝勒顿时就头疼了,身为皇子怎能一直伏低做小,语气也不太好道:“她是你亲姐姐!”
“八弟九弟十弟都是你亲弟弟!”
四贝勒想说的话被打断,一口气卡在胸腔喉咙处,如鲠在喉。
王若弗的输出才刚刚开始,她放下手帕耸着肩和四贝勒对质,脸上没有一点眼泪,“除了十三弟谁跟你关系好啊,可十三弟和谁关系不好啊。”
“你以为是你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放屁,是人家都不想搭理你,你是被剩下的那个!人十三弟才是光风霁月,处处给人留面子,才受得了你!”
自尊心被捅了个粉碎,四贝勒一时哑然无措,被骂了许久,眼泪都要忍不住流出来了,才倔强地转过身:“除了柔则这事,我还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你还晓得良心!究竟是谁没有良心!”王若弗冲前腾出一手对四贝勒的胸膛指指点点猛戳,“就你在我怀孕期间和我大姐姐勾搭成奸这破事,我记你一辈子!”
“……”
苏培盛在外听着声音,等王若弗骂累了,四贝勒也被骂老实了,这才挂上真诚讨喜的笑脸进屋:“贝勒爷,侧福晋,到饭点了,奴才让人上菜可好?”
王若弗和四贝勒面对面坐在餐桌上,一个怒视对方,一个双手捂脸,都不说话。
琳琅满目的饭菜端上,菜样丰富,营养均衡。经过王若弗这位宋朝时期官宦世家的大娘子调教,贝勒府的厨子手艺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吃吧,你伤才刚好,不吃饭可不行。”王若弗歇了一口气,情绪下去,慈母心肠又上来了,带着安抚心疼的语气轻声说道。
四贝勒莫名觉得心头一暖,茫然地看着王若弗,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吃着她夹过来的饭菜。
鬼使神差的想,民间寻常夫妻大约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吧?吵闹平淡,让人安心。
食不言寝不语。
无知无觉间,王若弗完成了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的训狗操作。
苏培盛见状这才放心地退下,对屋外的方嬷嬷夸赞道:“您不愧是御前伺候的人,自从您来了,侧福晋的脾气总算比之前好多了,至少没对贝勒爷拳打脚踢了。”
“……”方嬷嬷脸色复杂,为王若弗辩解了几句,“侧福晋虽有失分寸的时候,但那都是气狠气急了才会如此,其实是个心软良善之人。”
“呵呵呵,有您在旁提点,侧福晋哪里会有不好的。”苏培盛说着恭维话,明摆着不信。
但方嬷嬷这话不假,若换成宫里有心机的娘娘,这时候就会忍耐,等待时机直接要了乌拉那拉柔则和觉罗氏的性命,永除后患。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得罪了人又不够狠,留着那几个隐患。
四贝勒府的日子就这样鸡飞狗跳地过着,王若弗身为太师之女,是个管家的好手,将贝勒府管理的井井有条,严丝合缝,插不进一个钉子。
因大姨子闹出来的笑话随着时间流逝平息,被人们淡忘,若没有人提及,好像就没发生过这件事一般。
四贝勒除了失去了亲王爵位和被打了一顿板子之外,其他一切照旧,让八爷党大失所望。
而府里两个格格对这段时间的剧烈变化产生两种反应。
齐月宾和王若弗结了仇怨,又因护不住为她做脏事的奴才,失去了人心,这点她自己也清楚,只能再次“与世无争”的龟缩起来等待转机。
甘淑仪企图趁这段时日邀宠被丑拒,见王若弗犯下如此大错后还能和贝勒爷和睦相处,眼珠子一转,便想向王若弗投诚,结果再次被丑拒。
王若弗经历过大半辈子的妻妾斗法,只认一个道理,那就是妻妾之间是没有真心姐妹的。
除非这个妾室既不爱主君不求得宠,又没有子女,但这种妾室除了多张嘴吃饭啥用没有,给口饭吃任其自生自灭就行。
就在这样的氛围环境中,王若弗生产日到了,在饭桌上突然发作,她捂着肚子站起身,挡开慌张的四贝勒,“出去,老娘自己能生。”
她有的是经验!
四贝勒:“……你,你真没问题吗?”我怎么不太相信啊。
“我不行你能替我生啊?出去出去,叫染冬她们进来,别在这里耽误事。”王若弗被质疑的不耐烦了,开始轰人,慢悠悠围着桌子绕圈走。
方嬷嬷和染冬带着稳婆将王若弗扶到一早安排妥当的产房,“侧福晋,您别怕,皇上派了太医来,稳婆也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问题的。”
王若弗又酸又疼,额头下巴背上全是汗,咬着牙点头:“没事,不就生个孩子吗,轻轻、松松!”
这回王若弗拜孟婆所赐,来的时间点早,她自个儿又神经大条想得开,万事不往心里去,所以并没有像宜修那样早产加难产,是顺产。
王若弗有经验,熟悉这种酸痛感,也知道要留着力气,所以没有浪费精力去害怕紧张和叫嚷。
过程虽漫长,但出奇的顺利,有条不紊,让方嬷嬷对王若弗又改观了一些——她果然有她的独到优点和生存方法。
四贝勒在外等的焦躁不安,根本坐不住,来回走来走去,时不时想往屋里瞅。
因着王若弗每日为他换药送饭,照顾他,他和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也多了相处时间,感受过孩子的胎动,和孩子隔着肚子说过话,所以格外在意担忧。
“侧福晋怎么样了,生产顺不顺利,怎么没动静啊?”他抓着苏培盛一个太监询问。
苏培盛苦着一张脸:“奴才也不懂女人生孩子这事,要不奴才去找侧福晋身边的剪秋姑娘问问?”
“好,快去。”四贝勒刚说完,又突然改口,“等等,不能去,剪秋她们几个现在肯定正忙着,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苏培盛:“……”